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成至信的朋友,毕竟在这里, 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灵魂是一样的。这是一种来自同类的毫无道理的信任。
    她收起平时略刻薄的脾气,开始好声好气的哄:“先吃好饭吧,我今天做的糖醋排骨不错。”
    崔邺听的心花怒放,脸上却丝毫不显,依言坐下问:“家里来客人了?”
    谢奚坐在他对面,随口说:“秦西客栈的一个小姑娘,人挺活泼的,我去买肉跟着我回来。秦西客栈老板你认识吗?像是盯着我的稻和渠,是个明白人。”
    崔邺不在意的说:“不要紧,只管做你的。”
    谢奚开玩笑说:“你现在浑身大哥大的气势。我本来做的就是惠农的事,要是稻种和麦种有提高,自然要分发给农人们。”
    崔邺知道她的志向,随口说:“你的实验怎么样了?”
    谢奚特别有耐心的说:“明天移栽,继续观察,这种种群数据太庞大了,我一个人不可能完成,到时候要让鲁伯帮忙。就算提高产量也是有限的。你别对我抱那么大希望。”
    崔邺安慰她:“增产一成都是大功德,我不懂农业也知道你做的是件功在千秋的大事。你只管做,剩下的事交给我。”
    两个人和和气气聊天的时候,气氛特别的和谐。
    崔邺刚给卢兆林找了书院的差事,这几天卢家和母亲探问婚期,卢氏是个软和的性格,掉头来问他。
    第二天正赶上他去看老太太,老太太一口回绝了卢氏想今年完婚的建议。
    婆媳两个人都僵住了。
    崔邺当时哄走卢氏,老太太看着他四平八稳的样子,问他:“柬之,我老了,已经看不懂你了,我们都以为你最像你大伯,可是我才发现,这个家里,你谁都不像。”
    崔邺扶着老太太在繁园里散步,淡淡说:“我无意功名,才名利禄不过一世,还是随心自在。咱们家的孩子功名利禄可以放心去拼,我就赚些家资供养他们,崔家的门楣有他们足矣,但是一条规矩,崔家子弟不得贪财,赚钱的事,有我。”
    老太太攥着他的手越来越紧,半晌都没有说话。
    崔邺并不着急,他不是传统世族家庭培养出来的人,没有‘学成文武艺,卖于帝王家’的想法。
    老太太最后说:“卢家的亲事,不适合你。”
    崔邺听的笑起来,老太太又说:“你让我想想,我要和你父亲商量。”
    崔程对他大概另有安排,听老太太替他担着,他笑说:“父亲大概一时半会儿不会答应。”
    老太太却说:“莫把你父亲想的那么坏,他并不是不懂你。”
    崔邺只见过一次崔程,就像一个下级见上级领导似的,还是被召见的。父子俩至今没有当面较量过。
    崔邺索性一次说:“过段时间,我大概会走一趟河西道,到时候和父亲细说吧。”
    老太太这才笑起来说:“这才对,你父亲自小性格稳重,崔家一身担在他身上,对你母亲难免疏忽。”
    崔邺不提这些,只说:“母亲体谅他。”
    老太太也不好再多说。
    等他回去,卢氏难得的委屈的哭了,哭诉道:“我知卢家现在艰难到要仰人鼻息,可那是我哥哥,阿圆和你是自小定下的亲事。老太太这是想反悔吗?”
    崔邺哄说:“母亲莫急,祖母没有这个意思。”
    他原本想有更好的办法,将亲事退了,以他的能耐能圆满解决这一件事,可是此刻,他忍了又忍还是冲动了,一次性给自己个痛快,说:“母亲,我和阿圆确实不合适,阿圆嫁我,就是毁了她。”
    卢氏惊讶的看着他。
    他恐吓道:“阿圆若是嫁我,这一生便注定是无儿无女。母亲莫害了阿圆,她还小,这辈子可以圆满的。我心里有数,她这辈子都是我的小妹,她若是能另嫁,我定会备足嫁妆,风风光光送她出嫁。”
    卢氏一时被他的话给砸懵了,半晌都呆呆的,颤着声问:“柬之,你为什么不早和娘说,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肯和我说?我去给你寻大夫,寻最好的大夫。”
    她说着就开始哭,胳膊都在抖。
    崔邺不怕她误会,就怕她不误会,宽慰的笑着说:“母亲,命里有时终须有,莫要强求。我不贪心,母亲也不用哀怨。”
    卢氏几乎被这个消息给击垮了。
    又想起他清理了院子所有的婢女,只留了五书和清华两个人。更加证明他的身体是有问题的。
    他态度坦坦荡荡,毫无哀色,也看不出伤心,卢氏竟然最后被他哄住了。
    他哄着卢氏睡了一觉,回到自己院子里,清华正在整理他的书房,这个书房里都是崔邺从前的东西,他一概不动。
    此刻觉得有趣,看着清华清理出来的盔甲,和崔邺自己从前的笔墨。
    从前的崔邺文采不错,武艺也漂亮,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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