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但是,此时他并不乞求赏赐,只希望皇上能赐他一道恩旨,保他全家平安无事。

    听着东明帝许久没有下文,京兆府尹悄悄抬了抬头。他用极短的一瞬间,仰望了东明帝一眼,然后连忙收回目光,继续低下头去——他看到,高高在上的东明帝正在走神。

    俄而。东明帝还是什么也没有说,他好像已经忘了,跪在地上的两个人。

    京兆府尹,又悄悄抬头看了一眼朱沐峰。

    朱沐峰非常明白,此时京兆府尹心中的所念所想;但是无论他站在什么角度,都没有办法,替京兆府尹向父皇讨要“预防逸圣皇子行凶报复”的恩旨。轻则,他会被人说成诬蔑;重则,他会被人说成构陷。

    朱沐峰用肯定的目光回望京兆府尹,示意他,现在可以向父皇讨要恩旨。

    “皇上,微臣有一事请奏!”京兆府尹鼓足了勇气开口。

    “说吧。”东明帝显得有气无力。

    “微臣冒死进谏,本是职责所在,不敢向皇上讨要任何恩赏;逢此多事之秋,臣位卑命贱,亦死不足惜!但是,臣斗胆恳求皇上能够赐一道恩旨,保臣的家人平安度日;臣虽万死,不足以谢皇恩浩荡!”

    “嗯,朕明白你的的苦衷了。”东明帝回过神来,吩咐道,“逸圣皇子听旨!”

    “儿臣恭听父皇圣训!”

    “京兆府尹全家若有任何意外闪失,朕唯你和恭妃是问!”

    “儿臣谨遵父皇圣训!”

    “都退下吧!朕有些乏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儿臣、臣告退!”

    这一场恶人先告状的闹剧,终于结束。

    在京兆府尹的心中,对睿王爷的敬重又多了几分。

    朱沐峰已经乘轿回府。

    他半躺在红木雕花镶玉的短榻上,背倚水绿色绸缎躺枕,身上盖着金丝绒织就的薄衾;这一切使他原本白皙英俊的面庞,更显得正气高贵。

    虽然朱沐峰的双膝,由于在御书房中久跪,现在已经疼得微微颤栗。但是他嘴角噙笑,表情如春风化雨般温柔,仿佛从未经历过什么磨难;他的眼神清澈而有力,如山泉一般水润,如太阳一般热烈。

    楚芳泽栖坐在短榻旁,轻轻地给朱沐峰揉捏膝盖。

    朱沐峰的心中十分不安,他生怕亏待了芳泽,柔声说道:“已经不那么疼了,休息一会儿吧。”

    芳泽抬起头,注视着朱沐峰;她觉得短榻上的男子阳光、儒雅、刚劲、温柔。一时之间,芳泽感恩和钦佩的话,一句都说不出口。

    朱沐峰试着去解读芳泽注视的目光,他看着她长长的如蝶翼一样的睫毛,从心底里喜欢。他已经忘却了腿上的疼痛,伸出强有力的手臂,一把将出尘脱俗的璧人拽到怀里来;他闻着她耳鬓的发香,如熏如醉。

    芳泽害羞地浅浅低头。

    ……

    云生听说自家王爷已经回来,一时高兴,端着药碗闯进门来。

    芳泽见云生进来,连忙从短榻上站起。

    朱沐峰也瞬间敛了迷醉的目光,转头看向云生。

    云生觉察到自己好像“破坏”了什么,愧疚地低头转身想“逃”出去,但是已经来不及了——紫莲跟着云生,不知所然也进来了。

    紫莲看见云生局促的表情,就明白了——他们两个进来的不是时候。

    二人同样地尴尬,同样地不知该进该退。

    朱沐峰温和地打破僵局:“云生,把药端过来。”

    “哦,是!遵……遵命!”云生觉得,自己已经紧张得不会说话了。

    芳泽站在一旁,害羞地浅笑。

    不一会儿,就听见正房中的主仆四人谈笑宴宴。

    云生像是突然之间想起了什么,环顾四周,他觉得在场的也没有外人,就直接问道:“王爷,既然您明知道红桃就是细作,为何不将她逐出府去?”

    “本王留她在府中,并非妇人之仁。本王就是想,让这件事情顺其自然地解决。”

    “这……”云生毕竟年纪小,听不太懂自家王爷的处世之道。

    朱沐峰温柔地注视着芳泽,笑着说道:“芳泽,你可知道本王为何不处置红桃?”

    “王爷是想借着二皇子安插的眼线,让他在皇上面前再多举报您几次。”

    “为……为什么呀?”云生不解地问。

    “二弟总是举报我府中之事,一次两次或许巧合,次数多了父皇会怎么想?父皇难道看不出他在我府中安插了细作吗?”

    “那又怎样?”云生就是觉得,皇上不会护着他家王爷。

    “你可知,父皇冷落了我八年,为何又要突然召我进宫?”

    “是为了制衡二皇子的势力。“云生这次倒是说对了。

    “这说明什么呢?”

    “……。”云生想了半天,不知如何作答。他还没有办法看透,当今圣上的心思。

    朱沐峰看着云生有趣的样子,温柔地和芳泽对视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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