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逊怀中抱着的圣人牌位,声色俱厉地道:“藐视国法、自坏名节的人,有资格抱着圣人的牌位,叫嚣着要罢考么?”

    那名带头闹事的封丘考生王逊早先听得出了神,此刻茫然无措地“哎呀”一声,手中的牌位险些掉在地上。

    石喻这一番话,瞬时已经瓦解了多半考生的斗志。已经有不少人纷纷进入号舍,口中道:“石大人说得对,四皇子说得对,咱们……咱们还是该应考,该应考才是!”

    岂料这时候弘历再次从座椅上缓缓起身,板着脸道:“是,大家都应该应考。三年一次的乡试,别说你们,就连此间的主考、副考,河南的学政,都为准备这次乡试付出了不少心血。”

    “如果你们此次妄听人言,当真罢考,你们影响的,可能不止是你们自己的前途!”弘历的脸色越来越沉,语气也越来越严厉,“一次罢考,朝廷可以在往后数十年内本省禁止录取生员以上的功名,你们谁自忖能担得起这责任,便罢去吧!”

    这话吓住了在场的所有考生,别往远里说,哪怕就是禁考十年,这影响也是一代人了。不少依旧犹豫的考生已经纷纷转身,大步往号舍里走去,高声道:“我们不罢考,不罢考——”

    若是河南在十年内出不了一个进士,一个举人,往后都是调外省官员到本地做地方官,这对地方上而言,也是一份耻辱。

    这边王逊与范瑚等人也纷纷低头,闷声往号舍里走。他们原本就是投机,算好了若是考官强硬,他们就闷声不多话,免得将事情闹得太大。若是考官对他们礼遇让步,他们便这么大闹下去,争取迫使官府让步,免除生员“当差”与“纳粮”的义务。

    可是这时却有人不容他们就这样收场。

    弘历微笑着看着立在一旁听傻了的李文世,柔声问:“这位生员,刚才你的卷子,是被谁撕碎了的?”

    李文世茫然地指指范瑚的背影,道:“就是那人!”

    弘历转脸冲贡院里的主考与副考点了点头,道:“还不将此人拿下?”

    主副考官都愣住了,他们都是负责考试的,不管拿人那!好在此间尚有几名从开封府跟过来的衙役,听见四皇子吩咐,突然上前,一左一右,将范瑚拿住。很快考生们又指认了王逊,称他也是煽动罢考的主谋之一。

    两人很快被拿到弘历跟前,王逊见势不妙,想要做最后的挣扎,大声道:“田文镜令本省读书人斯文扫地,我等身为应试举子,难道连说一句话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听王逊如此说,弘历冷静地踏上一步,淡然道:“你们错就错在,你们自己罢考也就罢了,你们却试图剥夺他人参加考试的权力!”

    弘历轻轻巧巧的一句话,已经将这两名主谋完全与其他考生割裂。一时贡院中其余的考生,甚至包括封丘的考生在内,都对王逊范瑚这两人投去鄙夷的目光,不少人甚至挪动脚步,想要离这两人远一些。

    范瑚便叫道:“四皇子冤枉啊!他们……他们都是自愿,自愿罢考的,怎么又能怪到我等头上!”

    这句话登时犯了众怒,考生们在贡院里纷纷大声叫喊,指责王范两人。早先被撕了卷子的李文世大声怒道:“那你刚才为什么不撕你自己的卷子,非要撕我的?我已经明说了,我是想要考试的!”

    有李文世被撕试卷这事在,王逊范瑚等人再也无话可说。范瑚喃喃地道:“人家四皇子不也说了,这反正是预演的样卷,做不得数!”

    只听“啪”的一声大响,原来是弘历重重拍了一记桌子,这位皇子阿哥面色微微发青,脸色冷到极点,寒声道:“样卷一样是朝廷贡院里下发的试卷,意义重大,岂由得你擅自毁损,藐视官府,藐视朝廷?”

    这范瑚一听,已经吓得跪下去了。王逊兀自在硬撑。

    恰在此时,贡院龙门外报称田文镜已经赶到了,前来拜见四阿哥。弘历随意挥挥手,道:“将这两人带下去jiāo与田文镜,命他秉公执法,按大清律治罪,并上报刑部核准。”

    王逊与范瑚登时面如土色。他们两人原想着法不责众,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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