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锦衣卫的面,说他们被人冒充,那官员的汗水已经开始顺着脸流下来了。
    崔言钰哪能不知道那些老狐狸的心思,不过他们不在,更方便行事。
    他微微颔首,一马当先走在前面,全不在意这些小事,“行了,办案要紧,本官理解,既然如此,那我们先去提审所谓的同伙。”
    所谓的两个字,十分讲究,这是他在提点身后那个小小六品官,现下还没断案,说同伙为时过早。
    都察院的监牢不分男女,事实上,能进都察院的多是男性官员,灵薇可谓是头一个进都察院监牢的女子,因此牢房的官员,将她单独关押在了一间牢房中,而安思文和一位老者一同关在她的对面。
    安思文分外懊悔,他抓着栏杆的手已经攥的青白一片,一点血色都无,牢房阴冷,根本没有御寒的被褥,唯有稻草勉强隔寒。
    他语气温和,一直都在同灵薇说话,“你可冷?不要怕,我们一定能出去的。”
    灵薇其实不怕的,但安思文一副她怕的样子,她也只好点点头,“嗯,我不怕,思文不必为我担忧,反倒是你,身体刚养好,牢中阴冷怕是又要遭罪了。”
    “这种时候,你就不要管我了!你该多关心你自己才是!”他咬紧牙关,眸中充斥着一夜未睡的红血丝。
    她一个女子进了满是男人的监牢,就不怕,就不怕自己被欺辱?他可是看见了,那些牢房的官员一个个眼里满是对她的贪婪。
    他痛恨自己的无能,“是我不好,是我没能耐,平日里要靠你养着不说,在如此时候,半分用处都帮不上忙,都怪我。”
    同他一个牢房的老者看了他一眼,拿起他不要的稻草往自己身上铺。
    “不要说话了,”牢头拿着长刀敲在牢房的栅栏上,“安思文、卫阿薇出来,有人要提审你们。”
    他说的不是都察院的官员名讳,而是“有人”?这么说他不认识要提审自己的官员,那只能是都察院以外的人。
    灵薇脸上浮起笑容,冥冥中她觉得是阿嫱来寻她了,从牢门中出来,眼里没有自己进了牢房的恐惧,反而满是信任。
    安思文跟在她身后,一双眸子紧紧盯着她,到了堂上,果然有戴了面具的卫阿嫱,他低落地垂下眼睑,他总是比不过卫阿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卫阿嫱站在崔言钰身后,自从两人出来后就紧盯着灵薇不放,将她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发现衣裳未乱,头发未散,身上没有血渍,只是脸色被冻的有些青,才放下心来。
    幸而崔言钰通知的早,不然都察院只怕也是要用刑了。
    那六品小官魏苛刚与两人互通了姓名,他才来都察院三个月,平日里都是做抄写卷宗的活,此时战战兢兢坐在主位上,屁股下跟有钉子一般,颤着音同他左手边的崔言钰道:“崔同知,不然还是你来提审吧?”
    崔言钰姿态闲适,慵懒道:“你们都察院来极好,我毕竟也算是当事人,旁听便好。”
    魏苛颤颤巍巍审起案来,“堂下跪者何人?与姑苏城冒充锦衣卫的人是何关系,速速招来!”
    卫阿嫱扫了这还挺像回事的小官一眼,想来也是,都察院的众官员再不待见锦衣卫,也不会拿个什么都不会的人过来打自己脸。
    安思文替灵薇说话,先简略说了二者身份,还着重强调,灵薇并不是夏员外的小妾,她是被强抢进去的,户籍都尚在卫家,仅这一番话,就让魏苛连连皱眉。
    而后才道:“我与灵薇那日被两位锦衣卫带出城后,便被抛下了,他们带着夏员外远走,我们并不知道他们去了何处,只以为他们就是锦衣卫。”
    说完,他伏下身子,平日里满是傲骨的人,今日却为了灵薇破了例,低下了自己高贵的头颅,“老爷明察,我们不过是普通的老百姓,根本分辨不出来锦衣卫,如何能得知,他们是假的。”
    魏苛审案颇有调理,他问道:“夏员外曾说你和这位女子,对两个锦衣卫大打出手,又是何故?”
    安思文还伏在地上,闻言抬头与崔言钰皮笑肉不笑的眼神撞在一起,他尚不认识摘了面具的崔言钰,只知道这是位高权重的锦衣卫同知,那日卫阿嫱冒充的就是他。
    他藏起自己满是阴毒的目光,不卑不亢说道:“我夏家曾被锦衣卫抄家灭门,当日,我是被仇恨蒙了眼,才做出想刺杀锦衣卫之事。”
    他竟说了实话?是为了阿姐?她看向灵薇,发现她正慌张的看向自己,卫阿嫱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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