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和霍家商议商议?”

    大伯倒还算想得周全,迟疑道:“万一那霍二少真的是遭遇了不测该如何?”

    大婶瞪了他一眼:“人家退婚的借口,你还真信了?”

    萧如山皱眉捻须,沉吟不语。

    萧瑜忽而轻笑了一声:“今天退亲这事儿,我知道了,龙凤玉佩,我拿回去了,至于想换谁,或是想替谁,你们随意。”

    说罢她扬了扬手,就要转身出门。

    萧如山气得差点把拐杖摔碎:“混账东西,你去哪儿去?”

    “想必这几日祖父看见我就烦心,为尽孝道,我还是搬出去住为好。您放心,霍锦宁要是活着,他非我不娶,要是死了,我给他陪葬,不连累您愧对列祖列宗。”

    ......

    是夜,霍公馆里闯进了一位不速之客。

    “三爷您留步,老爷已经睡下了!”

    “滚开!我今天一定要见到他!”

    霍成宏双目赤红,神色激动,不顾下人的阻拦,站在客厅里喊道:

    “霍成宣,你给我出来!”

    “老三,大半夜的,怎么跑到我这里来闹事?”

    霍成宏猛然回头,只见霍成宣身着睡袍,施施然从楼梯上走了下来,似笑非笑:

    “听闻你最近为工厂之事忙得焦头烂额,我瞧你倒是精神百倍嘛。”

    霍成宏冷笑:“大哥,好手段,好计谋啊!”

    “老三,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那个叫汤普森的美国人难道不是你找来的纺织专家?他叫我们花重金买的机械统统不能运作!隆海资不抵债,你是要将我逼上绝路!”

    “汤普森?谁说他是纺织专家了,不过是锦宁昔日同窗,来中国江南一游罢了。况且老三你怎么会走上绝路?我听说可是有大把的买家等着收购隆海呢。”

    霍成宏从他的话中意识到了什么,瞳孔骤缩,恨声道:“藤野老板也是你的人?”

    虽然隆海是霍家的金字招牌,但如今市场不景气,连年亏损,他可不会留着隆海拖垮自己。近日里他已接洽过不少有意的买家,其中最有诚意的便是日本的藤野老板,开出的条件十分优厚,双方已在洽谈之中。

    这些秘密的操作被人知晓,唯一的解释便只有始作俑者放出的□□了。

    可霍成宣却只慢悠悠道:“我不认识什么藤野树野,老三,你自己想把父亲的心血卖给日本人,可别以为我也如此不肖。”

    霍成宏怒极反笑:“大哥真是了不得,不惜牺牲自己独子来挡枪,声东击西,也要谋夺兄弟的家产,如此不择手段,我看百年之后,谁于你送终!”

    “那也比不上三弟对亲侄儿下手来的狠毒啊,况且,谁说我无人送终了?”

    话音落下,只见霍锦宁从偏厅中不慌不忙的走的出来,将端着的一壶咖啡放在了霍成宣身前的茶几上,抬眸对霍成宏轻轻一笑:

    “抱歉,三叔,你那一刀,没要了侄儿的性命。”

    方此时,霍成宏终于明了,这一切都不过是父子俩个的一场请君入瓮的局。什么父子不和,什么不让霍锦宁插手家业,不过都是做给他看的好戏,诱得他主动出击,自乱阵脚,被人寻到了破绽,一子落错,满盘皆输。

    不,此时谈输赢还太早!

    霍成宏冷笑道:“你想要隆海,没那么容易,大不了我便做一回不肖子,就算把它砸在手里,我也不会给你!”

    “谁说我想要隆海了?”霍成宣似笑非笑。

    霍成宏一愣,却不知他此话是真是假了。

    他们彼此心知肚明,霍家产业庞杂,他霍成宏失去隆海,有所亏损却不至于伤筋动骨,而他霍成宣得到隆海,财源广进也不过锦上添花,二人争的只是这块霍家最初起家的金字招牌而已。有隆海纺织厂在手的霍家,才是昔日霍老爷子弃官从商,立志实业救国,一手建立的那个闻名海外的霍家。

    可现在,霍成宣却说,他不要隆海。

    “因为,国内纺织业最繁荣的年月,已经走到头了。”

    开口的是霍锦宁,他的语气淡漠而悲悯:

    “昔日隆海设厂,是借洋务之东风,而后祖父在制度管理推陈出新,改进技术,才能在众多纱厂倒闭之时,勉力支持。及至民国元年以后,隆海得以迅速做大,是因列强忙于大战,无暇顾及纺织品输华,国内市场这才繁荣起来。可如今,世界战争已经结束了。”

    “外资竞争,棉贵纱贱,而之前厚利之下,设厂过多,市场已经无力承载。去年与隆海齐名的裕泰、苏纶、振华相继改组,福成、鼎新、久安已完全停工。而仅上个月的时间里《银行周报》上就有九家纱厂宣布破产登报拍卖。”

    “昔日黄金时代一去不复返,三叔,你觉得我们还有千方百计得到隆海的必要吗?”

    霍成宏离开时,是失魂落魄,心灰意冷的。

    他也许曾一时鬼迷心窍,想要出卖隆海,可这块霍家金字招牌,终究在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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