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喜欢看他们痛哭,喜欢看他们绝望。
    他在他们身上寻找一种残破的共鸣感。
    他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转身走进了Marie’s Crisis Café,这里的气氛煞是热闹,驻场钢琴师正在弹奏音乐剧《堂吉诃德》里的经典片段,他听到全场的观众齐声在唱“to reach the unreachable star.”
    ——去摘,遥不可及的星。
    在这天晚上,许瑞白蓄意逃亡。
    逃亡不需要很多东西,一张不是他名字的护照,几张不记名的银行卡足够了。
    他烧掉了自己的护照,看着它发黑发脆,内心只觉得荒诞。
    竟然是这些小卡片在定义着我的人生。
    计划中的他会从纽约出发一路往南,越过巴塔哥尼亚冰川,来到最南边的乌斯怀亚,感受爱欲缠斗和耳鬓厮磨;再穿越太平洋抵达世界尽头的孤岛塔斯马尼亚,去领略裹挟着摇篮山巅的积雪,看一看自带天地混沌初开的天真之态;还要在英国最西南角的渔村小镇,听着披斗士,在晚风中和路人起舞……
    起初,一切都是那么顺利,他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呼吸着与许家毫无关系的空气,他在星空下与诗人共燃一支香烟,在马路边摆摊画画,在街边花一美元买一支玫瑰送给疮痍的雕像,再在酒吧用一杯酒换一个廉价的爱情故事……只要是与许家无关的一切都是自由而浪漫。
    自由便是浪漫的,而浪漫亦是自由的,此刻的他自由且浪漫。
    许玉为的人找到他时,他正坐在马德里的一个小公园里,听着路边的大提琴,边喂麻雀边计划着要租一条船去希腊的爱琴海。
    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向他微微欠身,用毫无起伏的语气对他说,“少爷。”
    这两个字像是行刑前最后一声枪响,终结了许瑞白为期三个月的人生。
    这是许家允许他放逐的最长时限,他的自由从开始那一刻起便是带着镣铐,他只被允许在许家画好的框架中有限的流浪,一旦超过这边界,便会被无情的拉回原点。
    擅自流浪的后果是更严格的监视,他再没有权利回到纽约,也再没有权利离开他们的视线,他开始学着收敛和温和,用虚伪的顺从换来了画画的资格,即使他所有的画都只能为了许家而画。
    当他回到尘俗之间,再没有什么自我可言,他寻找另一种方式宣泄,香烟,酒精或是醉生梦死的一晌贪欢,以求找到更为具象的自由。
    肢体纠缠,液体交换,他不在意身边的人是谁,谁也并不在意他。
    高潮让众生平等。
    他在每一个黑夜最深的梦里感觉自己在下坠,他梦见自己在下落,无尽地下落,在落地之前死亡。
    不过是困兽之斗。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在不同的纠缠里感受着相同的厌倦。
    有一天他在熟悉的下落里面看到一点星光。
    “to reach the unreachable star.”
    ——去摘,遥不可及的星。
    叶嘉。
    那是超越了情欲的更高级,那是他不可名状的渴望与需要,仿佛久未有人光临的繁星找到了生命体,迫使他进入一场与灵魂的对话。
    与其说是叶嘉日日在战战兢兢的找他聊天,不如说是他在焦急万分的等待着叶嘉来与他聊天,他喋喋不休的说着些关于,自由,关于灵魂的漂亮话,那是延伸至那三个月以外的,对人生的热望,他贪婪的浪费着叶嘉的时间,不惜用虚伪的温柔留住他。因为唯有在这样的时刻,他才能在这禁锢之地的罅隙中,偶尔喘息。
    叶嘉问他,“我和你聊天会不会打扰你画画?”
    他说,“不会。”
    怎么会?
    明明是我在得寸进尺的占据着你得人生。
    可是有一天,那双繁星一样的眼睛里面写满了与其他人无异的,情欲的哀求。
    他觉得恶心。
    无论是他洁白的肢体,还是青涩的呻吟。
    原来什么都一样,许玉为是对的,白竹虞是对的,没什么不一样,他们永远逃不脱情欲的本能和牵绊的命运。
    这毫无意义。
    因为发情期,因为本能,和叶嘉睡了的那一天,许瑞白的星星死了。
    在叶嘉爱情开始的那一天,在许瑞白心动终结的那一天。
    选自:弗朗索瓦兹·萨冈《孤独的池塘》
    正文 第49章
    “从我的床上起来。”叶嘉端着两个杯子从房间外走了进来,语气不岔的朝着正侧躺在他床上的白小雨说道。
    “不要,嘿嘿。”白小雨从手机后面探出眼睛。
    “没皮没脸的。”叶嘉低声骂道。
    这小半个月白小雨没事就跑来叶嘉家蹭饭,堪称得寸进尺,登堂入室。可偏偏这张小嘴,这张小脸就是讨叶嘉爸妈喜欢,再加上叶茗在学校忙着高考,家里本就冷清,更是天天盼着这个活宝过来热闹。
    白小雨也瞅准了叶嘉没脾气,愈发肆意了起来。
    “这是什么?”白小雨坐了起来,指了指叶嘉手里的杯子,“好香啊。”
    “龙井,今年的第一批新茶。”叶嘉把杯子递给了他。
    “好喝。”白小雨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然后露出一脸的喟叹,砸吧完余味后才问道,“你是不是很喜欢茶啊?你的编辑名也叫茶。还有你架子上那个陶瓷小罐子也是装茶叶的吧?”
    “嗯。”
    许瑞白送的东西都还给他了,除了这个没能带去G市的新年礼物成了漏网之鱼,想来也是没机会了。
    “你为什么摆着不用它?”白小雨不明就里的追问道。
    叶嘉并不想回答,故而转问道,“你什么时候回G市?这都半个月了,不用交稿?你不是说只断更一周吗?”
    白小雨果然轻易就被转移了注意力,“你怎么知道我只断更一周?”
    “……”
    “你在BP上偷窥我!”白小雨满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又懂了。
    懂王白小雨。
    “你发动态大家都看得到。”叶嘉淡淡的说道。
    “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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