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朱沐祥知道,福熙刚刚和自己吵嚷的对话,已经被楚芳泽听了去,只是这个婢女识趣得很,她并没有进屋打扰,当场目击他们的吵闹。

    “楚芳泽”这个名字,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被朱沐祥归纳到了他敌人的名单里。当着自己冤家对头的面,朱沐祥被福熙这样逐客,他瞬间觉得颜面扫地。

    逸圣皇子没有再去兄长的病房,他直接奔着睿王府的大门疾行。这整座王府中,对他唯一有吸引力的,就是住着福熙郡主的东厢房;除此之外,他不愿意再多走一步。

    朱沐祥一路行步如风,到了睿王府的大门口,他气鼓鼓地上轿,差一点就忽略了什么……在他将要躬身进轿的一瞬间,恍然回头一瞥,才觉察到:皇叔的宝蓝色锦轿和成国公府的下人们,早已经没了踪影,看来皇叔早就离开了。

    朱沐祥心中隐隐觉得不对:皇叔与自己同来,却不与自己同归,为何走得这样急?

    他的脑袋只灵光了这一瞬间,转而又去忿懑地和福熙生气了。

    朱沐祥就是不明白:睿王根本就没把郡主放在心上,可是福熙为何这般想不开,偏偏要黏在他的身后?自己去接她回宫,给她铺台阶下,她都不愿意考虑,偏偏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一心生闷气的逸圣皇子,并没有他自己想象中的那样清醒,其实他现在也和福熙一样执拗,深陷情局之中。而且朱沐祥已经全然忘了,此刻他最应该费心思分析的,是今日成国公的反常行为。

    ……

    睿王府的正房中。

    连续昏迷了几日的朱沐峰,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眸。他的一双流云眼澄澈又明亮,泛着星星水波,巡视着周围;希望能见到,伊人那束温柔的视线与自己对望。

    ☆、第三十四章、知其指掌

    自从朱沐峰醒来之后,他的身体里由于有寒气淤积,体质还是有些虚弱:他的腿虽然能动,但是短时间内,膝盖的部分还是软绵绵的使不上力。他只能待在王府中休养。

    深秋天气渐寒。已经快到午时,太阳却还是羞答答的,一会儿躲进云里,一会儿又露出头来;云缝中射下来的阳光并不刺眼,晒得人有些慵懒。

    朱沐峰站在芭蕉院中透气。

    下人前来禀报:“启禀王爷!京兆府尹求见。”

    朱沐峰稍一愣神儿,随后淡然一笑:“请他进来。”

    京兆府尹被下人引到了芭蕉院中。见到朱沐峰后,他连忙躬身揖礼:“下官给王爷请安,王爷近来身体可好?”

    “府尹今日怎么有空到府上来?”

    “下官对王爷心怀景仰……前来探望。”京兆府尹这前半句话是真的,后半句连他自己也觉得口不对心,说不下去。

    “哦?本王早就听下人禀报,在本王昏迷期间,府尹已经来过两次,其中好意沐峰心领!但是据我所知,府尹并非爱攀关系、谄媚奉承之人,也不参加任何的党争;既知本王已经病好,依照府尹的处事风格,应当没有必要再单独跑一趟睿王府,特地问候本王。”

    朱沐峰并不讨厌京兆府尹。前些日子修桥时的合作,让他了解到,京兆府尹虽然官职不高,却是个难得的清廉耿直之人,官品绝好。此时,朱沐峰已经料到,京兆府尹今日登门,十之八九是有事相商;京兆府尹没有直接说明,朱沐峰大病初愈又闲得无聊,二人玩起了“弯弯绕”。

    “这……”京兆府尹一时语塞。

    朱沐峰思来想去:如果京兆府尹遇到麻烦,只可能与调查洪安桥被炸一事有关。于是,他体贴地询问道:“父皇派府尹调查,洪安桥被炸一事背后的主谋,府尹可查到了什么蛛丝马迹?”

    “王爷睿智,下官不敢欺瞒王爷!下官此次前来王府,除了探病确实有事相求!”

    “大人请讲!”

    “下官查到了夜炸洪安桥的幕后指使者,但是顾及一家老小的性命,实在不敢上报。还请王爷为下官指点迷津!”

    “大人所指,可是宫中那位?”

    “正是。”京兆府尹擦了擦额头的细汗。

    “可有证据?”

    “经下官查实,那晚炸桥的□□,一部分来自于黑市,另一部分来自于军中。”京兆府尹一五一十地细细禀报,“近来,京城黑市上流动的□□,出现了大批量被人收买的现象,下官查封了□□贩的黑铺,在他们的地窖之中查获了大量整箱的官银;银锭的底部都打着官章,若不是有权利直接从国库中领银子的人,是不可能得到的。另外,下官冒死,命人剥开军中新制造炮弹的外壳,发现里面的填充物,也被人混入了少量的泥土,只是混入的量恰到好处,正常爆破不会被发现;但是炮弹的威力会大大减小,若是用到战场上,很可能就会贻误战机,后果不堪设想……”

    院墙外,红桃将京兆府尹和朱沐峰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她由于急着向朱沐祥请功,迫不及待地沿着墙边轻轻挪动脚步,想要溜回自己的屋子,给朱沐祥飞鸽传书。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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