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这幅人体骨骼图,听别的同学说考试的时候是要全记住,一点模糊都不行的。”

    想起这可是考了第一名的陈殊,笑:“你功课这么好,肯定没问题的。你以前是在哪里读得女中,我怎么都没听说过你?”

    陈殊想了想,模糊道:“我不是在上海读得女中,你当然不晓得的。我也不是功课好,只是运气好,恰巧那些题会做,要是换别的,我可就不一定会了。”

    四周的同学也围着陈殊问:“那道物理题目你是怎么做出来?我听说,那道题目,我们整个医科就只有你一个人得了满分呢?”

    那道物理题?哪道呀?陈殊当时写完,都过了一个多月了,早就忘得干干净净了,连什么题目都记不得了,哪里还记得怎么做的。

    陈殊以前读书的时候,大多成绩平平,无外乎勤奋而已。现在一下子变成了学霸,很有一点不适应。

    好在老师立马走了进来,是朱教授,他三十来岁,穿着西装,带着金丝眼镜,头发梳上去成一个大背头,看起来像电影里的小开,而不是一位大学的教授。

    他走进来,教室里便立马鸦雀无声,他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几个字——大医精诚。

    陈殊偏头,果然没有意外,无论古今中外,大凡医学系第一节课,总是要讲一讲为医者的精神和道德的。

    朱教授站在讲台上,扫视一圈下面的学生:“同学们,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一名医科的学生了,两年后或者三年后,你们之中大多数都为成为一名神圣的医生。古人云,不为良相,便为良医……”

    这样的思想教育内容,陈殊以前读书是在学校天天听,出了学校进医院,院长也是开大会必讲的,早就听得耳朵起茧子了。

    陈殊昨天晚上本来就睡得晚,听了半节课,就昏昏欲睡。傅佩君小声道:“这个朱教授还是从法国回来的呢,怎么讲起课来,同我哥哥一样枯燥的。”

    这些东西陈殊本来就懂,要学的只是此时的药物,也不知什么时候才会讲到。等下了课,傅佩君又拉着陈殊去教务处:“你头一天来,这金陵大学小路可复杂了,别迷路了。”

    走到半路,便遇着给她送饭来的哥哥,二十来岁,剑眉星目,穿着考究的西装,手上提着布袋子:“挪,阿姆叫我给你送饭。”

    傅佩君高兴得跳起来:“呀,是红烧排骨吗?”

    他哥哥摇头:“是意大利面配上番茄牛肉,阿姆新借的菜单,特地请您这位美食家评鉴嘛!”说了两句,旁边还站着陈殊,再自顾自说话就是不礼貌了:“这位是你的同学吗?”

    傅佩君点点头,解释:“这是我的同学陈殊,这是我哥哥傅秋白。”

    ☆、第70章 第 70 章

    陈殊站在那里, 十分安静, 带着从容和骨子里透出来的书卷气,两个人互相点了点头:“你好!”

    傅秋白有点发愣, 叫妹妹看了出来:“哥, 你看什么呢?”

    傅秋白转过眼,对陈殊致歉:“佩君顽劣, 陈小姐不要介意。”

    陈殊倒是没看出来傅佩君那里顽劣了,傅佩君不乐意哥哥数落自己, 拉着陈殊走了:“哥,我哪里顽劣了,你不要老是污蔑我。我们还有事儿, 您就回去吧。告诉阿姆,我回去一定写一篇评文给她。”

    这时候大学的学费还是很贵的额, 一年要交上四百大洋,只有师范类别的学校是免费的。陈殊到教务处交了学费, 领了教材,又同傅佩君一起去食堂吃饭。

    买了一叠饭票, 放在书包里,吃饭的时候, 傅佩君有意无意说起自己哥哥:“陈殊, 你觉得我哥哥怎么样?”

    这个话题实在莫名其妙,我觉得你哥哥?老天, 我就见了一次, 说了一句话, 两个字,我能怎么觉得?

    陈殊把菜里的辣椒夹出来,想了想:“很好呀,天气这样热,还给你送饭过来,是一位很好的哥哥。”

    这个答案不能令傅佩君满意,她道:“我哥哥很好的,他又浪漫又有才华,十几岁的时候,就带着我和阿姆去法国留学。又辗转英国、德国、西班牙。阿姆说他是生了一双大脚,要把欧洲都走遍呢。”

    陈殊预感不好,赶紧岔开话题:“那你怎么不在欧洲读书,要回来中国念医学呢?”

    说到这个,傅佩君叹气:“我本来想学建筑的,可是剑桥大学建筑系是不招收女孩子的。后来,我哥哥给我出主意,人家不许学,你就不可以去旁听吗?我偷偷去旁听了几节课,后来国内闹革命,组织上命令哥哥立刻回来,我和阿姆也没办法,只好同哥哥一起回来。于是书也念不成了,现在好容易打完仗了,我改变了主意,就来这里学医了。”

    说来说去,又说到她哥哥头上:“我哥哥北伐的时候是第一军的政委呢,那个李纵云你知道吗?革命军大名鼎鼎的第一将星,同我哥哥有,革命军“双星子”之称呢?只是我哥哥是苏维埃党派的……”

    说到这里,便戛然而止,停了下来,往左右望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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