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后悔啊,刚才为什么不听凝湘妹妹的话!

    “枫哥哥别急。”穆凝湘轻轻碰了碰穆璟枫。她要提醒他,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乱了方寸。

    “庄二老爷,你家下人犯病与我们何干?”穆凝湘冷笑着说。

    “大家都看见了,我兄妹自始至终都离你们好远,衣裳缝儿也不曾沾到,倒是你们这些人,上来就横加指责我哥哥!”她指着那群下人,正忙着把四肢胡乱挥舞的宋理捆起来。

    “听说老爷是贵戚出身,自当是个懂礼仪明事理的人,谁知你偏听偏信家奴的一面之词,明明他一丁半点儿长奔后的迹象都没有,老爷却认定他说的是真。仅仅因为他是你的贴心奴才,他说什么无凭无据的话你都信,而我们怎样辩解都无济于事。你这也叫大户之家的家主风范?”

    “乖乖,”季元洪兴致勃勃地探出半个身子,“好一张利嘴,句句在理,小姑娘一点都不怕嘛。庄老二被噎得愣是答不上来。真是不中用,主子窝囊,奴才也全是废物。”

    季元洪的亲祖母是淑妃,在后宫资格虽老却比不上最得宠的庄贵妃,庄贵妃的亲眷季元洪当然也没甚好感。

    “那又怎样。”瞿姝莲厌恶地说,“父亲没了,大哥也眼看不行了,她快成孤女了,就是舌灿莲花也嫁不到好人家了。”她已认定穆凝湘是靖平伯府的女孩儿。

    “那要是伯府男丁都没了,皇上会把爵位给穆二老太爷吗?”瞿姝薇好奇地问。

    “不会的。”季元洪摇了摇头,眼睛还盯着楼下,“两位穆老将军,皇上当初就只给了穆长老太爷一个爵位,穆二老太爷本就无分。伯府无男丁,爵位只会收回去。”

    “为何没封爵给穆二老太爷?”季元湛问。这是穆凝湘的祖父。他一直都很奇怪这一点。

    “据说是因为,皇上继位之初,刚开始论功行赏的时候,二老太爷做了什么混账事,惹得皇上不悦。”季元洪答得毫不在意,“不过,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不然早该掉脑袋了。”

    其实在他看来这恰恰是穆贺增老将军聪明的地方。急流勇退嘛,做个闲散富贵老太爷,皇上也不会忌惮。看吧,现在老家伙生了一大窝儿孙,比他的哥哥老靖平伯好上一大截。

    季元湛沉吟,瞿姝薇问:“那要是二老太爷过继个孙子给伯府呢,这样伯府就有后了。”

    “不可能,祖制不允许。嗯,大魏祖制。”也就是说,这样的制度是安佑帝定的。

    楼下这边,大夫已被请了过来,要给捆成粽子、筛糠般乱抖的宋理看病。

    季元湛微微一扬两道剑眉。大夫来得倒快,可惜初一十五动作更快,现在这个大夫,已不是庄进事先收买的那个。

    初一十五是他精心挑的,两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机动灵活。此前他站在窗台边,对下面使了个眼色,该办什么他们便有条不紊地着手了。对付庄进这样的货色,简直就是杀鸡用牛刀。

    其实旁观下来,他们四人都看出庄进的企图。大家心照不宣。

    季元湛最在意的却不是庄贵妃这位亲戚如此跋扈,而是,到底何人收买了施伟,挑唆愚蠢的庄进当枪棒呢?穆尚书之死他调查过,一样摸不清叛奴施伟的幕后指使。

    ……先等着看庄进作茧自缚吧。

    大夫是个灰衫干瘦中年人,他走到宋理身边,蹲下身子要给他诊脉。

    “且慢。”

    这时穆璟枫走上来,将大夫拉到一边。

    “姓穆的!”庄进身边的奴才个个激动地一蹦三尺高,“你不要欺人太甚!”

    “拦着不让大夫看,可见居心不良!”

    “生怕大夫看出病情的诱因,正是猛跑引起的!”

    围观者也大多疑惑起来。季元洪惊讶地说:“咦,穆小公子这么做不利于他自己啊,他是不是被气疯了。”

    “应该是吧。”瞿姝莲盯着穆凝湘的脸,“刚才有个刁奴把爪子伸向穆小姐,被穆公子踹了一脚。”

    “很正常,欺负了妹妹,能不生气嘛。”瞿姝薇说着,又把目光溜向季元湛。

    季元湛表情还是那么清冷。狗奴才,你已经死了。

    穆璟枫对大夫耳语几句,那中年男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一面打量宋理一面不住地点头。

    “您看是不是这种情况?”穆璟枫问道,嘴角已挂起了微笑。

    刚才穆凝湘悄悄告诉他,有一种草药叫做蛇榔瑁,正常人服食可出现癫痫症状,因为此物剧毒,本就是解毒.药,一般人不会去吃。

    “不小心服食的话,灌点泔水让他吐出来,或者索性等药力过了,再开些常见解毒.药也可,性命是无碍的。”穆凝湘补充道。

    这是她从一本手抄医书上看来的,前世心心念念地寻求疫疠方子,翻的医书很多,连一些珍稀古本都看过。

    她有八.九分肯定,宋理自身根本没得什么癫痫。就算他是癫痫患者,也不可能这样巧地发作。她始终都在观察他,他是忽然钻回人群,后来才“发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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