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芜原先心里还有些忐忑,生怕这位大表兄记恨自己。但是短暂接触过后,发现这位大表兄虽然不爱笑,但看起病来一板一眼,倒也有些“医者仁心,有救无类”的品格。

    左眼前骤然一黑,段瑜以手覆住她左眼:“右眼可能看到东西的虚影?”

    妙芜点了点头,“能看到些许轮廓,但是非常模糊。”

    段瑜朝坐在一边的谢泫道:“三姨父,之前阿芜在南疆时,右眼还什么都看不见。现在却能见着光影和轮廓。回姑苏这些时日,她可有遇上什么事情?”

    妙芜想起在龙门镇上发生的事情,还有意识模糊之时听到的“罗刹天”一词,这桩桩件件都叫她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因此她下意识地隐瞒了,并未向任何人提起。

    谢泫看向妙芜,带着些许担忧唤了一声:“阿芜?”

    妙芜便摇了摇头。

    段瑜又为她把了一阵脉,而后提笔书写药方,须臾,便成就一张方子。

    他双手捧着方子送到谢泫手中,道:“三姨父,这张方子是为阿芜调理体寒之症的。”

    谢泫伸手接过,迟疑道:“那阿芜的眼睛……”

    段瑜道:“阿芜右眼既能隐约视物,即代表并非真的失明。之所以如此,乃是邪气汇聚右眼所致。太岁是难得的灵药,外敷内服,许能助阿芜重见光明,但并不能驱走阿芜体内的邪气。”

    “我心中已有将太岁入药的方子,不过那太岁我还未见过,不知成色如何。”

    谢泫便道:“此番出来,我将太岁一同带过来了。你随我去戒律堂,我带你看看。”

    段瑜道:“如此甚好。”

    妙芜便带上眼罩,也跟着站起身。

    她唤住段瑜和谢泫:“爹爹,玄飞表哥,小堂兄在龙门镇收服剑灵时受了点内伤,可以请玄飞表哥也一并瞧瞧吗?”

    段瑜还未说话,谢泫便道:“玄飞,那就有劳你帮琢玉也把把脉。”

    妙芜便从大开的轩窗探出头去,伸手扯了扯窗下站立之人的袖子。

    “小堂兄,你把手伸过来。”

    谢荀站在窗边,和屋内的段瑜隔空对视一眼,很快移开视线。

    段瑜皱了下眉,神色间似乎有些不耐。然而他还是走到窗边,伸出三指搭上了谢荀挎在窗沿上的手。

    把了一会脉后,段瑜收回手,淡淡道:“琢玉公子内伤无碍……”

    说着目光一扫,落在他的脖颈间。被衣领掩住的地方露出半截牙痕,痕迹颇深,看得出咬他的人下嘴极狠。那牙痕秀气得很,一看便是女子所咬。

    谢荀被他这么一看,不由抬手在颈间遮掩了下。

    段瑜心中冷哼,面上不显,四平八稳地道:“不过,琢玉公子可能有点肾虚,我开几个方剂补一补,平时注意着些,也没什么大碍。”

    那语气极为认真,若不是眸中的嘲弄意味太浓,几乎要叫人以为他所言非虚了。

    妙芜:“……咳咳咳?”

    谢泫:“……”

    谢荀:“……”

    谢荀反应过来,羊脂玉般的面庞霎时染上红霞,他盯着段瑜,咬牙切齿道:“庸医!我看你才肾虚吧!!!”

    段瑜:“对。我这庸医治不了你,琢玉公子还是另请高明为好。”

    这会儿妙芜和谢泫父女俩终于品摸出点味道来了——这谢荀和段瑜怕不是有什么过节?

    之前段红昭曾经与妙芜说过谢荀在《二十四君图》中被称为“惊蛰君”的缘由——二月出生,曾在南疆一剑斩尽谷中蛰虫。

    妙芜不知道的是,谢荀当年斩的那些虫子,都是这位大表兄养的蛊虫。

    段瑜辛辛苦苦养了几年的虫子,一天之内被人全都斩了,偏偏此人与段家沾亲带故,还不能寻仇,怎能不气?

    谢泫为了缓解这尴尬的氛围,遂转头对她道:“今日家塾休课,你且去看看灵鉴夫人手下的灵猴。之前你们被困龙门镇,这群灵猴很是忧心你的安危。”

    妙芜便暂离了父亲这处,强拉着谢荀一同离去。

    谢荀一路脸色黑如锅底,半道上便同妙芜分道扬镳。

    妙芜独身一人回到乾字院,打算带些零嘴去寻猴儿们。

    才推开房门,便见床头柜子上的竹箧动了动,小猴子丁九从竹箧里冒出头来,眼睛亮晶晶的,不多时,眼中盈满泪花,嘴一瘪,呜哇一声哭出来。

    它从竹箧里跳出来,手足并用,双腿在桌上一蹬,扑入妙芜怀中。

    妙芜赶紧伸手抱住它。

    “呜呜呜……阿、阿芜……”

    “我好、好担心你……”

    “你为什么、为什么……不烧猴毛……”

    “我还以为你、以为你……呜呜呜……”

    它一面噼里啪啦掉眼泪,一面抬起两只小爪子抹眼泪,形容很是可怜。

    妙芜摸了摸它的小脑袋,语气极为温柔,像在哄邻居家的小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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