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至北所发生的离奇血案便是它所为

    它,到底是甚么妖魔

    它一面继续品尝它的“美食”,一面续道:“当日我清楚感到有一股极强大的力量自北方发出,并把我唤醒,为何此数日又突然消失”

    “但我相信,普天地间能发出如此强大力量的,就只有魔主,我沿着这条路线往北行,相信一定能够找到魔主,届时……”

    “将会是天地末日的开始……”

    “不久之后,天上凡间都会变成……”

    “无边地狱”

    啊要天上凡间变成无边地狱,就是它从地狱里回来的目的难道白衣青年的师傅那自困洞中苦思的老者所预言的凡间劫数,这么快便开始了

    那么与“天”字有关的人,是否真如老者所言,能为天下苍生解去此劫

    白衣青年又能否及时找到他

    为要赶上那灭绝人性的凶手,阻止那疯狂的杀戳继续发生,白衣青年已有十多个时辰没歇息过。甚至,没有稍为减慢速度。

    犹幸他本身修为不弱,持续十多值时辰的施展轻功飞奔,并没使他筋疲力尽。

    然而,他也开始感到有点儿疲累……

    经过了一日一夜,不停不歇的追赶,白衣青年终于踏进了北燕的范围,而且更在一个隐蔽幽暗的偌大山洞前停下。

    他停下,并非因为开始感到疲累,而欲进洞稍作歇息。

    他停下,只因他感到洞内传出了很浓烈的血腥味,与及魔气

    他感到,一件极之恐怖的物体就在洞内,而且很可能与那三宗血案有关……

    因此,他必需往洞内查看

    饶是他武功卓绝、身经百战,但对于洞中那可能是那亲手屠杀数百村民、凶残暴戾的魔鬼,亦不敢掉以轻心,暗暗提高戒备……

    白衣青年边提高戒备,边施展轻功,仿如足不沾地般,悄静无声地一步步走近洞前……

    越接近山洞,那魔气和杀气便越凌厉……

    而那一直尾随着白衣青年的黑影,亦静静地躲在十丈外,窥伺着白衣青年的动静但黑影亦同时感到洞中的不寻常气氛,不禁屏息静气地窥看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

    白衣青年在洞前戛然停下,却因洞中异常黑暗,完全看不到洞内情境……

    他一面默口默提高功力,一面拿出火折子……

    “嚓”

    他甫一点燃手上的火折子,即提劲掠入洞中……

    山洞虽然阔大,但并不很深,一眼便能清楚看到洞中每一处地方……

    他发现……

    洞中竟然甚么也没有

    唯一异样的,只有地上一滩仍未干涸的血水……

    “不可能”

    白衣青年心下暗呼。

    他心忖:假如洞内甚么也没有,为何会传出如此强烈的魔气

    蓦地,一个恐怖念头从白衣青年心底猝然涌起:难道洞中的魔气只是残留下来的

    单是残留下来的魔气已如此凌厉,那曾留在洞中的,莫非真的是魔鬼

    从地狱里回来的魔鬼

    白衣青年起想越是心惊,冷汗也不自觉地自额角涔涔而下……

    他估计那曾留在洞中的魔鬼离开不会超过半天,为要阻止更多无辜的百姓被害,白衣青年当下也不再多想,运起轻功,如箭般纵出洞外。

    他相信那魔物必定往北而去,于是他亦朝北急疾追去……

    而躲在十丈外暗中窥伺的黑影见白衣青年进洞不久,即又朝北疾奔而去,心忖必有特别事故,于是亦展开轻功紧随而去。

    白衣青年奔驰不久,骤觉不远处的树林传来一股杀气及血腥味,当下加快脚步,直朝树林而去。

    树林之内,树木稀疏,而且并不算大,他只搜索了一会,即发现不远处有七、八个人倒卧地上,而且遍地鲜血……

    白衣青年不假思索,即朝那七、八个人而去。

    只见那七、八个人俱已气绝身亡,而且都是遭人用重手法杀害。

    可是,这些尸身都完好无缺,而且心脏亦未被剖出,与以往的受害者大相径庭。

    白衣青年心下暗奇,莫非这班人并非那魔物所杀

    正思忖间,白衣青年忽然听到在数丈外的树后,传来些微异响……

    当下不再细想,脚一蹬,人如匹练般直射到数丈之远。

    他赫然发现,原来有人暗中躲在树后……

    而那人竟是一个年约十二、二岁的少年。

    少年一见白衣青年急掠至身前,即如惊弓之鸟般抱头蹲下,惊惧万分地道:“啊不……不要……杀我……求求……你,放……放过……我……吧……”

    白衣青年见此人只是一名少年,而且瞧他驾惶失措之态,估道他绝非杀害那班人的凶手,于是便柔声向他安慰道:“小兄弟,不用怕,我不会害你的”

    少年仍是半信半疑地问:“真……真的……你……你真的不会……害我”

    白衣青年续道:“对我不会害你,我只是途经这树林,发现有数人倒在地上,所以过来看看有甚么事发生。小兄弟,为何你一见到我便这么惊慌,你可否告诉我,究竟发生了甚么事你认识那些躺在地上的死者吗”

    少年细心亲察站在跟前的白衣青手,只见对方眉清目秀,气宇轩昂,而且眉宇之间透发出一股不凡的气度,心想也不是坏人,当下心中略为一宽,惊惶之感大减,战战兢兢地道:“躺……躺在那边的,是我……的父母及亲人。我们一家人正赶路往前面十里的村庄,忽然一条黑影从后飞快而至,而且……而且突然向我们袭击……”

    “那黑影转眼间便杀死了我父母及亲人,我……我却侥幸躲在树后,没被那黑影发现……”

    “那……黑影杀了人后,又朝着北方飞快地去了……”

    白衣青年心想那准是躲在洞中的魔物无疑,于是又再问道:“那么你有否看到那黑影到底是何模样”

    少年答道:“那黑影的动作很快,转眼间已杀死了所有……人,而且又走得很快,我……我刚才只顾躲起来不敢作声,所以……并没看到那黑影究竟是何模样……”

    白衣青年安慰道:“那不要紧,有我在这里,你再没有危险了”

    “对了,小兄弟,你叫甚么名字”

    少年侃侃而道:“我姓童,单字叫”

    “天”

    天白衣青年一听,心下戛地一凛

    “天”字……莫非眼前这少年与他要寻找的人有甚么关连

    白衣青年当下凝神注视这名少年。

    只见这少年亦是眉目清秀,圆圆的脸蛋上仍泛着一片稚气的童真。

    唯一叫他感到奇怪的,是少年的眼神晶莹中隐隐带有无穷的深遂,像是遍历了数十载的风霜,看透人间的无穷变幻,与他的年纪,与及他一脸的童真,显得有点儿不协调。

    少年见白衣青年定神的瞧着自己,显得有点不自然,当下道:“这位大哥,你定神的看着我,有甚么不妥吗”

    白衣青年被少年一语惊醒,也觉有点儿不礼貌,回答:“哦……没甚么特别……”

    “对了我也忘了介绍自己,我姓……”

    霍地,白衣青年忽然感到一股强烈无比的魔气又猝地升起,使他说话中也戛然而止。

    那股魔气与洞中的魔气极为相似,但比洞中魔气更为强烈,而且更在前方约十里外……

    白衣青年几乎可以肯定,他一路追踪的灭绝人性的魔物,就在前方十里

    他猝地又想起少年曾说十里外有一条村庄,那现下村中的人,岂非十分危险

    一念及此,白衣青年即欲起步赶去。

    少年见白衣青年甫来到即又欲离去,眼神中不禁流露出黯然神伤之感。

    白衣青年见状,当下意会到少年的心意,道:“童兄弟,我感到前面村庄正有事故发生,若你不怕危险,我可带你同去……”

    少年闻言,微一点头已被白衣青年一把抱起,挟着他往前奔去。

    少年童天只感到眼前事物在飞快掠过,而身畔的风声亦急疾无比,可见白衣青年轻功之快,实已超越一般武林高手

    以白衣年青年卓绝的轻功,不一会已飞奔了八、九里路,眼前已隐然见到一条小村庄。

    但是,很奇怪地,那一直在白衣青年背后如影随形地跟踪着他的黑影,已不知何时停止了跟踪,更不知去了甚么地方

    只是,由跟踪至无故消失,白衣青年都不知在他背后一直有一条黑影……

    村子就在眼前,血腥味与魔气又再瀰漫四周。

    一掠进村,横七竖八的碎尸已遍地皆是……

    白衣青年只觉自己已来迟了一步,村中的居民已惨遭毒手,心下黯然之间,亦同时怒火狂升。

    瞿地,他感到村内仍瀰漫着极浓烈的魔气,而且魔气正逐渐增长……

    他直觉地感到,那魔物很可能仍在村内……

    白衣青年当下不感托大,暗自运起内力,凝神扫视四周,并对一旁的童天道:“童兄弟,这里很可能有事发生,你先躲到一旁……”

    话未说完,一阵急疾无伦的破风之声,带着凛冽例的劲风从白衣青年身后涌起。

    快比风更快,比箭更快,甚至,可能比声音更快

    那速度甚至可能是百份之一秒,无俦劲力已袭至白衣青年身后数尺……

    转身、挺掌、挡

    白衣青年反应之敏捷、身手之快、动作之连贯,亦是丝毫不慢不弱

    饶是白衣青年反应快绝,但这回身一档之力,亦未储足功力,虽未至受创,但亦被震得连退数多。

    而且,对方一击未能杀毙白衣青年,随即又以极快身法没入村屋之中,白衣青年眨眼间只能见到那是一团黑影。

    白衣青年惊觉对方力量之强,乃平生罕见劲敌,忙把功力迅速提高,凝神戒备。

    “霍”的一声,白衣青年拔地而起,身法如箭般朝一小屋射去,速度亦是绝顶的快

    及至屋前,白衣青年劲贯双掌朝小屋轰去,只见木屑翻飞,小屋应声被打得支离破碎。

    眼前虽然木屑泥尘纷飞,却未见有黑影的踪迹,莫非白衣青年判断错误

    正狐疑间,那股厉烈魔气及无俦劲力从身旁戛地升起,白衣青年不假思索,即回身反手一掌劈出。

    这掌白衣青年已储足内力,故没有被震退,但那黑影甫一硬拼,又即没入另一间屋中。

    接连数招,连对方样貌也未能看到,白衣青年当下怒不可遏,连回气也不需,已聚起九成功力,使出其绝学朝黑影没入的小屋狂轰过去……

    只见他怒吼一声:“震惊百里”

    如狂风怒涛般的内力,汹涌澎湃的涌出,眼前数丈内的小屋,尽如败絮般被悉数轰爆……

    躲在屋内的黑影本欲抽身而退,但汹涌的内力使他不得不站稳,使出本身力量抗衡。

    尘埃散去,只见那黑影无所遁形,而白衣青年也能够清楚一睹这魔物究竟是何模样……

    一看之下,白衣青年不由得一阵惊呼,只因他眼前的,怎看也不像是一个人,也不像是一头野兽,只像是一头恶魔

    他眼前的恶魔,身形与一般人无异,但全身肌肤黝黑,而且坚如铁石,更披着一袭黑色鳞甲……

    它的手,绝不似人的手,而像是一只利爪……

    它的样貌,更叫白衣青年惊愕……

    那……那绝不是一张人脸,那彷佛是一张麒麟的脸

    而最触目的,便是它的眼珠及头发……

    它的一双眼珠及一蓬散乱的头发,俱是鲜红色的

    而且红得像在淌血

    眼前的魔物,俨然就是一头从地狱深处回来的魔鬼

    对它就是特意从地狱深处回来,为红尘苍生带来无数血腥及噩梦,为讨尽世人的命的阿修罗麾下的魔将麒麟魔将

    却说当日阿修罗率领麒麟魔将及一众地狱群魔攻打天宫,激战间帝释天抱着牺牲自我之心与阿修罗同归于尽。

    魔军虽然军力庞大,但苦于群魔无首,始终未能攻下天宫。

    及至四大天王赶回,魔军更是溃不成军,被悉数逐回地狱。

    麒麟魔将于此役亦身受重伤,迫得隐匿地底疗养伤势。

    直至数日前感应到一股强大力量在北方爆发,麒麟魔将估道阿修罗终于转世重生,于是不惜重回凡间肆虐苍生。

    虽然经过十多年的培元养伤,体内伤势几已复元,但其元气仍未恢复,魔功亦未能任意发挥,还需要一千个活人的心脏来助其恢复元气及魔功,于是便在前往北方的路途中不断杀人取心。

    那么,究竟麒麟魔将的魔功已恢复到甚么程度

    是否已回复到当日惊神的力量

    饶是身经百战的白衣青年,面对着眼前诡异莫测的麒麟魔将,心下亦不禁踌躇起来。

    毕竟,他还是首次遇上这样的魔物。

    虽然他亦急于诛灭这魔物,为数百无辜死难者报仇,与及停止它那疯狂的杀戮。

    然而,他却不敢冲动地抢先出手,只在不断把本身的功力催谷提升。

    只听麒麟魔将以其冰冷僵硬的声线,讷讷地道:“想不到我蛰伏地底只十多年,凡人的力量已去到这地步。虽然我的力量及元气还未恢复到一半,我已很想看看你这渺小的凡人如何抵抗我……”

    白衣青年听罢,不由得大骇失色。

    刚才与麒麟魔将对了两掌,虽然觉得对方并未尽力,其力量亦已异常强大,但他自忖亦未把功力推至顶峰,故心想亦可与对方一并。

    但他万料不到,这魔物的力量竟未回复到一半;倘若它的力量完全恢复的时候,岂非无人能及

    届时,能与之对抗的,恐怕只有神的力量

    白衣青年越想越是心惊,更不由得冷汗直冒;但,眼前的形势,却不容许他心存怯意,更不容许他再慢慢地想出对策,因为……

    因为麒麟魔将已率先出手了

    来势急劲强烈,且快绝无伦。

    白衣青年只觉眼前一黑,劲风已来到面前,当下不敢怠慢,挺掌挡格,双双又再震开丈余。

    此时,他的耳畔传来一句说话:“相信内功修为高的人心,必定更加美味……”

    白衣青年一直瞪着麒麟魔将,却不见它的口有所张开,难道这句话是它刚才攻击时说的

    刚才对掌至震飞之间,只不过是瞬间的事,却想不到比声音传来的速度更快……

    二度交手,白衣青年已知对方功力已是绝世的强劲,若不能趁它力量未恢复之前将其诛灭,必然后患无穷……

    但,虽然眼前的魔物自言功力未复,惟白衣青年亦无必胜把握,而为了天下苍生,只好拼死一战

    心念既定,白衣青年忙把功力推至顶峰,更已抢先出手,希望占得先机。

    白衣青年这招也是快绝无伦,弹指间已急射至麒麟魔将面前,双掌一合,直往麒麟魔将面前插去。

    中

    麒麟魔将竟不避不挡还是它来不合挡或避

    反观白衣青年,面上却毫无喜悦之色,只因他心中自知,刚才击中的,只是……

    麒腑魔将留下的残影

    而麒麟魔将的真身,已不知何时绕到白衣青年身后,一双锐利无比的魔爪,更向他迎头攫下

    白衣青年感到强烈劲风迎头罩下,连忙变招,化掌招为剑指,迎着魔爪戮去……

    麒麟魔将一爪虽然势道强劲,但白衣青年以剑指出招,劲力更为集中,麒麟魔将只感掌心一麻,此招又无功而退

    乘麒麟魔将疾退之际,白衣青年鼓足功力,提掌追击,不容麒麟魔将稍有喘息之机

    白衣青年此招已运起本身独门绝学,浑身上下散发一股浩然正气,双掌之上更隐现八卦之形,足见他本身武学乃玄门正宗,而且修为绝不简单。

    麒麟魔将身形未定,更为白衣青年所散发的乾坤正气所慑,当下不敢正面交锋,双足足尖略一沾地,以诡异飘忽的身法横闪开去。

    掌至中途,麒麟魔将已不知所踪,白衣青年见对方身法飘忽无定,难以捉摸,于是挺掌于胸,全神贯注,以窥出对方真身所在。

    那知麒麟魔将闪开后竟不停下,继续围着白衣青年四周疾转,且身法越来越快。

    霎时间,变成白衣青年被麒腑魔将围在中央,而其强大的魔气及魔功所引动的气流,更形成一个漩涡,把四周的杂物碎瓦砂石扯进漩涡之中。

    而一直躲在一旁观战的童天,竟也不由自主地被强大的气流扯得身形尽失,向着漩涡倒飞过去……

    在疾转中的麒麟魔将见童天朝漩涡飞来,竟提爪向其抓去……

    在漩涡中正全神找寻麒麟魔将真身所在的白衣青年,骤见麒麟魔将竟向着不懂武功的童天下杀手,不由当场一惊,急忙提聚最高功力,以最快的速度朝麒麟魔将及童天的位置疾射去……

    白衣青年虽用上平生最快的速度,可惜仍是鞭长莫及,眼看麒麟魔将贯满魔功的一爪快要抓进童天的心窝,又一条无辜的生命快要牺牲……

    就在千钧一发间,奇事发生了……

    不知是因为麒麟魔将此爪计算错误,还是气流扯动童天的小身形,麒麟魔将此爪竟没抓破童天心窝,只在他胸前留下数条血痕……

    而白衣青年儿童天虽未被麒麟魔将所杀,惟亦恐防它再下杀手,故此深吸一口气,聚足了九成功力,打出另一招绝学“雷动九天”

    麒麟魔将一招竟不能把这不谙武艺的少年杀毙,正惊疑间,凛冽刚猛的劲风已从身后袭至……

    只见十数团八卦状的强烈罡气朝它射去,且每股罡气均藏着白衣青年的雄浑内力,麒麟魔将心知绝难避过此招,于是亦提聚本身魔功,轰出十多爪与迎面射来的罡气硬碰,顿时响起了连串“啵啵”之声……

    正在砂石四飞之际,白衣青年已谷至九成半功力,疾飞至麒麟魔将身前三尺,足以开山劈石的双掌猛朝麒麟魔将狂轰而去……

    麒麟魔将刚挡罢十多道八卦罡气,另一股更强的罡劲又已轰至……

    虽然它目下功力未复,但现在的魔功亦是绝对不低,它迅速聚起全力,猛然再推出两掌硬拼……

    “轰”

    一声震天价响,地上的砂石碎瓦尽被二人硬拼所激出的气劲震飞,二人也各自倒飞……

    麒麟魔将一着地,旋即转身朝身后北方急掠而去,地上更留下点点蓝色液体……

    眼前乃诛灭魔物的大好良机,白衣青年岂会坐失,甫一着地,急又提气展开轻功追去……

    谁知稍微运劲提气,胸口竟传来一阵翳闷,喉头一甜,丝丝鲜血骤从口角溢出,显见刚才一掌硬碰,白衣青年已微受内伤。

    白衣青年慌忙盘膝而坐,运功调匀紊乱的内息。

    不消片刻,白衣青年又已神元气足的伫立而起,可惜这一阻延,已完全失去麒麟魔将踪影……

    此时童天迎着白衣青年奔来,白衣青年忙替他检查伤势,幸好发现他只受皮外之伤。

    白衣青年沉思:“眼前这位少年很可能便是师傅要找的人,我理应尽快带他回去;但给那魔物逃去,恐怕还有更多人会遭其杀害……”

    “我究竟应立即追杀那魔物,还是带这少年回去”

    正思量间,一旁的童天呜咽道:“大哥哥,那妖魔很可怕啊现下我所有亲人都死了,又不知可以去甚么地方,求你准我跟在你身边吧”

    白衣青年道:“本来我可以带你回师门,但我却不能就此放过那魔物,假如带你同去,又怕你有危险……”

    童天随即抢着道:“不我不怕危险求你带我去吧”

    白衣青年略一犹豫,回答道:“这……好吧但一路上你一定要紧跟着我,以免那魔物向你下毒手。待我诛灭那魔物,便带你回师门吧”

    童天轻拭眼泪,领首点头。

    白衣青年于是道:“好了,我们要立即起程追那魔物,免致更多人受害”

    说罢已挟起童天,沿着地下的蓝色液体追去……

    长长的路上,又再扬起一道白衣匹练……

    只不知,白衣青年能否追赶得上麒麟魔将……

    即使追上,又能否把它诛灭……

    以阻止一场浩劫发生

    第二章 身陷险境

    风,无情地吹,吹进每人的心窝。

    杀手的心,本已冰冷无情,故此不畏强风吹袭。

    战士的心,更是坚强不屈,即使更强更冷更无情的寒风,也绝对不惧不怕。

    然而,却有一些东西比寒风更冷酷无情,那就是世途

    他,在他的命途上,是一名孤独战士,独力跟他的命运奋战,却绝不退让。

    即使此刻面对数百敌人,他也绝不皱眉。

    他不仅要凭一己之力战胜所有的敌人,更要战胜他的命运,这样才配成为天子

    却说佑德独闯杀手营,为要一见在他生命中唯一重要的人,更要独战五大杀手。

    首先迎战的是在战阵中忽尔把功力推升至另一境界的狂牛。

    狂牛虽曾败于佑德手下,更被废去一臂,但仗着刚突破的“玄天战甲”的“铁甲”一关,与及那份视死如归的战意,竟把佑德迫得连连后退。

    被手下败将占得上风,佑德心中有气,足下一蹬,跃上半空之中,不仅避过狂牛强劲的撞击,而且居高临下,占尽优势。

    手中剑一挥,十数道剑芒已尽往狂牛射去。

    狂牛恃着“玄天战甲”强横的护身气劲,竟然不闪不避,任由剑芒射往身上。

    “玄天战甲”果然不愧为盖世绝学,十数道剑芒皆只能割伤狂牛外皮,对他不能构成严重伤害;反而佑德身处半空,身形尽失;而且招势已老,回气不及,被狂牛跃起一拳轰个正着。

    佑德身中重拳,惨被凌空轰起,幸好他身手不弱,半空吸气一翻,双脚着地,不至跌得人仰马翻。

    一着地,佑德骤觉体内气血翻涌,连忙运功镇住,可见狂牛昔才一拳绝对不轻。

    刚才一招不但无功而还,反被轰得内息不调,佑德深觉不忿,却反而激发起无穷斗志,扬声道:“好玄天战甲'果然是旷绝古今的神功,但,我偏不信没有破绽”

    佑德战意旺盛,略一调息,复又挺剑攻敌。

    这次他已心知“玄天战甲”厉害,不再正面硬碰,改以灵巧身法在狂牛身畔游窜,伺机刺向狂牛身上要岤。

    狂牛虽有“玄天战甲”护身,但身法与招式俱不及佑德灵动多变,连连被佑德宝剑刺中,虽未受内伤,但仍感剧痛难当。

    一旁的四大杀手虽见狂牛渐处下风,却没有上前援手,只全神盯着佑德剑招。

    佑德身法越来越快,越来越繁复,狂牛更是无从捉摸,而且身上剑痕累累,虽痛不伤,却感到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心头更是狂怒不已。

    狂牛催动全身功力,朝天怒吼一声,凛冽无伦的“玄天战甲”内力如狂涛般自体内爆出。

    气劲凌厉,狂牛身畔一丈内的物事全被波及,被震得爆裂,佑德只感无形压力在身畔挤压,不仅脚步迟缓,体外体内更是痛苦万分。

    此时,狂牛已把全身功力尽注独臂之上,一拳迎着佑德击去。

    拳未到,拳劲已把佑德团团围住,拳风更是刮肉生痛,假如被轰,甚至可能会当场爆头而殁。

    身处险地,佑德急谋破招之法,但即使鼓尽功力,亦很难挡这招而不受内伤。

    千钧一发之间,佑德蓦地发现一处的气劲稍为薄弱,当下把握着这千载难逢之机会,遽使绝招朝这气劲稍为薄弱之处指去“王者剑君临天下风云变”

    其实,佑德对这弱点地无绝对把握,只把性命押出一赌……

    幸好佑德这次并没押错,劲力稍弱的位置,正是狂牛被废去瘫痪的左臂……

    剑招冲破气劲,直刺向狂牛左胸,这次佑德不再射出剑芒,反把所有劲力收敛,凝聚剑尖之上,使劲力更为集中

    锋利无比的宝剑,直刺进狂牛左胸,再从其背后穿出……

    狂牛虽被刺穿身体,但拟于右拳上的气劲亦同时轰出……

    “轰”

    拳劲破空而出,直轰在十丈外的山壁上,只把坚硬的山壁轰出一个大洞……

    激拼过后,一众杀手只见二人僵立原地,佑德手握宾剑,贯穿狂牛身体;而狂牛轰出一拳后,便再没有任何动作。

    二人僵立了一会,佑德才猛然把剑抽出,狂牛随即软瘫倒地,鲜血更如泉水般汹涌而出……

    原来刚才佑德刺穿狂牛身体之时,更把内劲震入其体内,把他五成六腑震破,使狂牛命丧当场。

    临危不乱,把劣势在剎那间扭转过来,足见佑德智能与胆色,绝不比其武功低。

    狂牛阵亡,四大杀手居然毫不动容,只见那妖艳妇人半掩樱唇,阴恻恻道:“喔只得一铺蛮力,试问牛又怎够人斗”

    说着已飘身朝佑德而去。

    “销魂帐下死,含笑赴黄泉'你就是十大杀手中排行第八的销魂煞'”

    “嘻想不到奴家的名气居然这么大好吧就让奴家送你一夕风流吧”

    销魂煞虽口中说话,脚下却一点不慢,转眼已飘至佑德身前

    佑德只觉对方身法诡异飘忽,遂不敢贸然出手,只伫立原地,静观其变。

    而销魂煞已不知于何时来佑德身前半尺范围之内,二人的脸庞几乎可以相贴。

    销魂煞呵气如兰,佑德顿时感到心如鹿撞。

    临阵分心,乃兵家大忌,佑德连忙收慑心神,运劲一掌推出,欲迫开销魂煞。

    那知掌至中途,销魂煞已绕到佑德身后,一双玉手更肆无忌惮地在其肩背上轻抚。

    “唷虎背熊腰,充满男子气概,真教奴家心痒难熬。不若放下兵器,与奴家共享巫山之乐吧”

    对方言行之间充满滛邪之态,一股被愚弄侮辱之感从佑德心内冒起,忿然谷起内劲,自体内狂震而出,把销魂煞霞飞丈余。

    震开销魂煞后,佑德感到肩背上数个大岤同时传来一阵麻酸,原来昔才销魂煞轻抚佑德肩背,看似轻柔无力,实则已蕴含内力,犹幸佑德及时将之震开,才不致受其内力震伤。

    销魂煞被佑德雄浑内力震退,知对方功力非同小可,遂收起轻敌之心,暗运足功力,准备以绝招迎敌。

    只见她展动娇躯,左右飘忽,手中更不知何时多了一些七彩斑斓的花瓣,在佑德身畔四洒。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看你又怎过我的销魂迷阵'……”

    片片鲜艳瑰丽的花瓣在四周来回飘荡,更传来扑鼻清香;但见销魂煞婀娜的娇躯在花瓣之中流连转动,仿如在翩翩起舞,而且舞姿优美迷人。

    眼前情景,使佑德顿觉处身蓬莱仙境之中,心荡神驰,一颗充满战意杀意的心竟渐渐软化下来……

    正在目眩神往之际,佑德忽尔感到点点晕眩,那想必是花瓣的清香之中含有迷晕成份,再加上销魂煞迷人心魄的舞姿而造成的效果。

    佑德略感不妥,销魂煞快疾无伦的一爪已直取其面门,仓猝间只能勉强把头一偏,但已被抓去一撮头发。

    身形未定,身旁破风之声又起,连环三爪又已紧接攻到,佑德脚下急转,虽仅仅避过两爪,第三爪却已在他肩膊之上留下数道血痕。

    佑德大惊之下,急舞手中剑,先阻遏销魂煞攻势,脚步一提,欲逃离花瓣阵中。

    可是一运劲,晕眩之感更为强烈,而任其脚步怎转,却始终离不开花瓣的包围。

    “嘻嘻花不迷人人自迷,奴家这销魂迷阵',可是从没有男子汉舍得离开啊”

    销魂煞边说边加快脚步,佑德晕头转向间只觉眼前的销魂煞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

    转瞬间就似有十多个销魂煞在同时起舞,而且完全封死佑德所有退路。

    “混帐我偏不信闯不出此阵”

    佑德强忍晕眩,挺剑往其中一个销魂煞刺去,欲冲出一个缺口,谁知那销魂煞见佑德剑一到,竟不作正面硬碰,抽身后退。

    同一时间,四、五爪分从不同角度方位攻向正进攻的佑德,而且每爪均势道凌厉,绝不似幻象。

    佑德无奈之下只得回剑自保,而那刚退开的销魂煞此时又加入围攻,佑德顾此失彼之下,身上又添数道血痕,更被迫回阵中央。

    如此这般,就似是有十多个销魂煞在同时布阵围攻佑德,而佑德接连数次欲冲出重围也不成功,反而弄至身上爪痕累累。

    “岂有此理那可恶的晕眩使我无法提聚功力,身法也大受影响,到底有什么方法可破阵”

    销魂煞见佑德被困销魂阵中,无计可施,高兴得哈哈大笑,只等待对方筋疲力尽之时下杀手。

    佑德但听尖锐刺耳的狞笑声在四周来回激荡,无法分辨出销魂煞真身在哪一个方位;而且笑声刺耳难当,佑德更觉心神错乱,无法集中精神窥破迷阵弱点所在,心下不禁暗想:“难道真的没有被阵之法花不迷人人自迷,花不迷人人自迷……”

    “好就试试这方法是否行得通……”

    佑德心念既定,竟伫立阵中不动,并一点一滴凝聚功力于剑锋之上。

    佑德为了不被销魂煞身法迷惑,竟闭上双目,凝神等待对方攻击。

    在阵外观战的独眼汉子见佑德此举,竟忍不住脱口赞道:“好子受德懂得以静制动,果然聪明,八妹此阵相信很快便会……”

    “不攻自破”

    正于阵中来回飘荡的销魂煞见佑德闭目伫立,心想如此下去岂非变成自己先力尽而败当下戛然止住笑声,口道:“你道不动我就奈你不何吗你已成瓮中之鳖,准备待宰吧”

    霍霍霍霍霍霍霍霍霍霍

    十多个销魂煞,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向佑德攻击,十多双贯满内力的利爪,从不同的角度,分别抓向佑德身上十多处要害,像要一下子把他撕成寸碎……

    闭上双目的佑德,骤听十多道锐烈的破风之声同时响起,而且速度与劲道皆无分轩轾,若非身处阵中,绝难想到销魂煞的轻功身法,竟像懂分身术一般。

    恶招临门,佑德急忙收慑心神,希望能从风声中找出攻击力较弱的一方……

    他拼命的找,然而利爪已攻至他三尺范围之内……

    二尺……

    一尺……

    眼看十多双锋锐无比的利爪快要嵌进佑德体内,继而撕破他的皮肉,甚至抽出他的骨骼。内脏……

    生死悬于一线,赫见佑德怒目一睁,精光暴射,他……

    找到了

    只见佑德一声龙吟,他的人和剑,已化作一条蛟龙冲天而起。

    这正是“王者剑”第二式“龙跃九天破凌霄”

    被囿于牢笼中的蛟龙终于脱困,张牙舞爪直飞九天之上。

    眼见一招徒劳无功,更被佑德冲出“销魂迷阵”,销魂煞竟然面不改容,倏地又紧随着佑德所化成的龙形气劲腾空而上。

    因为,“销魂迷阵”只是她“销魂三绝”的其中一绝。

    她,还有更厉害的绝招。

    只见她轻柔的娇躯随风而至,无声无息已绕至佑德身后……

    正暗暗庆幸脱离围困的佑德,还不知另一危机已在咫尺之间……

    当他发觉之时,已是为时已晚,因为销魂煞的四肢已从佑德背后绕过他的身躯,将他紧紧抱锁着。

    接着,一股热气呵进佑德耳内,同时更传来销魂煞娇媚的声音:“好雄壮的身躯啊你能够逃出我的销魂迷阵',但绝对逃不出我的销魂锁'”

    佑德大吃一惊,急欲运劲震开销魂煞的缠锁,但甫一运劲,更叫他惊愕万分的事随之发生……

    他……他竟然……

    运不起半点内力

    而且浑身上下也霎时间虚软乏力

    原来,“销魂锁”独特之处,是以刁钻的角度把敌人身体上的要岤经脉死锁,任是功力盖世的绝世高手也如废人般软弱无力。

    而且时间一久,销魂劲钻入经脉之中,轻则经脉受创,功力大损;重则经脉尽废,即使不死,以后也会功力全失,形同废人

    佑德身处半空,而且经脉岤道被锁,空有一身超凡武学也无计可施。

    二人从半空急坠之际,佑德忽然心生一计,他戛地把身子微微一扭,变成自己在上,销魂煞在下,欲借下堕之势压击销魂煞,以摆脱其纠缠。

    可惜,二人距离地面还有丈许,销魂煞洞悉佑德意固,更有足够时间扭转形势。

    只见她使劲一摆,把佑德扭回下方,形势登时逆转过来。

    而且,销魂煞更运劲下压,加速下坠之势,不让佑德再把身子扭转。

    一声膨然巨响,二人重重</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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