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缘到 作者:rouwenwu

    。”

    “有什么过意不去的,我既是王府的客人,理应是要让你住得舒舒服服的,没道理还让你生了病。我早上那会听说的时候还吓一跳呢,就怕是府里哪里招待不周,怠慢了姑娘,如今过来一瞧,姑娘的气色确实不错,我也就放心了。”定南王妃宽慰一笑,然后又看了安静的柳夫人一眼,接着道,“刚刚我过来时,你们俩似乎正说得开心呢,怎么我一进来,倒成了闷嘴的葫芦,难道是我来的不是时候?”

    这话,隐隐含着别的意思在里头,柳夫人自是听出来了,然她面色却是不动声色,只是轻声道:“妾身是为自己的疏忽感到不安,所以才不敢多嘴。”

    “都说了,不怪你,还这么自责做什么。再说唐姑娘如今也是好好的,以后多注意点就是。”定南王妃摇了摇头,再看向唐芦儿,正打算再说什么的时候,外头却忽的响起一阵杂乱之声,似有谁从外急急闯了进来,丫鬟们阻拦不住,隐隐有惊呼声响起。

    定南王妃略隐了笑,往外看去,没一会就瞧着那帘子飞起,一个旋风般的人影就冲了进来。

    “什么事这么了不得,竟就这么闯进来,不知这是客人住的地方吗。”见来者是温夫人后,定南王妃即微微沉下脸,皱着眉头斥责了一句。

    “远了为什么会落马!”温夫人一进来,谁也不看,就直直冲到定南王妃前吼了一句。

    屋里的人皆愣住,追进来的丫鬟一时间进退两难,唐芦儿更是摸不着头脑,刚刚还以为是冲着自己来的呢,没想是冲着王妃来的。于是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嗅出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味道,赶忙就敛了神色,眼观鼻鼻观心起来,旁边的柳夫人亦是如此。

    定南王妃蹙起眉头不解道:“远了落马了?什么时候的事?”

    “你还装什么,这一切不都是你指使的吗,这下你称心如意了!”温夫人眼睛通红,面上露出癫狂的恨意,“别以为你做的事情我都不知道,远儿在马场那半月都好好的,偏你刚一换那马场的师父,远儿跟着就出了事,顾玉春,你好狠的心,好毒的手段!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只管冲着我来,我温萧梅陪你玩就是,你为难孩子做什么!远儿碍着你什么了,他只是个庶子,她能跟你儿子抢什么!你的儿子一生下来就袭了世子之位,他还有什么缺的,你还有什么不满的,你就这么不想放过我的儿子,就非得要赶尽杀绝才甘心,是不是!是不是!”

    “放肆,你满嘴胡说些什么!”定南王妃忽的就站起身,“这话也是能乱说的,算了,我现在先不跟你计较这个,远儿怎么样了现在,是什么时候摔的?是谁跟在温夫人身边,叫进来。”

    温夫人自早上收到儿子摔马,有可能会导致半身不遂的消息后,当时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好容易缓过来,细细问了送消息回来的人,顿时想起定南王妃来,即什么也顾不上,就冲向满香苑那,结果没碰着人,心中更是起疑,问清去处后,就脚不带停地冲到这边。

    眼下她已是伤怒交加,新仇旧恨整个涌上心头,嘴里更是不顾一切:“顾玉春,我儿子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的,我就是死都要拉着你一起!你别想逃过去!顾玉春,你做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一年前……”

    “住口!来人,把温夫人请回去,让她好好冷静冷静。”定南王妃面色微变,随定南王妃过来的婆子丫鬟赶紧上前捂住温夫人的嘴,然后硬是将她拖了出去。

    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温夫人虽没有那等七窍玲珑心,但照她那样的脾气,要真敢豁出去的话,定南王妃少不得要跟着头疼一阵。

    温夫人刚被拖出去,外面就传来激烈的挣扎的怒骂声,只是温夫人这一趟过来的急,身边就带了两个丫鬟,其中一个刚刚还被定南王妃叫了进去。于是她这一番挣扎,根本抵不过四五个丫鬟婆子的合力压制,不一会,就被拖出了翠玉轩。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好好说清楚!”好容易将温夫人打发走了,定南王妃即返身回来,沉着脸对跟在温夫人身边的那名丫鬟呵斥道。

    “王妃饶命!”那丫鬟早吓软了腿,再被这一呵斥,她即扑通的一下,就跪了下去。

    唐芦儿有些迟疑地看着这一幕,心道自己是不是该回避一下,这毕竟是王府里的私事,人家没准不想让她这个外人知道呢。只是刚站起身,定南王妃就朝她道了一句:“唐姑娘不必回避了,总归刚刚也看到了那一幕,干脆就留下一起听听缘由吧。”

    唐芦儿悄悄看了柳夫人一眼,只见对方朝她点了点头,她便轻轻应了声“是”,然后才又坐了下去。

    王妃亦是重新坐下,然后深呼吸了一下,稍缓了缓面上的神色,才开口让那丫鬟站起来说。

    片刻后,经那丫鬟一番结结巴巴的话,她们才知道,原来三天前,温夫人的儿子杨远不小心从马上摔了下来,且摔得还很重,当时就昏迷不醒了。后来一通忙乱之下,请了当地的大夫过去看了,结果谁都料不到这一摔,竟就伤到腰椎骨,别说以后能不能走路了,就是能不能保得住命都难说……知道这个后,身边的人都慌了神,一时间全没了主意。而且当时给杨远公子挑选马儿的师父,恰好就是王妃前段时间刚刚换过去的人,而之前那位马术师父,则是温夫人的表兄。故而这事,很容易就能引发别人多想,自然也怨不得温夫人一听到这个消息后,就冲到王妃这边一副要拼命的样子。

    “原来是这般,实在是不幸,远儿那孩子才十一岁呢。”王妃听完后,面上已含悲,她满是不忍的叹了一声,然后才又问道,“现在远公子送回来了吗?可派人去请大夫了?”

    “已经在路上了,大约下午就能到府,刚刚过来的时候,温夫人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那丫鬟小心翼翼地回道。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好好服侍温夫人,她也就这么一个哥儿,如今却出了这等事,心里难过是肯定的。”定南王妃一叹,说着就摆了摆手,那丫鬟松了口气,小心行了一礼,就轻轻退了出去。

    “今儿过来本是想同姑娘好好聊聊的,哪知却出了这等不幸的事,我得过去跟王爷说说。”王妃叹了一声,就转过脸朝唐芦儿道了一句,唐芦儿赶忙摆手:“王妃不必管我,府里这事……我听了也挺难过的,只是也帮不上什么忙。”

    定南王妃点了点头,然后又朝柳夫人道了一句:“如此,你就多陪陪唐姑娘吧。”

    “是,也请王妃保重。”柳夫人起身,“若有需要用到妾身的地方,王妃尽管吩咐。”

    定南王妃点了点头,只是将走出门口前,她忽然又转回身,打量了柳夫人一眼,道:“我记得柳夫人有位家兄,曾在马场那当差,不知现在可还在?”

    柳夫人点了点头:“是,不过哥哥两年前就已回老家了。”

    “这样啊,那真是可惜了,要不然你们兄妹俩偶尔还能聚聚。”定南王妃丢下这句话后,才抬步走了出去。

    房间里总算是重归于平静,唐芦儿长长的吐了口气,软在椅子上道:“紧张死我了。”

    “你紧张个什么。”柳夫人也重新坐下,然后笑着瞟了唐芦儿一眼。

    唐芦儿只觉得眼前这女人那面上的笑,看着让人心里直发颤,她便打哈哈地道:“那还不是刚刚瞧着温夫人那样,怕会在这打起来吗。”

    “打起来才好呢。”柳夫人捧起茶盏,面上似笑非笑地道了一句。

    唐芦儿只觉得心里又是一颤,好久,才转开话题问道:“对了,夫人刚刚过来,是要与我说什么来着?”

    “嗯,你告诉田少当家,王爷最信任的人是王妃,所以王妃那里,很可能有他要找的东西。密室什么的,王爷从来不把重要的东西放在那里,那不过都是掩人耳目的地方罢了,至于进去搜查的机会,马上就有了。”柳夫人说完,就放下茶盏,然后又想起什么,又跟着道了一句,“前段时间就有人曾潜入府里要偷那盆血藤花,结果却是找错了地方,那人定是以为那花必是放在王爷的寝殿里,呵,真是可惜了。”

    唐芦儿心头一震,悄悄握紧手心,似好奇地问道:“那么那花是在……”

    柳夫人瞟了她一眼:“自然是在王妃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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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七章 白泽查明身世回来了

    那日的事情后,唐芦儿曾找过一次机会去王妃那绕了一圈,最后总算是在花房内看到那盆血藤花。只是不知为何,当她看到那等奇花,且又是被人觊觎过的奇花,竟就这般大刺刺地摆在花房里,唐芦儿心里很是不解。难不成王妃就不怕人家再次光顾吗?还是这里头已经藏了什么后招,这般摆着,就是为了请君入瓮?

    王府后院明面上的侍卫不是很多,而且蹲守的点离女眷们住的地方也有些远,但是听柳夫人暗中透露,王妃那院里,有好几个嬷嬷,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主。而且那院里,看着没什么出奇,但实际上可不是简单的地方,特别是那花房,里面可是暗藏玄机。

    知道这些后,唐芦儿只好压住自己那颗蠢蠢欲动的心,静等定南王寿宴那天。她心里有很强烈的直觉,定南王寿宴那日,这王府定会出大事,而唐老太也必将会现身。

    不过在那之前,这王府里也出了件糟心事。

    说来也令人叹息,即是温夫人的儿子,定南王的三公子杨远在马场那从马上摔了下来,伤及腰脊,导致下半身瘫痪,更有生命之危。为这事,温夫人几乎闹翻了天,不仅在王爷面前哭得伤心欲绝,还数次冲到王妃那里大闹。

    不过王妃向来是好性子,对这事,她明白到温夫人儿子受伤的痛,故不但没有丝毫怪罪温夫人的以下犯上,反还次次都耐心安慰她。而温夫人虽心里断定儿子之伤必是王妃所为,但因暂时抓不到有力的证据,加上王爷的态度不明,且她娘家那边又隐隐有将倾的趋势,故她只好把心里的悲痛和愤怒都压着,只是每次看到频临死亡边缘的儿子时,她离爆发也就差一线了。

    更值得提的是,当看到温夫人这么伤心悲痛后,柳夫人难免对其生出同病相怜之心,因此时不时过去温夫人那看望开导。于是,两人之间倒因此生出几分情义来,王妃那边,对这边等情况亦是一清二楚,故她几次都在私下里赞柳夫人心胸豁达,不计前嫌等。而这话一出,没多久就传到温夫人那,可温夫人对此却没太大反应,她的整颗心,已经被儿子占据,再加上娘家那边时不时传来让人心惊肉跳的消息,她的精神已频临崩溃边缘。

    但,越是如此,她表面上看着却越是平静,开头几日大闹后,就安心守在屋里照顾儿子。似乎因为她太过安分了,王妃心里反生出几分不安来,只是思来想去,也觉得那温夫人翻不出什么风浪。倒是柳夫人那边让她心里感觉极不舒服,这一次,她是被那女人给算计了,且手法干净得让她也抓不出什么蛛丝马迹。柳夫人一个人绝对办不到这一点,必是有人帮了忙,会是谁呢?那女人背后还有谁?定南王妃沉思良久,却依旧没什么头绪,便打算去王爷那看看,探探王爷的意思。而且王爷的寿宴日眼见就快到了,府里正忙着准备这事,但客人的名单里,还有几位没有最后定下,也需要过去问一声。

    其实,当王府出了这等不幸之事后,态度最冷漠的,就是定南王本人了。

    虽说那躺在床上的是他的亲儿子,但他也就在人被送回来的那两日过去看了几眼,宽慰了温夫人几句,再随口处置了跟在三公子身边的那些人,然后此事在他心里,似乎就过去了。

    这样冷漠的态度,当时就连定南王妃也有些诧异,到底三公子也曾是王爷的心头肉,平日里没少疼着,怎么如今……不过她心里这点疑问,在知道王爷这些天都在忙着研究什么后,就完全明白了。

    翔天图,那百年前曾经给一个人带来一场无限荣耀,而今早已成为传说的东西。

    亦是定南王心心念念了几十年的东西,如今竟到了手,眼下别说是亲儿子受了伤,就是死了,怕是也阻止不了他心里的狂热。

    前段时间,王府新增了许多侍卫,对外的解释是为血藤花,然真正的原因,其实是为之前到手的那一半翔天图,以及不知什么时候要降临的天家之危。

    “王爷,您信那个人吗?”定南王妃站在定南王旁,看着搁在桌上的完整的翔天图,压住心头的激动,迟疑地问了一句。

    “东西已被本王拿到手,人也在本王这,他逃不了,眼下先拖他一阵,待本王将这个研究透后……”定南王说着就冷笑一声,隐了下面的话。

    定南王妃手放在桌沿上轻轻摸着,许久,又问道:“关于那位姑娘,王爷可是有什么打算?”

    “白泽再过几日就回来。”定南王漫不经心地道了一句,眼睛已重新落到那图上。

    “三天后就是王爷的寿宴了,每年王爷的寿辰之日,宫里都会派人送来寿礼。算算时间,宫里派出的人应该已经在路上了,只是今年似乎有些不同。”定南王妃说着就看了定南王一眼,轻声道,“听说宫里派出的人,并非直接往香洲这边过来,而是先去了柳州。然后才从柳州往香洲这行来,而且,这一次似乎连安远王也跟着一起同行。”

    “安远王。”定南王从图上收回目光,嗤笑一声,“不过是受了祖先的荫庇,虚有其名,可惜了当年柳亲王留下的威名,如今他怕是连其先祖的名声也保不住了。不过他能过来给本王祝寿,也是让本王脸上添光的事,你好好准备就是。”

    “王爷不觉此时颇有蹊跷吗,咱跟安远王向来无瓜葛,往年他那边最多是让人送份寿礼过来,今年怎么亲自前来了。”

    “怎么会无瓜葛?”定南王看了其妻一眼,“怕是他心里早有察觉,只是碍于当时情况,不得不忍着。而如今,上面风云变化,他怕是也受了什么话,有了依仗,才亲自前来,本王等着他就是。”

    定南王妃一怔,良久才道:“王爷的意思是,他早知道了?他不是一直盯着兴海帮那边的吗,怎么忽然……”

    “不是忽然,而是一直都没有表现出来,本王在迷惑他的时候,他也借兴海帮来迷惑本王。只是我和他都没料到,这事竟真让兴海帮捡了大便宜,想必就是因为这,他才坐不住了。”定南王说到这,停了一会,又道,“如今,就看,哪两方真正结盟了。而我王府,也是要接着这次的事渡过危机,此事,我杨氏一族看着危机重重,但实际已立于不败之地。”

    温夫人那边越来越安静,王妃那边越来越忙碌,定南王那边则越来越激动。

    只有柳夫人这边,是一如既往的平淡。

    田七那,亦是一直无事,即便时间越拖越久,他却还是安心等着定南王的答复。

    而唐芦儿这,却是无聊中开始有些焦急起来。因为明日就是定南王的寿辰之日了,她自早上开始,心头就一阵一阵地突突跳着,直让她坐立难安。

    傍晚,白天里的炙热徐徐退下后,唐芦儿在屋里转了几圈,实在坐不住了,便打算去找田七说说话。

    只是,刚走出翠玉轩,就看到那夕阳之下,一位白衣胜雪,飘然而来的身影。

    白泽,回来了,带着唐芦儿的身世归来。

    第六十八章唐芦儿的身世

    碰见得太突然,唐芦儿避之不及,只好哈哈一笑:“真巧啊,白公子来逛园子啊,那啥,您逛,我不打扰您的雅兴。”这男人虽生得很俊,但总给她一种危险及不安定的感觉。加上上一次他下套跟田七交了手,她心里更明白,这家伙也不是个善荐,所以一见面,她的第一反应就是避开。

    “听说你……把以前的事都忘了。”她刚侧身想从另一边走的时候,白泽也跟着移动脚步挡住她的去路,然后拍着手里的扇子,看着唐芦儿慢慢道出一句。

    唐芦儿怔住,抬眼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往后一退,一脸警戒地看着他。

    这家伙要做什么,他怎么知道她忘了以前的事,特意去打听她的事了?还是他知道她这个身体以前的事?!

    “别怕。”白泽一笑,也跟着上前一步,“我不会对你怎样,只是想确定,你真的把以前的事都给忘了?”

    “那啥,白公子,劳烦您给让个路,别挡在我前面好么。”唐芦儿讪讪一笑,心里却道,好狗不挡道。

    “回答我的问题先。”白泽轻轻拍着手里的扇子,面上亦是带着笑,只是眼里却透着几分探究。

    唐芦儿沉默了一阵,然后装糊涂地摇了摇头道:“奶奶说过,不能随便跟陌生人世间说话。”

    白泽眯了眯眼,盯着她打量了好一会,忽然又上前下不,拿扇子挑起她的下巴。唐芦儿顿时瞪大了眼睛,一下子拍开他的扇子道:“啧啧,你这调戏女人的招数太烂了,就跟街上那些游手好闲的小混混一般,掉不掉价啊你。”

    白泽一怔,便拿开扇子笑道:“小姑娘胆子倒不小……”

    “得,胆子不小也没你的大,敢公然在王府后院调戏女客。”唐芦儿哼哼一声,然后悄悄往后一退,随即张口就喊:“救——”

    “我说了不会对你如何,不过你若逼我的话,那就不一样了。”白泽说话间就放了手,但唐芦儿却已不能动,也不能出声了。该死的,她怎么忘了点|岤这回事,唐芦儿心里暗暗叫苦,两眼更是浮上泪,瞬间就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瞅着白泽。

    白泽笑眯眯地道:“若答应回答我的问题,就眨眨眼,不然我就直接走开,这|岤道,得两个时辰后才得解开,想在这站上两个时辰吗?”

    唐芦儿赶紧眨眼,眨得眼泪都快下来了,被点|岤的感觉很不好啊,似全身筋骨都被绑起来一般。

    “真乖。”白泽一笑,即拍开她的哑|岤。

    “我,还不能动呢!”唐芦儿转了转眼珠。

    “不急,说完了,我再给你解开。”他说着就将手里的扇子打开,轻轻摇着,“你什么时候到星棋岛上的?”

    “我只记得是三年前,别的就都不知道了。”

    “那你还记得自己姓唐?”

    “那是奶奶给我取的。”

    “是你亲奶奶?”

    “甭管是不是,在我心里比亲的还亲。”

    “你记得你母亲是谁吗?”

    “都说了,全忘了。”

    “为何会落到海里,为何会飘到岛上,为何会被你奶奶捡到,都不记得了?”

    “你知道?”唐芦儿眨大眼睛瞅着他,“那你告诉我呗!”

    白泽:“……”

    “你,该不会原来就认识我吧?”唐芦儿再问。

    白泽还是没应声,只是一脸探究的看着她。

    “真的认识?那咱以前……是什么关系?”唐芦儿接着问,这下换成她提问了。

    白泽忽的一笑,即抬手解开她的|岤道,然后拿扇子拍了拍她的脑袋道:“行了,今天就先这样吧,待我把余下的事弄清楚后再找你。”他说完,就转身走开了,唐芦儿一边揉着僵硬的肩膀,一边喊道:“喂,你——”

    白泽忽然回头,朝她丢出一句:“那姓田的,你别太相信他,还有,这王府也不是什么安全的地,你自己一个人别到处乱跑。”

    唐芦儿怔住,直到白泽离开了,她才嘟哝了一句:“什么人啊,也不把话说明白了。”

    只是随即,她心里隐隐生出几分不安。三年来,她从不曾听过关于这个身体以前的丝毫消息,而今,忽然就从别人嘴里听到这样的话。且那意思听着,似乎这个身体原主人的死,并非是意外,而且目前她身边这些人,也并非都是巧合遇上的。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别太信任田七,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唐芦儿站在那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看着退思园的方向,面上露出犹豫来,还要过过去找七哥吗?

    到了定南王的寝殿后,白泽在外等了好一会,里头才有人出来请他进去。

    “打听到了?”日已西斜,定南王的寝殿内却还未点上烛火,昏暗的房间里,那个早已年过半百的男人负手站在一副画像前,良久才问出一句,声音微有些暗哑。

    “是,只是时间太短促,我只查了个大概。”

    “结果?”

    “她确实是白梅的女儿,三年前那边事故,被人一路追杀,结果落海。后来是被涨潮的海水带到星棋岛上,尔后被一位老太太收养。可能是因为受到巨大惊吓,同时还受了重伤,所以醒来后,前尘往事已然全忘。”白泽慢慢道出自己这段时间查探到的事,只是,他只说了一分部,还有一部分隐瞒了下去。比如,他跟唐芦儿的另一层关系,以及星棋岛上,守在唐芦儿身边的那几位的身份。

    屋里陷入死一样的寂静,直到房间里的光线完全消失后,才听闻定南王发出一声苍凉的叹息:“果真是她的女儿。”

    白泽久等不见还有别的吩咐,微欠了微身,便轻轻退了出去。

    只是他刚一出去,就碰到从那边过来的定南王妃,他便侧身一让。定南王妃却看了他一眼,问了一句:“刚回来?”

    “是。”

    “王爷在里面?”

    “在的。”

    白泽是定南王麾下的幕僚,年纪虽轻,但跟在定南王身边却有数年时间,且此人甚得定南王看重。但定南王妃却从一开始就不喜欢这个人,只要跟那个女人沾上关系的人,她都不喜欢。

    定南王妃又看了白泽一眼,然后才从他身旁走了过去。

    唐芦儿懒懒散散地踢踏着步子,一路沾花惹草,磨磨蹭蹭走到退思园时,正好赶上田七用晚饭的时间。

    似乎是因为明儿就是王爷的寿宴了,所以这整个王府里都透着一股热闹又紧张的气氛,就是这专门给客人准备的院子,也比往日多了几分喜庆,平日里没有点上的灯笼,今夜全给点了起来。

    唐芦儿刚一进去,就有一个小厮领着一壶热水走过来道:“唐姑娘又过来瞧田公子的?”

    “嗯,我七哥在吗?”

    “在的在的,正在里头用晚饭,那两位丫鬟都抢着在里头伺候呢,倒把我给轰了出来,姑娘赶紧进去吧。”

    唐芦儿一怔,完后又一笑,差点忘了,那整一个扑克脸的家伙,长相也只是端正罢了,但桃花运却是出奇的好。

    才在这住几天呢,就勾了几个丫鬟的心了,每次她过来这边,都会遇上好些个丫鬟借口进去送茶水点心的。她才瞄一眼,就看出来那些小姑娘面上,个个都写着春来了几个大字。

    真奇怪,她也常在这园子里逛荡,小厮什么的也碰上不少,但怎么就没一个看上她的?她长得也不难看啊!

    果然,她一进去,就瞧着两个春心萌动的小丫鬟正殷勤地给田七摆饭,而田七却坐在茶几那一脸专心的看着书。

    唐芦儿进去的时候,田七正好抬眼,瞧着她后,便放下手里的书道:“怎么过来了?”她还从没在这天黑的时候过来他这。

    “蹭饭来了。”唐芦儿忽视那两丫鬟不满的目光,厚着脸皮走了进去。

    田七看了她一眼,便站起身走到饭桌旁,看了一眼桌上那几道丰盛的饭菜,然后就客气地请那两位丫鬟再添一副碗筷。

    两位丫鬟娇娇柔柔地应了声,不甘不愿地退出去后,唐芦儿才瞟了田七一眼,嘿嘿一乐:“七哥艳福不浅呢,每次我过来,都感觉自己头发要被那几个丫鬟的目光给烤焦了。”

    田七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没搭理她的话,只是将自己的碗筷移到她那边,问了一句:“你过来这,有人知道吗?”

    “嗯,跟飞燕说了。”唐芦儿动了动勺,瞧着那汤不错,正想舀一碗喝,只是刚一抬胳膊,手臂就微颤了一下。田七即瞧着她的动作有些不对劲,便问:“怎么了?”

    “没事,就是,刚刚被人点了一会|岤。”唐芦儿放下勺子,伸出两指比划了一下。

    田七目光一沉,一脸认真地看着唐芦儿:“谁?”

    “白泽。”唐芦儿对上他的目光,道出那个名字。

    田七一怔,道了一句:“他没伤到你吧?”

    唐芦儿摇了摇头,然后看着田七:“你不问我他为何要点我|岤吗?”

    田七沉默了一会,才问:“为什么?”

    唐芦儿静静地看着他,良久,轻轻一叹:“七哥,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因为很早以前你就认识我了?”

    第六十九章寿宴日

    “这边的事情完后,我就送你回去,恢复你原来的生活。”

    田七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给了她这么一句如似承诺般的话。

    回去翠玉轩的路上,唐芦儿转过脸看向身边那人,只见他永远都是那么挺拔的身姿、沉稳的气息、不急不缓的步子,还有,永远都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及淡漠的眼神。但他说话时,语气却总是意外的温和平缓,她从未见过他有着急的时候,更未见过他有哪次说话是表达不清楚的。或者是习惯使然,或者是性格就是如此,但这样的言谈举止,却能让人感觉到其受过良好的教养。

    冰冷的外表下潜藏着一抹让人不易察觉的温柔,且平日里给人的感觉又是那么自律严谨,唐芦儿不由一声暗叹,难怪能把那些小丫鬟迷住,就连她这颗怪阿姨的心也忍不住有些荡漾啊。

    “七哥。”回到翠玉轩院门口时,唐芦儿叫住田七,忽然问出一句,“我可以信任你吗?”

    田七一怔,看了唐芦儿好一会,然后才点了点头,他面上的神色依旧淡漠,眼神却是很认真。

    唐芦儿粲然一笑:“谢谢七哥,明儿见!”

    田七站在院门口,看着那个娇俏的身影跑进去后,心头轻轻一叹,明天……

    定南王昨日终于给了他答复,寿宴一过,就将另一半翔天图给他,随即助他回兴海帮夺回帮主之位。

    七月十五那日一早,天还未亮,定南王妃就起来了,今日是王爷的寿宴,前来赴宴的都是非富即贵者,她自然需要装扮隆重一些。衣服是前几日刚让人缝制好的大红缎面五彩凤凰云纹刺绣并下摆绣江牙海水圆领袍,猩红缎面五彩连波水纹刺绣百褶裙,发梳凌云髻,上戴五尾展翅衔珠金凤钗,耳垂金葫芦镶红宝石坠儿,额贴花钿,娥眉淡扫,面施薄粉。

    待一切都装扮好后,定南王妃定定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直到穆妙仪进来了还未回过神,良久,她才轻轻道了一句:“时光不饶人,真的老了。”再多的脂粉也盖不住眼角的皱纹,再华贵的衣物也留不住逝去的容颜,她一天一天的老去,而那个女人,却是永远年轻,永远美丽。

    穆妙仪一笑,上前道了一句:“王妃不知道外头有多少夫人羡慕您的皮肤保养得好呢,前些日子,就有几位官夫人特意跟我打听来王妃平日里都是怎么保养的,好让她们学了去美一美的。”

    “能有什么好法子,再怎么注意,也都比不上那些年轻姑娘水灵,再说我也都是当祖母的人了,再注意这些,怕是要让人笑话了去。”定南王妃转过身,轻轻一叹,“世子爷到了吗?”

    “好像路上耽搁了,估计下午才能到,赶得上晚宴。”穆妙仪说着就上前扶住定南王妃的手。

    “那位唐姑娘,可是使人去请了?”定南王妃点了点头,又问。

    “刚刚打发人去那边看了一眼,还没起床呢,估摸这会也才刚起,到底有柳夫人照看着,妾身也不好过问太多,只让人问候了几句就回来了。”穆妙仪一边说,一边悄悄观察定南王妃的脸色。

    “还真是个好命的。”定南王妃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又交代一句,“今儿客人必会很多,你多注意着点,我去王爷那看看,一会那唐姑娘若是起来了,你将她请到我这一趟。”

    “是。”穆妙仪刚应声,定南王妃又道:“对了,温夫人那边怎么样了?这些天似乎没听到有什么动静。”

    “远哥儿这几日越发不好了,听说这两天温夫人是一整夜一整夜的守着,早上妾身还过去看了一眼,见她整个瘦了一圈,眼睛都凹陷了下去,瞧着挺瘆人的。”穆妙仪说着,就是一叹,“妾身本还想进去看看远哥儿的,只是她不让,说远哥刚刚睡下,不能让人吵着了,妾身只好宽慰了她几句,然后就出来了。”

    “可是问了大夫?大夫怎么说的?”定南王妃听完后,即蹙起眉头,柳夫人这一招棋下得真不错,眼下那边看着是安静了,但却反更让人烦心,看温夫人那样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发了疯。

    “昨儿打听了一下,听大夫那意思,似乎是熬不过去了,到底年纪小,就看什么时候了。”穆妙仪悄悄道了一句,定南王妃又皱了皱眉头,跟着吩咐道:“你多安排几个人去那边看着,别让她弄出什么事来,特别是今日,客人不少,别让王府丢了脸。”

    穆妙仪点头:“妾身晓得,早上那会已经打发两个手脚利索的老嬷嬷去那边看着了,这一日她出不来的。”

    与此同时,从京州往南的某一官道上,一行急奔的车马扬起无数烟尘,路上行人皆是慌忙避让,饶是如此,那车里的世子爷却还是连声让人再快再快!

    如此焦急的气氛和大幅度的颠簸,使得车里的妻子和一双儿女都慌了,那才四岁大的女儿即靠在母亲怀里哭了出来,旁边那也仅仅六岁的儿子亦是一脸苍白。只是世子夫妻俩还有一位八岁大的长子,但眼下却不在车里,也不在这车队的任何一辆马车上。

    “爷,能不能让车慢点,孩子们吓坏了!”世子妃不忍心,搂着两个孩子道了一句。

    “整个王府都要有灭顶之灾了,你还顾着这些。”杨世子有些气急败坏地吼了一句,随后又起身打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照这行车速度,最快也还得半天时间才能赶到香洲。希望他现在这么大张旗鼓的赶路,能引开那些人的注意,给他的亲信拖些时间。务必让人将摄政王的亲笔信即军马调令牌送到父亲手里,否则……

    只是往前看了一眼后,刚要放下车帘子,他的瞳孔猛的一缩,随即那车夫也忙一拉缰绳。马匹忽的一声长嘶,整个车厢剧烈震动了几下,车内的世子妃即两个孩子顿时吓得尖叫起来。

    “世子爷,前面,好像是官兵!”烟尘弥漫的官道上,赶车的护卫回头道了一句,前面约十丈远处,隐隐看得见有数根绳子横拉在官道上,而那官道的两旁还守着两列着装齐整的官兵,这明显是有备而来。

    好快!

    杨世子眼皮一跳,额上滑下一滴汗。

    他们的车马停下来后,前面即有一名领队模样的人踢马上前扬声道:“车内可是杨世子?”

    那人走近后,杨世子眯着眼看了一眼,心头又是一惊,来者居然是右副都御史!

    “原来是陈御史。”杨世子也不下车,只打开帘子,装出一副震惊又不解的样子看着来人道:“不知陈御史这是何意?”

    “无他,只是想请杨世子跟我走一趟。”

    “此行我赶着回府为我父祝寿,怕是不能如陈御史的意了。”他说着,就往两边示意了一下,这一趟离京城,他是做了准备的,带在身边的护卫不少。刚刚与陈御史交谈时,他亦已看清,对方并未带多少人,若是想要硬留住他,怕是不行。他也不惧起冲突,眼下是非常时刻,而且此时是他占地理。

    然而还不等杨世子下令强闯,那陈御史就往后打了个手势,随即就见两位官兵将一个八岁大的孩子及一个农夫打扮的男人给押了出来。

    “我若没记错的话,这位小公子,应该是杨世子的长子。”陈御史笑了笑,“刚刚碰巧在路上遇到,便帮杨世子给带了过来,喔,还发现了点东西,世子爷应该知道是什么吧。”

    杨世子脸色苍白,抓着车帘子的手跟着颤抖起来,不可能会被发现,他明明做了准备的,也早早就联系川山寨的人,派出去的人是打算从川山谷里穿过去,怎么会在这被抓到!难道王府已经出事了?不可能,照他收到的消息,宫里派出去的人此行是从柳州那边过,算着时间,他们最快也只能跟他同时到香洲,绝不可能比他更快。

    “秋儿!!!”车内的世子妃瞧着自己的儿子后,吓得慌了神,一声凄喊,就要下车,杨世子忙回头喝了一声,陈御史即让人上前拿人。

    刚刚还晴朗的天,不知何时,聚起了乌云一片,天已暗,风即起,雨将至!

    飞燕第三次进来叫唐芦儿起床的时候,唐芦儿才蠕动着身子从床上爬起来打了个长长的呵欠,然后揉着眼睛含含糊糊地道:“王爷他老人家的生日,叫我这个小虾米作神马啊,我又没钱给送礼。”

    “姑娘,洗脸水都备好了,今日要换的衣服柳夫人刚刚也让人送过来了。”飞燕自动忽略掉她那句话,立在一旁恭恭敬敬地道。

    “哦,有劳你了,呵呵……”唐芦儿无奈下了床,开始新一天的穿衣打扮。

    “现在过来的客人多不多?王爷的宴席什么时候开始?”洗漱完后,坐在梳妆镜前让飞燕帮忙给她梳头的时候,唐芦儿似闲聊般问了一句。

    “我没往前院那去,不太清楚,不过照往年来看,现在过来的客人不会很多,若是有也多是些与王府交好的提前过来跟王爷王妃叙话。宴席是下午才开始,不过现在花厅那也有摆着几桌小宴,是专门为那些远道而来送寿礼的人准备的。”飞燕帮唐芦儿梳了个简单双螺髻,然后一边给她戴上头饰,一边接着道,“刚刚王妃使人过来一趟,见姑娘还没起来,就留了话,说待姑娘起来后,请姑娘去满香苑一趟。”

    “王妃找我,什么事?”唐芦儿一怔。

    “这个,来的人没说。”飞燕摇了摇头。

    唐芦儿沉吟一会,又问:“柳夫人呢,现在在雪香苑吗?”

    “柳夫人刚刚才出去。”

    “可是说了去哪?”

    “夫人未曾留话。”

    唉,这个丫鬟当得太不称职了,怎么一点八卦的心都没有呢,唐芦儿心里一叹,又轻轻吐了口气,然后站起身道:“行吧,我出去瞧瞧。”

    这青天白日的,唐老太怕是一时混不进来。王妃那,还是等等,先去田七那看看再说,也不知他今日有没有什么内容。

    唐芦儿一边走一边在心里这么打算着,只是刚出院门,那边就过来一位老嬷嬷朝她笑着道:“唐姑娘早,姑娘昨儿可是睡好了,王妃让老奴过来请唐姑娘去一趟。”

    还特意派了人过来这守着!?

    唐芦儿不动声色地打量了那嬷嬷一眼,心里寻思着,这位该不会就是柳夫人嘴里说的那等深藏不露的嬷嬷吧?很有可能啊,瞧这笑里藏刀的,怎么都有点来者不善的意思。

    “王妃这么一大早找我什么事?”唐芦儿嘴巴一咧,也露出一副天真单纯的笑来。

    “说是忽然想起一些事儿,想找唐姑娘问问。”

    “事?什么事?”唐芦儿这下可真不解了,也不知这嬷嬷说的是真是假,“我还能有什么事能让王妃特意找来问的?”

    “这个老奴就不清楚了,姑娘还是随我过去一趟吧,今儿也就这会王妃能得些闲,别耽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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