朱沐祥驾马快速驰骋,从皇宫一路赶往国公府,京城街道上马蹄扬起的尘埃未落,逸圣皇子的身影已绝。

    到了成国公府的大门外,朱沐祥猛一勒马,纵身跃下,直接闯门而入。

    成国公正坐在自家的偏厅里,哼着小调,悠闲地喝茶。但见逸圣皇子猛然间闯进来,紧接着气急败坏地拍桌吼道:“你若再敢动她,我就解散私兵死士队,向父皇上交兵权,从此再不过问军中之事,说到做到!”

    成国公被朱沐祥吼得一愣,刚喝到嘴里的一口茶,还未及下咽就全都呛了出来:“咳……咳……,咳……咳……”幸得他老谋深算,思路转得还算快,转而讽刺道,“逸圣皇子莫不是被情冲昏了头吧?上交兵权?恭妃娘娘怕是不会同意。况且……逸圣皇子这样护着郡主,不知郡主可领情吗?啊?哈哈……哈哈……”

    “领不领情的,不劳国公操心!就算是不上交兵权,我也照样有办法解散你藏在军营中的私兵;我负责数十万大军的训练和整顿,这点事情还是能做到的,不信的话国公可以试试!”

    “我记得逸圣皇子正在闭门思过,这兵权原本也不知还能再管几日,何故跑到老夫这里来预先报备?”

    “你!……没错……,本皇子是在禁足期间,今日来到府上,就是要把话和皇叔挑明。记得皇叔当日谋划训练私兵死士队的时候,可是打着本皇子的名号,今日本皇子就想问一句,经过了这么多事,皇叔还敢说你是心向于我的,是为我筹谋吗?凡事都难以做到不露痕迹,我已经查过皇叔用来毒害郡主的药粉,乃是河豚毒素提炼而成,剧毒之性世间少有,若非皇叔预先蓄谋,难以得到。国公爷真的想,待本皇子禁足结束之后,去禀明父皇吗?”

    成国公见朱沐祥说得如此笃定,知道事情已经败露,同时自己有了一个大把柄落在了朱沐祥的手里。他只能陪着笑脸,把朱沐祥哄走,暂时打消谋害福熙的念头。

    时间在一天一天地过,大雪连续飞扬了几日,要想让朱沐祥安安静静地在聚禄殿中禁足三个月实在太难,他并不打算就这样消停度日。

    这一日,聚禄殿中。

    恭妃来听小太监元顺,禀报朱沐祥的近况。元顺本来是瑶华宫中的太监,现在聚禄殿中当差,一步晋升为朱沐祥身边近侍,顶替冬柏的位置。这是恭妃精心安排的。

    元顺恭敬地呈上了一封飞鸽传书——是昨日玉茗从睿王府中发来的。他低眉顺目并不多言,只是声称“还未来得及禀报逸圣皇子”。

    恭妃看过信后,像是抓住了睿王府的一个大把柄,将信紧紧地攥在了手里:“朱沐峰……这次轮到你们栽了!”

    内堂。逸圣皇子正抄着佛经,看见恭妃进来,连忙起身拱手揖礼:“儿臣给母妃请安!”

    “起来吧。祥儿,你看看这封信。”

    朱沐祥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自己与外界的联络网,已经被恭妃监视;他只顾着报复“睿王害自己禁足之过”。

    朱沐祥急匆匆地看完信后,两眼放光地注视着恭妃:“母妃,儿臣被罚了三个月的禁足,不能就这样算了!这可是大好的时机!”

    恭妃得意地点了点头。转身看看窗外,已近黄昏时分。

    御书房中,恭妃面圣。

    一应礼节过后,恭妃添油加醋地向东明帝禀报飞鸽传书上的内容:“臣妾禀报皇上,近日宫中有流言传出,都说睿王已经在府中和一名婢女私定终身,终日沉迷于酒色,不思正途。臣妾听闻之后倍感焦急,本着为皇上分忧解难之心、爱屋及乌之心和维护皇室尊严之心,特来禀明陛下。”

    恭妃一下搬出了各种“好心”,几句话说得柔情似水,让原本就宠爱她的东明帝听来,字字入耳。

    “什么?睿王居然整日和一个婢女厮混在一起?!简直是反了!”

    “臣妾还听说,那名贱婢用先皇后的春雷古琴,每晚在睿王府的梧桐苑中,给睿王爷大奏靡靡之音。”

    东明帝最在意的就是徐皇后,此时听了糟践徐皇后遗物和名声的流言,自然恼怒:“什么?竟有这等事?逆子……逆子!待朕查明,定不轻饶!”

    “皇上息怒,注意龙体!皇上政务繁忙,臣妾本不该叨扰,臣妾……告退!”

    “无妨!现在天色已是黄昏,爱妃就留下侍奉朕批阅奏章,待天色再晚一些,朕准备微服出宫,夜查睿王府,爱妃同往吧。”

    “是,臣妾遵命!”

    夜幕降临。

    东明帝换了便衣,和恭妃一起乘轿到了睿王府。

    从王府正门行至院中,东明帝一路摆手,示意王府中的下人和随从,不必通报。

    东明帝行至梧桐苑外,已经隐约可以听到春雷琴音——只有这样的古瑟名琴,才能发出如此清纯的声音。

    东明帝在梧桐苑中站定。只听一阵阵飘逸的泛音传入耳中,顿时觉得自己仿佛到了碧波荡漾、烟雾缭绕的仙境:仙谷中回荡着少年略有一丝忧虑的箫声,空灵悠远;转瞬,这抹令人难以察觉的忧虑,渐渐消逝在层层流淌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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