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 元嘉长公主和陆绍的说话声又大了几分。
    隔着朦胧的山水鸟雀屏风, 只见元嘉长公主头上的珠翠隐隐晃动, 她背对着陆绍, 面无表情道:“本宫今日来此地,并非像侯府众人一样为你祈福而来, 是有别的事。”
    “臣知道,公主有事尽管直言。”
    话虽如此, 但两人语气一个比一个冷, 旁人听起来完全不像夫妻。元嘉长公主顿了顿, 似乎在下最后的决心。她与陆绍夫妻二十多年了, 对这段婚姻毫无感情,又因为各种事两人争吵的厉害,后来元嘉长公主索性避去江南, 图个清净。
    其实两人的关系也不是一开始就这样的,元嘉长公主记得刚成婚那会,自己极是不满意这桩婚事。新婚当夜, 她就对陆绍直言心中另有所爱, 这辈子不可能与他做真正的夫妻。当时的陆绍还很年轻,长相英气人却温柔, 待她毕恭毕敬。
    陆绍得知她心中爱慕白煦之, 没说什么, 最后只道了声时间*T不早了好好休息, 然后就去睡书房了。当时元嘉长公主觉得,这个男子与别人还是不一样的。
    二人相敬如宾地过了几年,如果没有后来那事,或许这段关系还能一直维系下去,当一辈子表面夫妻也未尝不可。后来当元嘉长公主得知养在自己膝下的儿子为陆宛芙所出时,有一种被骗的感觉,两人的关系急速恶化,最后到了如今这般田地。
    就算共处一室,都觉得呼吸不畅。
    元嘉长公主受够了,她缓缓呼出一口气,用无比镇定的语气道:“陆绍,和离吧。”
    陆绍一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许久才道:“你……你说什么?”
    被这个消息吓到的人不止是陆绍,还有躲在方柜后的楚橙。她惊的瞪大眼睛,若非捂住嘴巴,只怕就要惊叫出声了。
    从中秋家宴见到陆绍和长公主的那天起,楚橙就觉得这对夫妻相处奇怪,她其实也隐隐猜到了,公爹和婆母的关系不算太好,但万万想不到竟会坏到要和离的地步。毕竟这世间的大多夫妻,都是磕磕绊绊凑合过日子罢了,为了孩子或迫于家族,都不会走到和离那一步。
    可是,今日元嘉长公主竟提出了和离!
    楚橙已经非常后悔了,一开始她就不该躲起来,现在听到这么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她都不知该不该和陆长舟说。
    她死死憋住呼吸,浑身不敢动一下。
    而这时,元嘉长公主再度开口,语气斩钉截铁:“本公主说,要与你和离,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
    与她的坚定不同,陆绍似是完全没想到,他艰难吐出两个字,问:“和离?”
    “对,和离。”元嘉长公主说,“你我二人本就相看两厌,与其继续折磨下去不如放过对方。”
    陆绍想了想,忽然恍然大悟,问:“你要去颍州寻白煦之?”不等元嘉长公主回答,他冷笑两声,语气变得尖锐:“是了,长公主与陛下是兄妹,陛下做了那样的事,也顺便替长公主创造了时机。白煦之丧妻多年一直未娶,是臣耽误长公主了。”
    闻言,元嘉长公主忽然红了眼睛,恶狠狠握拳锤了陆绍一下,“你胡说八道什么!”
    这么多年,元嘉长公主虽然对白煦之还怀有美好的幻想,但那人就如挂在天上的月亮,可望而不可及。她提出和离,只是想要结束与陆绍这段畸形的婚姻,而非想去找白煦之。
    元嘉长公主气的大吼,“在你陆候心里,本公主就是这样的人?”
    陆绍反问:“不是吗?公主与陛下是手足,夺人所爱的事最是擅长!殿下,当年臣的妹妹失踪,您早就知道她在何处吧?”
    “你这是在怪罪我?”元嘉长公主实在气不过,说话声开始颤抖。
    当年陆宛芙和白煦之结两姓之好,她承认自己确实心有不甘,但事已至此没有办法,元嘉长公主早就认命,接受了与她最讨厌的女人做姑嫂*T,成为自己最喜欢的男子的嫂嫂。当时陆宛芙回京,途中被贼人掳走的消息传至平阳侯府,她内心毫无波动,只觉得是个不相干的人。
    直到有一天元嘉长公主进宫,无意中发现平宣帝劫走陆宛芙的事,她骇然,但太后以此事见不得光为由,命她守口如瓶,再加上当时元嘉长公主生病,搬去别院修养就渐渐忘了这事。
    君夺臣妻,说出去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当年平宣帝刚刚继位根基不稳,事情已经发生,所有知情人就都瞒着平阳侯府。至于陆绍后来怎么得知这件事,又是如何将陆宛芙的孩子抱回,元嘉长公主就不得而知了。
    这些年,因为陆宛芙的事,长公主能感受到陆绍对皇家是有怨言的,不过因为皇权的威压极力忍耐而已。
    元嘉长公主本想再说点什么,动了动嘴终是没辩解,平静道:“随你怎么想吧,陆宛芙难产而死,她的孩子放在本宫膝下抚养亦算作补偿。想必这么多年你念着陆宛芙的死,对本宫对陛下极是不满,真是委屈你了。和离后不必再看见本宫这脸令你作呕的脸,岂不是对彼此都好?”
    “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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