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奋。

    早先听说大郎说了媳fu儿了,石咏没忘了给大郎捎上一份薄礼,笑道:“恭喜恭喜!”

    大郎在一旁立着,挠头傻笑。

    可是他身边的二郎,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那边庆儿带着石喻回来,两人却没掏多少鸟蛋回来,各自捡了一兜鸡蛋,都是李家散养的鸡下的。陈姥姥忍不住笑道:“早两天还在愁这鸡蛋多起来了怎么办?今儿石家大爷就来咱家指点了。”

    若是李家能给南面修园子的工匠做石咏教的这种煎饼,哪里还会怕鸡蛋没销路?

    李家人想通这一点,都是开心的。李家的女xing都是心灵手巧之辈,当即继续为石家哥儿俩张罗吃食。

    然而李家二郎则满腹心事地来找石喻:“石大爷,能借一步说话吗?”

    石咏早就在想,他到现在都没弄明白,李家为什么请他到城外来。待听了李家二郎的话,才明白过来:竟是这位二郎,想投奔石咏,做个“户下人”。

    李家子弟按“福寿喜庆”排行,李家二郎大名叫做李寿。他的年纪比石咏略小几个月,但是自打上回石咏自己拍板买下了后山的荒地之后,李寿就对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东家”特别崇拜。

    再加上李家如今家境尚可,大郎李福的亲事已经说定,不久铁定也会添丁进口的。李家劳力充足,大家干劲也是十足。可是李寿却渐渐生出些心思,想要到石咏身边去当差,“长长见识”。

    李大牛听说了,倒是没有反对。毕竟李家三个儿子,两个留在树村,一个出去见见世面,也是好事。

    但是李大牛让儿子自己去跟石咏去说。于是便有了李家传讯请石咏到树村看看这回事儿。

    “你可识字?”石咏问李寿。

    李寿连连点头:“小时候上过几天村塾,后来没功夫了,但没放下书本子,有看不懂的,偶尔会去问问村塾里的夫子。”

    石咏点点头,又问:“你为什么想到我家当差?”

    他仔细想想,觉得家里确实需要一个帮手,好多事儿光靠他一个人在外面奔波,有些忙不过来。

    李寿见问,当即答道:“想随大爷见见世面。”

    石咏嘿嘿一笑:“真心话吗?”

    李寿的脸腾的一声红了,眼光早已转向别处,偶尔偷偷转回来瞄一眼石咏,颇为不好意思地小声说:“只是……只是不想再和祖辈们一样,一辈子在地里刨食儿罢了。”

    石咏很能理解李寿的心思。

    李寿上有长兄,下有幼弟,因此他并没有什么后顾之忧。然而在这树村,祖祖辈辈脸朝黄土背朝天,丰年还好,荒年就被压得喘不过气来。李寿年轻,心气儿高,又惦着从没见过的那外面的世界,便想走一条和祖辈们不一样的路。

    只不过,为什么是“户下人”?

    旗人“户下人”说的就是附户家奴,这些人并没有独立的户口,只能依附主家,户籍身份上不是“良民”。甚至在刑律上,犯了罪的“户下人”获刑更重。好在如今律法稍许灵活,“户下人”能够赎身成为良民,当然良民也能自卖其身,成为“附户”。

    石咏穿来这个时空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可还是没法儿适应这里的“主奴”之分。在他的潜意识里,人人生而平等,可偏生这个时空里只有大奴才小奴才。那些平素威风八面的主子们,一扭头,照样都是皇上的奴才。

    石家因家贫的缘故,家中没有仆婢,来来去去都是亲人手足,便免了和地位低于自己的人接触。可这会儿突然有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问自己,能不能成为自家的“户下人”,石咏一时真的有些接受不了。

    他直白地问李寿:“为什么是户下人?你没想过做雇工或是短工么?”

    短工就是良民,雇工则介于良民与贱民之间。1

    李寿挠挠头:“爹说的!”

    李家老爹的原话很朴实,只是说既是去给人当差,自然就是将身契jiāo给主家,以示忠心,否则主家凭啥无条件地信任你,管吃管住,还将差事jiāo给你做。

    石咏一拍脑袋,心想这话他竟无法反驳。

    “这样吧,二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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