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麟书闭上眼睛,道:“那为父就放心了!”

    曾国藩让几个兄弟再陪曾父说说话,又嘱咐欧阳氏带着几名丫鬟好好照料,他自己则铁青着脸,走出门外。

    门外,曾国藩的好友兼幕僚,刘蓉和李元度都上前关切地问道:“涤生,伯父没事吧?”

    曾国藩颇为痛苦地道:“怕是命不久矣!国藩无能,不能守住家乡,让粤贼肆虐作乱,导致父亲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四处颠簸流离他乡,想是折腾太多,身体每况愈下,竟至于此!”

    刘蓉和李元度忙安慰不已。

    曾国藩见两名老友,心中稍安,不过,想起父亲对他说的一番话,不由问刘蓉道:“孟容,最近这武昌城内可有关于曾某的传言?”

    刘蓉脸色一变,道:“怎么?涤生你听到了什么吗?”

    曾国藩将曾父教导他的话复述了一遍,道:“必定是有什么传言,被我父亲听见,他老人家才会这样嘱咐我。孟容,看你模样,好像也知道些什么,好不说出来!”

    刘蓉一躬身赔礼道:“抚台大人,此事蓉确实知道一些,见您日夜cāo劳,事务繁多,便没有告诉您,本想不予理睬,这等谣言便会烟消云散,没想到,竟会愈演愈烈,传到伯父那里去。确实蓉错了!”

    李元度也附和道:“涤生,此事元度也知,只是怕让你分心,劝阻孟容别告诉你。”

    见曾国藩摆摆手,并不责怪自己,刘蓉解释道:“大概上个月,具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武昌城中便流传着一个谣言,说是涤生你已经和南方的粤贼达成了协议,准备投靠粤贼。因此,粤贼攻占了荆州府、安陆府、德安府和汉阳府等地,却没有来攻打武昌城。”

    “什么?”曾国藩浑身一震,眼前一黑,几yu摔倒。定了定神,不由破口大骂起来:“这他娘的是谁在别有用心,造谣中伤曾某!太恶du了!难怪父亲如此说话,鞭策于我!”

    曾国藩脸色刷地就白了,实在是这个谣言过于恶du,一下便点中他的死xué,让他胆颤心惊!

    他可是非常清楚,这大清是满旗人的大清。从根子上说,整个朝廷都是被满旗人把持着,像那些长毛贼和粤贼打出的口号,汉人只是满人的奴才,这句话并不是空话,而且甚至连满人才有资格自称奴才,他们这种汉人,连奴才都不如。

    一旦这种谣言,被朝廷知道,尤其是被皇上知道了,以他对皇上的了解,咸丰最是疑心不过,想必会冷落自己,甚至想办法将自己免职。不行,自己必须要证明对皇上的忠心才是。看来,只能将自己的儿子送往京城,就当是变相的当做人质抵押吧。

    于是,曾国藩立即将一直带在身边读书的只有十五岁的长子曾纪泽送去京城,jiāo给在京做官的老友安顿。

    曾国藩略一分析,心中一阵后怕,这种谋害自己的方式,不是那个长毛贼,便是南方的粤贼,曾国藩再稍一分析,必定是南边的那位粤贼圣王想出来的,其目的,不外乎故意诬陷,一个简单的离间之计,便能bi得朝廷对自己动手。

    若是自己真的有些不满,岂不是正好跟他们设计的一样?与朝廷决裂,他们再来收编,招纳自己?

    真是打的好算盘!因为长毛贼不用读书人,一路捣毁儒学孔庙,自己不可能投靠长毛贼,便只能投靠他们!

    好深的算计!

    曾国藩真的担心,这粤贼还有什么后招。

    正在他提心吊胆的时候,一个惊人的消息传来:江南大营被长毛贼兵击破!

    钦差大臣向荣被皇上免去职务,退守常州府。

    曾国藩怎么也想不到,连江南大营也被长毛贼兵摧毁,这样一来,朝廷再没法遏制长毛贼兵的金陵城,只留江北大营对之稍有威胁了。

    而且,大清在江南的占领区,只余下常州府、苏州府、徽州府和浙北浙东几府之地,还都成了飞地,只怕用不了多久,整个江南都要脱离大清的控制。

    曾在户部历练过的曾国藩明白,这对大清意味着什么!

    看来大清,真的气数已尽!曾国藩本由老父说的坚定无比的心思,却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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