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血。
    看见他手上鲜红的一大片, 围观宾客的尖叫声再次拔高一个度, 纷纷惊慌失措地向后退去。
    沈淮安被打得眼前直发花, 踉跄了好几步, 直到整个人靠在走廊的墙壁上,这才勉强站稳。
    他抬头,用模糊的视线努力看了好一会儿,终于看清打自己的是谁,怒火便愈发旺盛。
    顾不上继续伪装成平时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模样, 沈淮安抹了把嘴角的血迹,挽起袖子低吼一声, 径直朝顾渊冲过去。
    比起衣冠不整、满脸狼狈的沈淮安,顾渊要 从容淡定的多。
    面无表情,他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根本连躲都不躲。任由沈淮安红着眼冲过来, 等人到了面前,这才微微后撤一步,然后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
    直接把沈淮安的脑袋往墙上磕。
    在外人和媒体面前,顾渊一贯是淡漠平静的形象, 哪怕方才拍卖时毫无顾忌的打脸,也透着一种不动声色的高高在上。
    然而此刻,褪去方才举牌竞价时的优雅矜持, 在宾客们一波高出一波的尖叫声里,他冷着脸,一下又 一下重重施力。
    公馆走廊的地板墙面都铺着从国外运回的大理石。
    没磕几 下,雪白墙面就沾上星星点点的血迹。
    沈淮安一开始还有反抗的心思,但被按着狠狠来了几 下,视线血红一片,就再也不愿继续争执,只想赶快从顾渊手里  逃出去。
    太可怕了。
    毫无顾忌,对方像是要把他生生打死一般。
    “别!”
    鲜血沿着额头不断往下淌,沈淮安一边求饶,一边用手挡住脸,试图遮住自己,“是我错了!顾老师别打了!”
    他滑跪得非常快。
    全然看不出方才在宾客面前,给池萤泼脏水时的趾高气昂。
    闻言,顾渊冷冷一笑。
    方才和沈淮安攀谈的络腮胡离两人最近,他人高马大,本想找个机会上去劝架。都已经迈出去了一步,却在看见这个笑容之后,不自觉地缩了回来。
    走廊里光线明亮。
    暖色灯光自头顶打下,面容冷峻的男人神情却没有半分 暖意。唇角微微弯起,像是一把才出鞘的利刃,泛着幽微冷淡的锐利光泽。
    听到沈淮安的求饶,顾渊倒是没有继续动手,却也没松开对方的领口。
    单手钳住沈淮安,他面无表情:“道歉。”
    衣领被揪住,沈淮安脸颊和头一阵一阵的疼。以往的诸多算计和心眼在此刻都飞去了天外,只能拼命道歉:“顾老师对不起!是我喝多了酒说胡话!是我错了!”
    满头满脸都是血,他连连求饶,哪里还看得出平日春风和煦的大导演模样。
    简直像一条狼狈不堪的丧家犬。
    沈淮安再三道歉后,顾渊才松开手。
    手上还沾着对方的血,仿佛那是什么脏东西,他皱着眉,掏出手帕,将指尖擦得干干净净,然后把手帕随手一团。
    直接丢进了垃圾桶。
    池萤没有想到,新年过后的第二天,她居然是在派出所过的。
    她在宴会厅里面,并不知道外面走廊的动静,待到宴会厅里的宾客都往外走,这才知道外头出了事。
    却没有想到一出去,就看见了被打到满脸是血的沈淮安。
    还有站在一旁,冷静从容,八风不动的顾渊。
    神情自若,男人慢条斯理地用手帕擦着手,光看表情,根本看不出来是他动的手——当然,要 是手帕上没有血迹,看起来就更无辜了。
    宾客们虽然不敢上前拉架,但已经通知了公馆的安保人员,安保人员又 报了警。
    到底是见血的大场面,尽管沈淮安一再坚持自己没事,警察还是把他和顾渊一并带回派出所。
    池萤自然要跟着去。
    好在顾渊很有分 寸,虽然沈淮安满头满脸都是血的模样看起来恐怖,但都是无关紧要 的皮肉伤——很疼,很恐怖,却远远达不到足够立案的标准。
    加上沈淮安理亏,根本不敢再生事,只说他们在晚宴上喝醉了酒,一时失手打闹失了分 寸。
    警察看看一点儿酒气都没有的顾渊:“......”
    但多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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