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住在办公室里。”
    社长哭笑不得,把丁茂山批评了一通。可问题总得解决,公社开会讨论之后,给柳沙湾大队调了一批返销粮。
    丁茂山押着粮车回村,看着粮食入库。
    他是苦日子出身,一心挂着村里。不像其他村子,死要面子活受罪,宁可饿着也不能塌了面子。
    有了返销粮,心里踏实了不少。
    队里开会,说:“要精打细算,坚持到六月份,等夏粮收获就熬过去了……”食堂里是可丁可卯,按人头平均分配。打菜时,大师傅掂着勺子一抖,想法设法地节省着。
    社员们吃一堑长一智,都盯着粮食。
    “吃大伙太浪费了,要是自家能开伙就好了。”
    有社员明白过来,就跟队里提要求。
    “丁支书,俺家里有老人和娃娃,想领回去吃……”
    “那哪行啊?大家都吃食堂,不能搞特殊……”
    丁茂山以身作则,一家人都吃大伙。李大海也一样,不管是老人还是小孩,都端着碗去食堂打饭吃。
    社员们挑不出毛病来,就盯着那几家入社晚的。
    说起来,晚一点入社占了大便宜,去年的夏粮没上交,秋粮只交了一部分。尤其是章怀良家,几个娃娃在外面念书,口粮要核算出来带到学校去,基本上啥都没交。
    有社员眼红了,就嚷嚷着:“得让他们几家补上”。可这会儿都在叫苦,说打下的粮食早就吃完了,全靠红薯干子撑着呢。
    队里没发话,眼红的也没辙。
    入社早的农户后悔不迭,家里一点存粮都没有,鸡鸭也不养了,说队里有养鸡场、养鸭场,自个儿不用弄这个,可现在想换换口味都不行。赶上大炼钢铁,铁锅也上交了,想做饭也做不了。
    *
    相比起来,章怀良家的日子好过多了。
    俗话说:“手里有粮,心里不慌”。
    章怀良很低调,见人就说:“俺去田埂子上剜点野菜,填填肚子”。甭管人家相信不相信,每天都挎着篮子出去。到了晚上,才让江玉梅做些吃的,把门窗关得紧紧的,生怕人家晓得了。可即便是这样也得节约,粗粮和细粮搭配着,再用干菜、红薯、南瓜垫补一下。
    章老爷子过惯了好日子,哪里吃得了这个苦啊?他想吃肉,可有饭吃就不错了,上哪儿弄肉去?赶上吃饭,就捧着碗难以下咽,嘴里还叨叨着。
    “怀良啊,爹今年七十八了,没几天好活了,就想吃口好的……”
    “爹,俺让玉梅给您擀碗面条,片一块腊肉……”
    章怀良很孝顺,想方设法地哄老爷子开心。
    章老爷子捋捋胡须,这才满意。
    家里的库房是公用的,章怀良管着钥匙,每天都要核查一遍。有好吃的,先仅着老爷子。也亏得提前存了点东西,不然,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赶在星期天,章小叶回来了。
    章怀良偷偷地说:“叶子,咱家的母鸡下蛋了,晚上给你煮鸡蛋吃……”
    章小叶嘿嘿笑着,溜到后院瞅瞅。
    鸡笼子里关着几只母鸡,正在吃烂菜叶子。还是爷爷厉害,甭管谁来动员都不搭理,硬是把这几只母鸡保住了。也亏得入社晚,不然,赶在风口上,早被人家拿到食堂里吃掉了。
    *
    跟村里比起来,镇子上稍微好一些。
    公社开着大食堂,各单位人员凭饭票去打饭。食堂管理严格,不像村里大手大脚。再说,入了集体之后,公社管着十来个生产大队,粮食统购统销,多少有些储备。
    邮电所也有伙房,赶上去年那个热闹劲儿,差一点入了公社大食堂。还是所长有经验,说:“咱们这边经常加班,怕是赶不上饭点,还是咱们自己做饭吃。”
    这么一来,邮电所的粮食勉强够吃,虽然清汤寡水的,可好歹有饭吃。
    按照小叶子说的,陈水秀退了大伙自个儿做饭。家里攒的东西派上了用场,三个娃娃吃得饱饱的,有蜂蜜水喝着,营养也跟得上。
    公社成立后,就办起了托儿所。一个大院子,有保育员教小朋友唱歌、跳舞、做游戏,很正规。
    继国和继军上了托儿所,就从姥姥家搬回来了。可一得空,还是往姥姥家跑。陈水秀照顾家里,每月按时拿生活费。陈王氏不肯收,可她硬是要给。
    要说,娘家那边不用担心,都有口粮标准。月初,大川拿着粮本去粮店买粮食。一家人没吃食堂,自个儿做饭节省,倒是影响不大。
    为了节约粮食,江玉梅来镇子上上班,揣着一个杂面饼子。继霞和继文住校,也不往伙房交粮食了,自己带饭,搁在陈水秀那里热一热,跟小叶子一起吃。
    陈水秀记着玉梅姐,赶着中午吃饭,就去喊玉梅。江玉梅不好意思,总是找个借口避开。实在避不开了,才过去喝点热汤。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就像回到了过去。
    江玉梅很怀念那段时光,可她跟水秀还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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