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太小了。”
    陈增笑着:“不急不急,等八月秋收的时候,慢慢吃,先给我留两条。”
    姚重倒是看起来心事重重的,问:“柬之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
    姚重不动声色的打量她,见她毫不心虚,问:“谢庄主这田庄大概有多少亩?看起来很辛苦。”
    谢奚避重就轻答:“这可不全是我的,种地嘛,够三餐温饱就行了,我要养活家里这么多人,辛苦些也应该。”
    姚重被她的软钉子弹回来,倒是陈增问:“这一片黄花是什么东西?最近长安城里都传遍了。”
    谢奚远望看了眼,笑说:“崇文馆里找一个上年岁的大人问问,肯定有人知道。芸薹,是柬之从河西道搜罗的种子。我这人没其他爱好,就爱搜罗些种子,什么东西都想种一种。”
    陈增觉得有意思问:“那这花期过了怎么处理?”
    “收种子。”
    陈增不信邪还问:“这种子就没点其他用处?”
    “榨油。”
    他邪门的问:“你怎么知道?”
    “多看书。”
    姚重听的都没忍住短促的笑出了声。
    王朗将田里的水放好后,挽高裤腿进隔壁的池塘里赤手逮了两条鱼,用芦草提在嘴上,提着鱼过来,谢奚笑说:“你拿回去让吴媪做烤鱼,就说按照我教的方法。”
    一行人回去后,家里的男人都不在,看着两位不像是想走的样子,谢奚只好招待两位,下午的烤鱼出炉,鲁伯田里回来,摘了颗西瓜,还说:“今年春少雨,瓜比去年的甜。”
    谢奚听见雨就想起崔邺,也不知道他在南地怎么样了。
    崔邺在江阴停留了几日,每一日都早出晚归,出门查看粮仓和各地的店铺,顺带查看账册,梁城赶来的很快,他这次没了之前的得体,总是一身靛蓝的长衫,一丝不苟的像个白面书生。
    此刻他满面风尘,胡子拉碴,一身布衣短打,看着倒是有些接地气了。看的崔邺笑起来问:“梁总管终于脱下长衫,终于与我等贼寇为伍了?”
    惹得段猛几个人憋着笑个不停,袁掌柜都笑出声了。
    梁城被调侃的有些无奈的笑说:“郎君这是折煞我了。”
    他接着就说:“吴江滩田被淹的更厉害了,水退后,怕是连田封都难找。”
    崔邺问:“吴江县怎么样了?”
    “水灾严重,有一半的房舍被淹,田亩被淹不计其数。”
    崔邺了然道:“那滩田被淹,也不算什么大事。官府有赈灾吗?”
    梁城无奈道:“怎么赈?官都没到,伤亡成这样,江南道上的官,哪一个不是投鼠忌器,江堤修了这些年,一点都没动工,这根本就是……”
    大周的这艘破船,竟然被一场水灾给冲的风雨飘摇。
    97.  九十七   灾后乱象
    崔邺和梁城单独在江阴的城外转了几天, 梁城和他偷偷说,反王已经吞并了将近两个州府,岭南道向北的漳州、汀州已归反王, 江南道上水灾严重, 根本无力反抗……
    怕是现在消息还没有传回长安。
    崔邺问:“其他州县可有动向?”
    梁城人胜在稳妥,万事不慌。崔邺其实很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
    两人绕着周边走了一圈, 梁城问:“听说郎君放了两仓粮救济灾民。”
    崔邺笑了声,不在意的说:“粮仓进了水, 就地解决了。留着也可惜。”
    梁城觉得未必就是可惜, 若是没进水, 按照他从前的做派, 怕是也会开仓放粮的。
    水患之后本就是民生多艰的时候,朝廷偏偏不敢动武, 没钱赈灾,多处受制于人,李家主君无后, 兄弟几人难免意动。
    崔邺不曾见过李家的人,但看崔程的表现, 怕是也不是多忌惮。
    他琢磨了良久还是决定写信给崔程。
    现在可能是起兵的好时机, 但是他不建议。
    崔程正在和崔冕正商量这回事。
    崔家起兵的心思还没有那么明显, 崔冕初到凉州, 进了都督府, 直奔崔程的书房, 兄弟两有些年没见了, 崔程一身戎装,满面喜色,崔冕站在门口看见刘彰在, 笑说:“季玉,多年不见了!”
    刘彰和崔冕是同年,当年同科学子。
    刘彰忙说:“不敢不敢,孝文风采不减当年,刘季玉却已经老了。”
    崔程比平时要开心的多,笑说:”你们两个等晚上了,慢慢喝吧。”
    崔冕笑说:“我可在凉州停些时日。”
    崔程收起笑,“你怕是要在凉州待很久。南地水患,过了淮水,全部遭了水灾,岭南道的反王向北占了两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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