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舟 作者:楚寒衣青
地去触摸对方的面孔，饱满的额头，高挺的鼻梁，柔软的嘴唇，还有眼睛——紧闭的眼睛。
突然的愤怒让他的动作停下来。
他抬起身看着他。
他闭着眼，赤.裸.着，平躺着，血肉模糊地，他还是闭着眼。
他伸手去碰触对方被鲜血染红的胸膛还有布满牙印的脖颈。没有跳动，没有温度。
他慢慢慢慢地低下头，亲吻那层薄薄的冰凉的皮肤。皮肤下的眼球动不动。
顾沉舟。
你为什么，不睁开眼睛？
“叮——”
躺在床上的贺海楼倏地睁开眼睛。
“叮——叮——”床头定了时的手机严格遵照程序设定，丝不苟地履行自己的现时职能：闹人起床的闹钟。
躺在床上的贺海楼从侧睡变成了仰躺。他定定地看了会雪白的天花板，闭了下眼，又在手机即将闹响下声的时候蓦地撩开眼皮，伸手去摸床头的手机，按下了结束键。
时间仿佛到了早上。但厚重的窗帘遮住窗户，除了几缕阳光不屈不饶地从灰色窗帘的缝隙中射进来之外，并不能看清房间外头的光线强弱。
贺海楼拿起手机看了下。
早上六点半，早的有点过头了。
他又将手臂垂下来，下腹紧绷的欲.望.提醒着他刚才的梦境……个非常真实的梦。贺海楼暗想。算是春梦还是恶梦？
他并没有纠缠着自己非要辨别出来，只是继续伸手摸索着，从床头的柜子里摸出个烟盒，抽出根烟来，用打火机点上，就稍稍坐起，靠在床上吸了大口。
灰白色的烟雾从贺海楼口鼻溢出。
晨间的欲.望.随着尼古丁摄入慢慢平息，但依旧蠢蠢欲动。
最近直纠缠着顾沉舟的事情，好像确实太久没有找人了。
这么想着，贺海楼曲起条腿，薄薄的夏被被撑起来，他手指稍微抖了抖，小节烟灰随之轻飘飘地落在床下和窗帘同色的地毯上。
顾沉舟……
他咬着烟，这个名字在他喉咙和牙齿里转悠了圈，又随着烟雾的吞下吐出而来回地在他的肚子里和嘴巴里转悠着，不肯乖乖地走到外边，又不肯乖乖地在他肚子里待下去。
怎么办？
考虑到这次的事情至少也有个月两个月才结束，而且目前来看，结果还不定……也就是说他要吃到他的红烧肉至少还得三十天到六十天就是七百二十个小时到千四百四十个小时——
……这未免也太漫长了吧。贺海楼回忆了下，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从顾沉舟刚回国就有把对方弄上手尝尝的意思了，那么……妥妥的年了啊！
算了，先找个其他人吧。
贺海楼拿着丢床上的手机随手翻起来，翻到半突然觉得有点不对：
他想吃红烧肉吃不到所以勉强尝尝清粥小菜。
他想上顾沉舟上不到所以去找别人纾解。
他这是在找替代品？
因为上不到顾沉舟……
“得了，”贺海楼突然笑起来，将烟从嘴巴上拿下来，用手指直接掐灭掉，自言自语说，“再等等吧，想吃河豚也要有点耐心才对……”
缕缕的烟灰从相互摩擦的两个指尖中漏下，贺海楼从床上走下来，先去拉开窗帘和窗户，让弥漫在室内的烟气散出去，再随手将香烟丢在烟灰缸，捡了椅子上的件衬衫穿起来，走进连着卧房的卫生间，扭开水龙头，将刚刚掐灭烟的手指放在水流底下冲洗。
覆在指尖上的黑色烟灰被洗去，冰凉和刺痛从指腹传递到神经，贺海楼搓了搓手指，将指尖被烫破了的皮搓掉。
早餐是传统的稀饭和小菜。
贺海楼整理好卫生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正好是贺南山平常吃饭的时间。
家政人员在厨房，偌大的客厅里，足足能容纳十个人的餐桌除了贺南山在最上首坐着之外，再没有其他人。
贺南山显然对迥然于平日，早早起床的贺海楼感觉意外，他看了从楼梯上走下来的贺海楼两眼，才对厨房里说：“小徐，加副碗筷。”
贺海楼在贺南山右手边第二个位置坐下来，他等着自己的那副碗筷被人送上来，拿起汤匙喝了口热稀饭，本来有些难受的胃立刻舒缓下来了。
“今天怎么这么早起来？”贺南山出声问，接着不等贺海楼说话，又淡淡说，“既然懂的早点起来，以后就把好习惯继续维持下去。”
贺海楼唇边浮出抹难以捉摸的微笑，又消失在他抬头的瞬间：“我知道了。昨天晚上梁有生去拜访顾新军了？”
贺南山说：“昨天晚上才发生的事情，你现在就知道了？”他心里觉得贺海楼对顾家太过关注了——是因为顾家的那个大儿子？
“又不是什么秘密，”贺海楼慢条斯理地说，“之前扬淮省长因为经济案件落马，现在的省长身上代字还没有拿掉，作为省常委的公安局长、检察院院长又纷纷下台……”他夹了筷子榨菜，咔嚓咔嚓咬了好几响之后，才继续说，“郁系在扬淮的人差不了？现在汪博源想要怎么把事情牵扯到京城里来？宣传部那边现在敲敲边鼓还行，要发挥作用，只有等那些关键的能拿掉官员的证据出来了才行。”
碗稀饭吃到了底，绕了个大圈子的贺海楼也终于把自己真正的目的问出来：“下个着火点，是哪位倒霉蛋？”
贺南山掏出手帕擦擦嘴角，拄着拐杖起来，没管旁边说了大堆的贺海楼，径自向外头走去。
贺海楼个人翘着脚坐在椅子上，等到外头响起开门关门声，又响起车子启动离开的声音，才推桌子起来，走到贺南山办公的书房里，按下记录键，挑出昨天晚上的几个号码，拿起电话拨了个个倒拨过去。
“喂，是林叔叔吗？没错，我是贺海楼……没什么事，就是按总理的吩咐，给叔叔问个好。”这位是外交部的副部长。
“是方叔叔啊，我很好，是的，我在总理这里，总理在吃早餐，正准备上班去……不，没什么事，总理常说让我跟叔叔学习，我打电话来向叔叔问个好。对对，叔叔再见。”这个是京城市委副书记的电话。
“杨阿姨是吗？”卫生局的领导杨兰芳，“嗯，是啊，不，并没有什么事，我就是打电话来问问杨阿姨忙不忙。”
“小贺亲自打电话来，阿姨再忙也要抽出时间啊。”杨兰芳在电话里笑道，“小贺今天怎么会打电话过来？”
贺海楼笑道：“总理让我跟几位叔叔阿姨问好，我之前才打了林叔叔和方叔叔的电话，现在轮到杨阿姨了。”
电话那头的杨兰芳听了这话，就不由联系起某些事情，往深里想了想：“小贺，是不是南山把孔德清的事情跟你说了？”
拿着电话的贺海楼唇角挑了挑：真是位善解人意的好阿姨啊。
他选择这位做突破口，其实也是有原因的：贺南山辈子没有结婚，贺老爷子和贺老夫人死了久，这栋三层小楼就空了久。据说贺老爷子和夫人刚走那段，组织上也再次把贺南山的个人问题提出来，想要贺南山成立个稳定的家庭，以便其能专心工作。不过最后似乎是贺南山态度坚决的拒绝了，这件事也就再次不了了之。
而这么些年来，贺南山除了不结婚之外，也确实并没有和任何女人发生过什么关系，能时常出入这间屋子的，除了保姆小徐和杨兰芳之外，连根女人的头发都看不见。很早的时候，京城里甚至有出过这两个人的流言，可惜几十年过去了，杨兰芳嫁人又生子，贺南山还是点动静也没有，倒是杨兰芳的丈夫也跟杨兰芳样，成了这栋楼的常客。
“总理倒没有细说。”贺海楼不紧不慢地回答对方，“只是让我跟几位叔叔阿姨好好看着点。”
他说话的同时也在想孔德清这个名字。
这位的官不大不小，算是建委的个领导，他既然被挑了出来，就肯定是汪系派的。至于为什么会挑这位……贺海楼暗自想了想，并没有太想透，只能从表面上稍微分析下：
大概是因为郁水峰直低调，所以开始的反击也温温吞吞不上不下的，以及负责管城乡建设工程建设还有拆迁这块的，在京城里，做出成绩不容易，挑出毛病还不容易吗？
当然这些都只是最基础表面的东西，也很有可能是他们从这个人身上抓住了什么毛病，能牵扯到对方背后的几条大鱼，比如组织部长顾新军，宣传部长梁有生这些人。
想到这里，贺海楼又忍不住想起顾沉舟。他在这边耍着手段找郁系的行动方向，顾沉舟那边呢？是不是也在关注汪系的行动方向？
这回贺海楼还真没有猜错。
顾沉舟确实在关注汪系的行动方向，但对比贺海楼，他了解信息的途径就显得直白又简单了：他只是在固定的看新闻时间问了问顾新军，因为深受对方信任，直接就得到了答案：
“是董昌齐。”
作者有话要说：从凤凰到龙虾到红烧肉到河豚，拍肩小顾，你在贺渣心中已经千变万化马上就要达成“总有款你的爱”成就了！
让我们为始终得不到越y越歪的贺渣默哀。
昨天没，欠32000字，双节即将来临，新君马上就要绝色起来了！大家请鼓掌期待~
不过目前让我们先来见见已经很绝色的小剧场君：
原作“沉舟将欲行，按上海楼身”书友：
贺渣：我赢了的话，顾少就和我上次床怎么样
顾少：可以
贺渣：你赢的话，我就和你上次床吧~~
顾少：= =
顾少：卧槽
很久之后，卫少得知此事。。。（有人接下去不？）
————系列之作者及好基友：作者————
卫：[费解的][纠结的]你那时候……我们说简单的……是不是被气傻了？
顾：……
卫：如果真输了怎么办？
顾：赖账。
卫：……
顾：说笑的，上个床而已，怕什么。
————好基友————
卫：= =还不如赖账
顾：……
卫：我帮你去赖账吧！
顾：这种事……
卫：我们条裤子长大的，你不敢说的我来说！
顾：……
卫[惊吓]：难道你想上x——？
顾：我——
卫：你你你——
顾：……不是你想的那样……
卫[大义凛然]：不如我帮你上吧
顾：————————————————————
卫：开玩笑的，帮个忙而已，怕什么
系列二：
贺渣：我赢了的话，顾少就和我上次床怎么样
顾少：可以
贺渣：你赢的话，我就和你上次床吧~~
顾少：= =
顾少：卧槽
很久之后，卫少得知此事。。。（有人接下去不？）
————以下蹲坑ing书友续————
卫：贺那个神经病敢动你我忒么…
顾：上床可以干很事不独独那件。
卫：在理。
顾：#^_^#
卫：等等你这表情……我突然得了不能听真相的病!小舟救我!
82、第八十二章 暗潮 ...
“董昌齐？”这个名字让顾沉舟微微怔,京城的高官并没有叫这个名字的，那下层的呢？
他又把那些自己接触过或者调查过了解过的人放在脑海里想了遍,还是没有和顾新军嘴里的这个名字挂上钩。
顾新军似乎猜到顾沉舟不会知道这个人,又说：“是药监局的位副局长。”
顾沉舟唔了声，说到具体职位上,他终于有点模模糊糊的印象了。
这时早间新闻接近尾声,顾新军关了电视,看车子已经在外边等候了，就起来向外走去,准备上班。
顾沉舟的询问本来已经到了嘴边,这时候又重新咽回去：顾新军显然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不然不会只给出个名字和职位就打住话头。
这是让他自己调查的意思啊……他微沉思就得出了结论，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等对方接起来后直接吩咐：“帮我找找药监局副局长董昌齐的资料，回头发到我电脑上。”
“知道了，顾少。”电话那头也十分干脆，给了个回答就直接挂掉。
另头，上了专车的顾新军在车后座没休息久，就打了个电话给自己在正德园的父亲：“爸爸，这次事情的关键点我已经告诉小舟了。”司机和秘书都是自己人，顾新军讲电话的时候并没有太避讳，“您真的觉得让他在这个时候□来合适？”
老辈人没有带手机的习惯，这通电话是警卫员先接起来，又递给顾老的。顾老正在侍弄着他的鱼和花，闻言说：“这个时候不合适，还有什么时候合适？他今年二十四了，又不是十四岁。”这段话说完，老爷子又补充说，“之前的几件事情，小舟不是直参与并都做得不错吗？”
这之前的事情，指的就是跟贺家的几次交锋。
顾新军解释说：“之前毕竟还是小范围的摩擦，现在恐怕……”
“这种时候有谁会特意去对付个小孩子？”顾老反问。
“就怕他不够沉稳，胡乱捅出篓子来，这个时候就不好收拾了。”顾新军皱眉说。
顾老将手中最后把鱼食撒到水中，心道这对父子该感情好的时候，好几年见面跟陌生人样；现在大了大了关系终于好了，又开始不自觉溺爱起来，把儿子当小鸡样护着……
“小舟既然想进来，就该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这次的事情。他如果到现在还分不清楚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还进什么官场？他的事情你就不要说了，就这样决定了。”顾老直接截断这个话题，又问，“倒是正嘉，你看他有没有进来的意思？” 顾新军说：“我看正嘉对这些事情不太感兴趣。”
“既然没有太兴趣，就不要勉强他了。”顾老边散步边在电话里说，“我看正嘉挺有钻研精神的，学习也好，以后可以往科研方向发展，国家也很需要这方面的人才。”
顾新军微微点头，谈完了两个孩子的事情，他又说起其他些工作上的话题，直到车子进了工作地点，才结束这通时间有些长的电话。
董昌齐，药监局副局长，遂林甘化人，1954年于普通家庭出生，1967年正式参加工作，曾任解放军总后勤部卫生部卫生员、解放军军区医院主任医师、解放军总后勤部卫生部保健局副局长等职务。
那通电话的两个小时之后，份关于董昌齐的详细升迁资料就发到了顾沉舟的电脑里。
份不算特别出彩的简历。
顾沉舟滑动鼠标的滚轮，又在底下找到了点关于这个人的评价：出过部书籍、喜好收藏古董玉器及名表。
贪污受贿吗？
仅仅只是这样？
并没有太久的思考，顾沉舟又重新拨了之前的电话号码，冲对方说：“再查下董昌齐最近经手的项目……没错，我需要详细点的。嗯，还有对方的人际关系，不单独是工作上的，私人的友谊，男女之间……我知道，三天时间够吗？”他略等了等，在电话那头答应之后，说，“行，就这样。”
说完之后，他将收到的资料稍作整理，归纳进电脑里的个文件夹中。
间隔这个电话并不久的时间，在顾新军办公室外间办公的俞文俊就收到了消息。他扣下电话，略微沉吟下，就将桌上的些资料整理整理，起身去敲顾新军的门。
“进来。”低头办公的顾新军头也不抬说。
俞文俊走进办公室，双手将资料递给对方：“部长，这是扬淮些岗位的调动情况。”扬淮省因为汪博源烧出来的那把火，除了公安局长和检察院长双双落马之外，还牵扯有许大大小小的干部，就算些基层干部的调动工作扬淮省本身能够解决，但剩下需要中央组织部来处理的工作量依然十分巨大，并且在这种敏感的时期，人事调动权力大的同时，风险也极大，个不好，就会被敌人抓住把柄。
顾新军抬手接过资料。
俞文俊又说：“部长，王德全正在收集董昌齐的资料，应该是顾少交代他办的——我们是不是将已经收集好的资料传过去？”
在对于领导的家庭问题上，俞文俊和贺南山的秘书方屿的态度其实差不：基本不掺和，但如果有涉及，定做到“及时，准确，客观”这三点要求，即：及时报告领导，准确描述事件，立场保持客观。
不过尽管两人的方针基本相同，但因为两者目标人物不同，结果也是大相径庭——俞文俊基本没在顾新军的家庭问题上操什么心，精力全用在自己的本职工作上了；而方屿呢，花费了无数心力赔了无数笑脸，始终没能攻下贺海楼这座坚固的堡垒，至今享受着不被接电话老被挂电话的待遇。
“不用了，就让他们自己弄。”顾新军看着文件，并没有抬头。
这是考验啊，俞文俊听就明白了：“部长，那我就先出去了。”
“嗯。”顾新军应了声。
俞文俊放轻脚步走出办公室，从自己的桌上拿起另份整理好的文件夹在腋下，交代了坐在旁边的许秘书声，就往走廊外的电梯走去，刚乘电梯到楼大厅，迎面就碰上了方屿。
“是方大秘啊。”从电梯里往外走的俞文俊先打了招呼。
“俞大秘好。”方屿也十分客气，停下来寒暄说，“俞秘书这是要去办事？”
“是，些工作要去现场看看。”俞文俊说。
方屿笑了笑，轻轻侧过身子算是让道：“俞秘书忙去吧，我就不打扰俞秘书了！”
俞文俊同样客气地道了别，才继续往宣传部的办公楼走去，刚走到宣传部长的办公室外，坐在里边的秘书就从桌子后起来，快步迎上前握住俞文俊的手：
“呦，什么风把俞秘书吹来了！”
俞文俊笑道：“是东南风。”
迎上来的秘书也是梁有生身边的第大秘，他将俞文俊领进办公室坐下，又要亲自去为对方泡茶。
俞文俊摆摆手说：“不用了，我马上就要回去了，这次是来送份文稿的。”
梁有生的秘书接过俞文俊手上的文件夹，笑道：“俞秘书交代声，让其他人送来不就好了？怠慢哪个部门，也不敢怠慢组织部送来的文件啊！”他说着打开文件夹看，粗体的标题《有关党员干部党风廉政建设若干建议》就直接映入眼底。
他眼皮忍不住跳了两下，脸上的笑容差点出现瞬间的僵硬。
俞文俊这时候说：“林秘书，文件送到了，我就先回去了。”
“好的好的，”林秘书回答，又作势说，“俞秘书，我送送你。”
俞文俊笑着推辞了，转身就离开宣传部办公室。林秘书还是坚持着将对方送出了门，这才拿着文件夹快步走回办公桌，翻开自己刚刚放在桌上的、由贺南山身旁的方屿送过来的份文件：
《有关提高领导干部党风廉政建设能力的若干建议》……
这根本就是同个题目啊，这两位别苗头已经别到这种程度了？
林秘书也不敢擅自决定，揣着两份文件像揣个烫手山芋，转身就敲响了自己办公桌背后的领导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里的梁有生接过两份文件，翻了会，也没说什么，只挥挥手让自己的秘书出去。
这里的局势无时无刻不在不动声色地改变着，但在大数人眼里，又始终显得那样井然有序，平静无波，并越发地井然和平静。
七月的天气总灼热得让人有在火炉里被烘烤的错觉。
顾沉舟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时间正好是下午三点近四点，天中最热的时候。在他身边的穿白大褂的医生说：“那些药品的情况我都给你说了——你怎么突然对这些事情感兴趣了？”
“刚好需要了解下。”顾沉舟说，接着转了话题，“什么时候你有空，出来吃个饭？”
“顾少相邀，没空也要挤出空来。”白大褂呵呵笑道，调侃了句，又解释说，“不过最近真的没什么时间，好几台手术接连安排下来，回家都不会动了，等忙完这段我打电话给你？”
顾沉舟微微点头：“我最近没什么事，按着你的时间来可以。行了，你也别送了，我刚看了眼，还有好病人等着呢。”
白大褂心里确实记挂着这件事，点头：“行，老同学慢走，我先回去了。”
顾沉舟看着对方走进医院大厅，自己也往车子停放的方向走去。
不管什么时候，医院总是最不缺人的地方，这天的人似乎格外的，顾沉舟刚刚走下楼梯，大波的人就从外边涌进来，穿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推着车子被人群围着快步朝医院大厅走去。
顾沉舟往旁边走了几步让出道来，躲过了冲进来的人群，但好几个走得慢的被挤得东歪西倒，还有位年轻女性倒向顾沉舟所的方向。他顺手扶了对方把，看见人群已经过去了，正要继续离开，就听身旁有声音说：
“顾……沉舟？”
作者有话要说：静悄悄的先来发。
十月份到了。
已经不敢数欠字数了= =
依旧感谢以下书友的霸王票和沉舟侧畔姑娘的长评十五（1）t t
83、第八十三章 不能听真相病 ...
地去触摸对方的面孔，饱满的额头，高挺的鼻梁，柔软的嘴唇，还有眼睛——紧闭的眼睛。
突然的愤怒让他的动作停下来。
他抬起身看着他。
他闭着眼，赤.裸.着，平躺着，血肉模糊地，他还是闭着眼。
他伸手去碰触对方被鲜血染红的胸膛还有布满牙印的脖颈。没有跳动，没有温度。
他慢慢慢慢地低下头，亲吻那层薄薄的冰凉的皮肤。皮肤下的眼球动不动。
顾沉舟。
你为什么，不睁开眼睛？
“叮——”
躺在床上的贺海楼倏地睁开眼睛。
“叮——叮——”床头定了时的手机严格遵照程序设定，丝不苟地履行自己的现时职能：闹人起床的闹钟。
躺在床上的贺海楼从侧睡变成了仰躺。他定定地看了会雪白的天花板，闭了下眼，又在手机即将闹响下声的时候蓦地撩开眼皮，伸手去摸床头的手机，按下了结束键。
时间仿佛到了早上。但厚重的窗帘遮住窗户，除了几缕阳光不屈不饶地从灰色窗帘的缝隙中射进来之外，并不能看清房间外头的光线强弱。
贺海楼拿起手机看了下。
早上六点半，早的有点过头了。
他又将手臂垂下来，下腹紧绷的欲.望.提醒着他刚才的梦境……个非常真实的梦。贺海楼暗想。算是春梦还是恶梦？
他并没有纠缠着自己非要辨别出来，只是继续伸手摸索着，从床头的柜子里摸出个烟盒，抽出根烟来，用打火机点上，就稍稍坐起，靠在床上吸了大口。
灰白色的烟雾从贺海楼口鼻溢出。
晨间的欲.望.随着尼古丁摄入慢慢平息，但依旧蠢蠢欲动。
最近直纠缠着顾沉舟的事情，好像确实太久没有找人了。
这么想着，贺海楼曲起条腿，薄薄的夏被被撑起来，他手指稍微抖了抖，小节烟灰随之轻飘飘地落在床下和窗帘同色的地毯上。
顾沉舟……
他咬着烟，这个名字在他喉咙和牙齿里转悠了圈，又随着烟雾的吞下吐出而来回地在他的肚子里和嘴巴里转悠着，不肯乖乖地走到外边，又不肯乖乖地在他肚子里待下去。
怎么办？
考虑到这次的事情至少也有个月两个月才结束，而且目前来看，结果还不定……也就是说他要吃到他的红烧肉至少还得三十天到六十天就是七百二十个小时到千四百四十个小时——
……这未免也太漫长了吧。贺海楼回忆了下，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从顾沉舟刚回国就有把对方弄上手尝尝的意思了，那么……妥妥的年了啊！
算了，先找个其他人吧。
贺海楼拿着丢床上的手机随手翻起来，翻到半突然觉得有点不对：
他想吃红烧肉吃不到所以勉强尝尝清粥小菜。
他想上顾沉舟上不到所以去找别人纾解。
他这是在找替代品？
因为上不到顾沉舟……
“得了，”贺海楼突然笑起来，将烟从嘴巴上拿下来，用手指直接掐灭掉，自言自语说，“再等等吧，想吃河豚也要有点耐心才对……”
缕缕的烟灰从相互摩擦的两个指尖中漏下，贺海楼从床上走下来，先去拉开窗帘和窗户，让弥漫在室内的烟气散出去，再随手将香烟丢在烟灰缸，捡了椅子上的件衬衫穿起来，走进连着卧房的卫生间，扭开水龙头，将刚刚掐灭烟的手指放在水流底下冲洗。
覆在指尖上的黑色烟灰被洗去，冰凉和刺痛从指腹传递到神经，贺海楼搓了搓手指，将指尖被烫破了的皮搓掉。
早餐是传统的稀饭和小菜。
贺海楼整理好卫生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正好是贺南山平常吃饭的时间。
家政人员在厨房，偌大的客厅里，足足能容纳十个人的餐桌除了贺南山在最上首坐着之外，再没有其他人。
贺南山显然对迥然于平日，早早起床的贺海楼感觉意外，他看了从楼梯上走下来的贺海楼两眼，才对厨房里说：“小徐，加副碗筷。”
贺海楼在贺南山右手边第二个位置坐下来，他等着自己的那副碗筷被人送上来，拿起汤匙喝了口热稀饭，本来有些难受的胃立刻舒缓下来了。
“今天怎么这么早起来？”贺南山出声问，接着不等贺海楼说话，又淡淡说，“既然懂的早点起来，以后就把好习惯继续维持下去。”
贺海楼唇边浮出抹难以捉摸的微笑，又消失在他抬头的瞬间：“我知道了。昨天晚上梁有生去拜访顾新军了？”
贺南山说：“昨天晚上才发生的事情，你现在就知道了？”他心里觉得贺海楼对顾家太过关注了——是因为顾家的那个大儿子？
“又不是什么秘密，”贺海楼慢条斯理地说，“之前扬淮省长因为经济案件落马，现在的省长身上代字还没有拿掉，作为省常委的公安局长、检察院院长又纷纷下台……”他夹了筷子榨菜，咔嚓咔嚓咬了好几响之后，才继续说，“郁系在扬淮的人差不了？现在汪博源想要怎么把事情牵扯到京城里来？宣传部那边现在敲敲边鼓还行，要发挥作用，只有等那些关键的能拿掉官员的证据出来了才行。”
碗稀饭吃到了底，绕了个大圈子的贺海楼也终于把自己真正的目的问出来：“下个着火点，是哪位倒霉蛋？”
贺南山掏出手帕擦擦嘴角，拄着拐杖起来，没管旁边说了大堆的贺海楼，径自向外头走去。
贺海楼个人翘着脚坐在椅子上，等到外头响起开门关门声，又响起车子启动离开的声音，才推桌子起来，走到贺南山办公的书房里，按下记录键，挑出昨天晚上的几个号码，拿起电话拨了个个倒拨过去。
“喂，是林叔叔吗？没错，我是贺海楼……没什么事，就是按总理的吩咐，给叔叔问个好。”这位是外交部的副部长。
“是方叔叔啊，我很好，是的，我在总理这里，总理在吃早餐，正准备上班去……不，没什么事，总理常说让我跟叔叔学习，我打电话来向叔叔问个好。对对，叔叔再见。”这个是京城市委副书记的电话。
“杨阿姨是吗？”卫生局的领导杨兰芳，“嗯，是啊，不，并没有什么事，我就是打电话来问问杨阿姨忙不忙。”
“小贺亲自打电话来，阿姨再忙也要抽出时间啊。”杨兰芳在电话里笑道，“小贺今天怎么会打电话过来？”
贺海楼笑道：“总理让我跟几位叔叔阿姨问好，我之前才打了林叔叔和方叔叔的电话，现在轮到杨阿姨了。”
电话那头的杨兰芳听了这话，就不由联系起某些事情，往深里想了想：“小贺，是不是南山把孔德清的事情跟你说了？”
拿着电话的贺海楼唇角挑了挑：真是位善解人意的好阿姨啊。
他选择这位做突破口，其实也是有原因的：贺南山辈子没有结婚，贺老爷子和贺老夫人死了久，这栋三层小楼就空了久。据说贺老爷子和夫人刚走那段，组织上也再次把贺南山的个人问题提出来，想要贺南山成立个稳定的家庭，以便其能专心工作。不过最后似乎是贺南山态度坚决的拒绝了，这件事也就再次不了了之。
而这么些年来，贺南山除了不结婚之外，也确实并没有和任何女人发生过什么关系，能时常出入这间屋子的，除了保姆小徐和杨兰芳之外，连根女人的头发都看不见。很早的时候，京城里甚至有出过这两个人的流言，可惜几十年过去了，杨兰芳嫁人又生子，贺南山还是点动静也没有，倒是杨兰芳的丈夫也跟杨兰芳样，成了这栋楼的常客。
“总理倒没有细说。”贺海楼不紧不慢地回答对方，“只是让我跟几位叔叔阿姨好好看着点。”
他说话的同时也在想孔德清这个名字。
这位的官不大不小，算是建委的个领导，他既然被挑了出来，就肯定是汪系派的。至于为什么会挑这位……贺海楼暗自想了想，并没有太想透，只能从表面上稍微分析下：
大概是因为郁水峰直低调，所以开始的反击也温温吞吞不上不下的，以及负责管城乡建设工程建设还有拆迁这块的，在京城里，做出成绩不容易，挑出毛病还不容易吗？
当然这些都只是最基础表面的东西，也很有可能是他们从这个人身上抓住了什么毛病，能牵扯到对方背后的几条大鱼，比如组织部长顾新军，宣传部长梁有生这些人。
想到这里，贺海楼又忍不住想起顾沉舟。他在这边耍着手段找郁系的行动方向，顾沉舟那边呢？是不是也在关注汪系的行动方向？
这回贺海楼还真没有猜错。
顾沉舟确实在关注汪系的行动方向，但对比贺海楼，他了解信息的途径就显得直白又简单了：他只是在固定的看新闻时间问了问顾新军，因为深受对方信任，直接就得到了答案：
“是董昌齐。”
作者有话要说：从凤凰到龙虾到红烧肉到河豚，拍肩小顾，你在贺渣心中已经千变万化马上就要达成“总有款你的爱”成就了！
让我们为始终得不到越y越歪的贺渣默哀。
昨天没，欠32000字，双节即将来临，新君马上就要绝色起来了！大家请鼓掌期待~
不过目前让我们先来见见已经很绝色的小剧场君：
原作“沉舟将欲行，按上海楼身”书友：
贺渣：我赢了的话，顾少就和我上次床怎么样
顾少：可以
贺渣：你赢的话，我就和你上次床吧~~
顾少：= =
顾少：卧槽
很久之后，卫少得知此事。。。（有人接下去不？）
————系列之作者及好基友：作者————
卫：[费解的][纠结的]你那时候……我们说简单的……是不是被气傻了？
顾：……
卫：如果真输了怎么办？
顾：赖账。
卫：……
顾：说笑的，上个床而已，怕什么。
————好基友————
卫：= =还不如赖账
顾：……
卫：我帮你去赖账吧！
顾：这种事……
卫：我们条裤子长大的，你不敢说的我来说！
顾：……
卫[惊吓]：难道你想上x——？
顾：我——
卫：你你你——
顾：……不是你想的那样……
卫[大义凛然]：不如我帮你上吧
顾：————————————————————
卫：开玩笑的，帮个忙而已，怕什么
系列二：
贺渣：我赢了的话，顾少就和我上次床怎么样
顾少：可以
贺渣：你赢的话，我就和你上次床吧~~
顾少：= =
顾少：卧槽
很久之后，卫少得知此事。。。（有人接下去不？）
————以下蹲坑ing书友续————
卫：贺那个神经病敢动你我忒么…
顾：上床可以干很事不独独那件。
卫：在理。
顾：#^_^#
卫：等等你这表情……我突然得了不能听真相的病!小舟救我!
82、第八十二章 暗潮 ...
“董昌齐？”这个名字让顾沉舟微微怔,京城的高官并没有叫这个名字的，那下层的呢？
他又把那些自己接触过或者调查过了解过的人放在脑海里想了遍,还是没有和顾新军嘴里的这个名字挂上钩。
顾新军似乎猜到顾沉舟不会知道这个人,又说：“是药监局的位副局长。”
顾沉舟唔了声，说到具体职位上,他终于有点模模糊糊的印象了。
这时早间新闻接近尾声,顾新军关了电视,看车子已经在外边等候了，就起来向外走去,准备上班。
顾沉舟的询问本来已经到了嘴边,这时候又重新咽回去：顾新军显然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不然不会只给出个名字和职位就打住话头。
这是让他自己调查的意思啊……他微沉思就得出了结论，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等对方接起来后直接吩咐：“帮我找找药监局副局长董昌齐的资料，回头发到我电脑上。”
“知道了，顾少。”电话那头也十分干脆，给了个回答就直接挂掉。
另头，上了专车的顾新军在车后座没休息久，就打了个电话给自己在正德园的父亲：“爸爸，这次事情的关键点我已经告诉小舟了。”司机和秘书都是自己人，顾新军讲电话的时候并没有太避讳，“您真的觉得让他在这个时候□来合适？”
老辈人没有带手机的习惯，这通电话是警卫员先接起来，又递给顾老的。顾老正在侍弄着他的鱼和花，闻言说：“这个时候不合适，还有什么时候合适？他今年二十四了，又不是十四岁。”这段话说完，老爷子又补充说，“之前的几件事情，小舟不是直参与并都做得不错吗？”
这之前的事情，指的就是跟贺家的几次交锋。
顾新军解释说：“之前毕竟还是小范围的摩擦，现在恐怕……”
“这种时候有谁会特意去对付个小孩子？”顾老反问。
“就怕他不够沉稳，胡乱捅出篓子来，这个时候就不好收拾了。”顾新军皱眉说。
顾老将手中最后把鱼食撒到水中，心道这对父子该感情好的时候，好几年见面跟陌生人样；现在大了大了关系终于好了，又开始不自觉溺爱起来，把儿子当小鸡样护着……
“小舟既然想进来，就该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这次的事情。他如果到现在还分不清楚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还进什么官场？他的事情你就不要说了，就这样决定了。”顾老直接截断这个话题，又问，“倒是正嘉，你看他有没有进来的意思？” 顾新军说：“我看正嘉对这些事情不太感兴趣。”
“既然没有太兴趣，就不要勉强他了。”顾老边散步边在电话里说，“我看正嘉挺有钻研精神的，学习也好，以后可以往科研方向发展，国家也很需要这方面的人才。”
顾新军微微点头，谈完了两个孩子的事情，他又说起其他些工作上的话题，直到车子进了工作地点，才结束这通时间有些长的电话。
董昌齐，药监局副局长，遂林甘化人，1954年于普通家庭出生，1967年正式参加工作，曾任解放军总后勤部卫生部卫生员、解放军军区医院主任医师、解放军总后勤部卫生部保健局副局长等职务。
那通电话的两个小时之后，份关于董昌齐的详细升迁资料就发到了顾沉舟的电脑里。
份不算特别出彩的简历。
顾沉舟滑动鼠标的滚轮，又在底下找到了点关于这个人的评价：出过部书籍、喜好收藏古董玉器及名表。
贪污受贿吗？
仅仅只是这样？
并没有太久的思考，顾沉舟又重新拨了之前的电话号码，冲对方说：“再查下董昌齐最近经手的项目……没错，我需要详细点的。嗯，还有对方的人际关系，不单独是工作上的，私人的友谊，男女之间……我知道，三天时间够吗？”他略等了等，在电话那头答应之后，说，“行，就这样。”
说完之后，他将收到的资料稍作整理，归纳进电脑里的个文件夹中。
间隔这个电话并不久的时间，在顾新军办公室外间办公的俞文俊就收到了消息。他扣下电话，略微沉吟下，就将桌上的些资料整理整理，起身去敲顾新军的门。
“进来。”低头办公的顾新军头也不抬说。
俞文俊走进办公室，双手将资料递给对方：“部长，这是扬淮些岗位的调动情况。”扬淮省因为汪博源烧出来的那把火，除了公安局长和检察院长双双落马之外，还牵扯有许大大小小的干部，就算些基层干部的调动工作扬淮省本身能够解决，但剩下需要中央组织部来处理的工作量依然十分巨大，并且在这种敏感的时期，人事调动权力大的同时，风险也极大，个不好，就会被敌人抓住把柄。
顾新军抬手接过资料。
俞文俊又说：“部长，王德全正在收集董昌齐的资料，应该是顾少交代他办的——我们是不是将已经收集好的资料传过去？”
在对于领导的家庭问题上，俞文俊和贺南山的秘书方屿的态度其实差不：基本不掺和，但如果有涉及，定做到“及时，准确，客观”这三点要求，即：及时报告领导，准确描述事件，立场保持客观。
不过尽管两人的方针基本相同，但因为两者目标人物不同，结果也是大相径庭——俞文俊基本没在顾新军的家庭问题上操什么心，精力全用在自己的本职工作上了；而方屿呢，花费了无数心力赔了无数笑脸，始终没能攻下贺海楼这座坚固的堡垒，至今享受着不被接电话老被挂电话的待遇。
“不用了，就让他们自己弄。”顾新军看着文件，并没有抬头。
这是考验啊，俞文俊听就明白了：“部长，那我就先出去了。”
“嗯。”顾新军应了声。
俞文俊放轻脚步走出办公室，从自己的桌上拿起另份整理好的文件夹在腋下，交代了坐在旁边的许秘书声，就往走廊外的电梯走去，刚乘电梯到楼大厅，迎面就碰上了方屿。
“是方大秘啊。”从电梯里往外走的俞文俊先打了招呼。
“俞大秘好。”方屿也十分客气，停下来寒暄说，“俞秘书这是要去办事？”
“是，些工作要去现场看看。”俞文俊说。
方屿笑了笑，轻轻侧过身子算是让道：“俞秘书忙去吧，我就不打扰俞秘书了！”
俞文俊同样客气地道了别，才继续往宣传部的办公楼走去，刚走到宣传部长的办公室外，坐在里边的秘书就从桌子后起来，快步迎上前握住俞文俊的手：
“呦，什么风把俞秘书吹来了！”
俞文俊笑道：“是东南风。”
迎上来的秘书也是梁有生身边的第大秘，他将俞文俊领进办公室坐下，又要亲自去为对方泡茶。
俞文俊摆摆手说：“不用了，我马上就要回去了，这次是来送份文稿的。”
梁有生的秘书接过俞文俊手上的文件夹，笑道：“俞秘书交代声，让其他人送来不就好了？怠慢哪个部门，也不敢怠慢组织部送来的文件啊！”他说着打开文件夹看，粗体的标题《有关党员干部党风廉政建设若干建议》就直接映入眼底。
他眼皮忍不住跳了两下，脸上的笑容差点出现瞬间的僵硬。
俞文俊这时候说：“林秘书，文件送到了，我就先回去了。”
“好的好的，”林秘书回答，又作势说，“俞秘书，我送送你。”
俞文俊笑着推辞了，转身就离开宣传部办公室。林秘书还是坚持着将对方送出了门，这才拿着文件夹快步走回办公桌，翻开自己刚刚放在桌上的、由贺南山身旁的方屿送过来的份文件：
《有关提高领导干部党风廉政建设能力的若干建议》……
这根本就是同个题目啊，这两位别苗头已经别到这种程度了？
林秘书也不敢擅自决定，揣着两份文件像揣个烫手山芋，转身就敲响了自己办公桌背后的领导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里的梁有生接过两份文件，翻了会，也没说什么，只挥挥手让自己的秘书出去。
这里的局势无时无刻不在不动声色地改变着，但在大数人眼里，又始终显得那样井然有序，平静无波，并越发地井然和平静。
七月的天气总灼热得让人有在火炉里被烘烤的错觉。
顾沉舟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时间正好是下午三点近四点，天中最热的时候。在他身边的穿白大褂的医生说：“那些药品的情况我都给你说了——你怎么突然对这些事情感兴趣了？”
“刚好需要了解下。”顾沉舟说，接着转了话题，“什么时候你有空，出来吃个饭？”
“顾少相邀，没空也要挤出空来。”白大褂呵呵笑道，调侃了句，又解释说，“不过最近真的没什么时间，好几台手术接连安排下来，回家都不会动了，等忙完这段我打电话给你？”
顾沉舟微微点头：“我最近没什么事，按着你的时间来可以。行了，你也别送了，我刚看了眼，还有好病人等着呢。”
白大褂心里确实记挂着这件事，点头：“行，老同学慢走，我先回去了。”
顾沉舟看着对方走进医院大厅，自己也往车子停放的方向走去。
不管什么时候，医院总是最不缺人的地方，这天的人似乎格外的，顾沉舟刚刚走下楼梯，大波的人就从外边涌进来，穿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推着车子被人群围着快步朝医院大厅走去。
顾沉舟往旁边走了几步让出道来，躲过了冲进来的人群，但好几个走得慢的被挤得东歪西倒，还有位年轻女性倒向顾沉舟所的方向。他顺手扶了对方把，看见人群已经过去了，正要继续离开，就听身旁有声音说：
“顾……沉舟？”
作者有话要说：静悄悄的先来发。
十月份到了。
已经不敢数欠字数了= =
依旧感谢以下书友的霸王票和沉舟侧畔姑娘的长评十五（1）t t
83、第八十三章 不能听真相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