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舒玥习惯性睡眠很浅,中途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会迅速醒来,梦境也是颠三倒四。
    末世后的第一晚很平静,中途有丧尸嗅到从门缝里透出去的人类气息,疯狂砸门,却只吸引了一小波丧尸,由守夜的学生处理掉了。
    至于她的梦境,则在一次次醒来的过程里变得愈发凌乱。
    她梦到最多的,是上一世末世里的事,奔跑、逃亡、拼死战斗,以及最后的死亡。
    再一度梦到死时的场景,这个梦却和前一天晚上不同。
    舒玥感觉自己已经在垂死的边缘,身边有人,准确地说,是那只杀死自己的丧尸。
    她残缺的身体无力扑倒在腥涩的泥土里,被咬开的喉管汩汩地躺着血,沾满血污的双眼已经睁不开,但地面传来的轻微震动声,在告诉她,有其他人在靠近。
    那人似乎说了什么,掌心仅存的触觉感受到被放了什么东西。
    可她听不清,更看不见。
    而后,便是黑暗,无尽漫长的黑暗……
    舒玥倏地睁开眼,胸口剧烈起伏着。
    意识还沉浸在冰冷的黑暗中,周身的感官变得迟钝,舒玥感觉有人隔着羽绒服拍了拍她,很温柔的力道。
    像是受到了抚慰,她急促的呼吸变慢,稀薄的光线融入眸中,她才发现时间已经走向了白天。
    “做噩梦了吗?”江昀天看她抱着羽绒服坐起来,身体往旁边退了退,与她隔出了一定她好活动的空间。
    “嗯,梦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她点头,拢着羽绒服坐起来,轻声说道,“刚才,谢谢你。”
    江昀天笑了笑,轻轻摇头:“不用谢。”
    这时候的舒玥才像是个二十岁的女生,有害怕的事,会做噩梦,并不像昨日的镇定和敏锐。
    “可以去拿早饭了,一起吧。”他指向储藏物资的器械室,此时门前已经站了好几名发放食物的学生,领食物的队伍也排了一长串。
    其实现在也就六七点的样子,窗外乍地望去,还是一片朦胧的黑,不过大家都没了睡懒觉的心情,早早收拾完找空地坐着,对比起来,舒玥反倒是比较晚的一批了。
    “等会的食物,你别再不要了,实在不行,我拿空间里包装食物和你替换!”排到两人之前,舒玥忍不住说道。
    她实在忍受不了江昀天直接舍弃食物的小作精行为!
    江昀天闻言愣了一下,在舒玥郁愤无奈的目光下,点头,嘴角却忍不住然染上一抹笑。
    早饭比想象中更丰盛,要经历生死决斗的缘故,分量给的很足。
    每个人的量是一碗热粥,两个鸡蛋,一个水果,一块面包还有一包牛奶。
    舒玥喝着味道不错的热粥,怀里揣着滚烫的鸡蛋,竟产生了多留一天的想法。
    不过没等她把具体停留时间设定清楚,早饭结束,一直处于队伍领导地位的郭扬,却告诉众人,他今天要离开。
    离开的话一出,场中立即静默。
    “郭扬老师,是不是昨天的事,你才——”昨晚融合了他人异能的男生弱声开口。
    “和你们没关系。”郭扬打断他,脸色严峻,“我要去一趟市三小,我儿子还在学校里,我不可能放他一个人在那。”
    昨日手机信号中断,郭扬数次尝试和儿子通话,却都失败了。虽然末世来临后,电话之中他已经嘱咐儿子藏起来,他会尽快去找他,但后面发生的事无法预测。
    郭扬作为老师,天性里有责任保护学生,可在另一方面,他又是一个父亲。
    做父亲的责任感和私心,让他不得不另外做选择。
    “要不然郭老师,我和你一起去市三小,我有异能,这样也有个照应!”
    出口的是一名体育生,他话一出,立即有其他人跟着附和,话音统计起来,起码有个几十人。
    舒玥没跟着开口,默默看着。
    一方面,她的计划里还没迅速到当下就离开的一步。另一方面,也是她觉得,根据郭扬表现出的性格,他不会安心让其他学生跟着他一起冒险。
    果然——
    郭扬:“不用了,我一个人去就行了,市区里的情况恐怕也不乐观,我不想看着你们为了我犯险。”
    “那老师,你还会回来吗?”隔了一小会儿,人群之中,有个声音不经意地冒出来。
    话音一落,众人的灼灼的目光再度直逼郭扬。
    末世发生到现在,体育馆里的安全和平静,可以说都是郭扬营造出来的。他不仅是领导者,更是众人心头的一个支撑。
    如果没了他……
    郭扬抿了抿唇,没有给他们一个虚伪的肯定回答:“我不确定。”
    “外面的情况是不是比学校严重,我不能肯定,我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活下来,不过我必须要去。”
    郭扬的决定毫无转圜的余地,大部分对他的离开感到不安,可阻止人去找自己亲人,那是灭绝人性。
    天一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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