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软的人。
    这里毕竟不是雪芙国,公主势单力薄,万一出了什么事,麻烦多了不说,回去之后怕是又会被怪在萧暮雨身上。
    谁叫她就是个拖后腿的累赘呢。
    也许以后就没机会再出来了。
    不过还没到害怕的地步,她又不是会被轻易吓得嗷嗷叫的小孩子了。
    楼下打砸的声音愈演愈烈,眼看着越来越近,像是有人跑上了楼。
    但在某个瞬间,一切声音就戛然而止了。
    公主将书放到一边,神色如常,像是早就预料了情节发展,见萧暮雨愣着,她解释了一句:“店家塞了钱让他们走了。”
    外面动静不小,距离又不算远,就算听得不算真切,但看店家那老练的提醒和习以为常的态度,也能猜出来他们自会处理妥当。
    流匪强盗作乱,无非是为了钱财,单纯想捣乱引发恐慌就不会选在夜晚了。
    不过话说回来,西宴国如今确实太过混乱了。
    公主微微皱了下眉,这点比她想象的要糟糕一点,看来此地不能多留。
    “你早些歇息。”公主收回思绪,做了决定,“明早我们就上山。”
    幽暗的深海之中,无法呼吸,无法视物,海水寒凉刺骨。
    不知从何处蔓延出来的水草紧紧缠绕着她的小腿,直至整个身躯,用力地将她拖拽至更深处。
    哗啦——
    一把精巧的匕首坠入水中,划开水壁,斩断了缠绕的水草。
    她终于能睁开眼,下意识挣扎着往海面游去。
    远处依稀可见一点光亮,匕首却停留在她的面前,刀柄上一颗蓝宝石隐隐闪着光。
    静默片刻,丝丝的血迹从匕首上散开,如同被风吹开的丝绸……
    血的味道越来越浓郁。
    快要不能呼吸了。
    “呼——”
    萧暮雨猛地惊醒过来,真正梦境中脱身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忘了呼吸。
    空气重新开始流转。
    萧暮雨喘着气僵坐在床上,伸手摸到额头的时候,沾了一手的冷汗。
    “怎么了?”公主那一贯冰冰凉凉的声音传来,“做噩梦了?”
    萧暮雨慢了半拍才抬起头,转向声源处,公主正坐在桌边看着她。
    大约是刚起身,公主身上只披了件外衫,领口处的雪白皮肤清晰可见,锁骨形状很漂亮。
    但不知为何,萧暮雨却像是看到了一道红影。
    公主拢了拢披散的长发,意识到萧暮雨的视线停留得太久,不由有些异样。
    “哪里不舒服吗?”
    “啪——”
    萧暮雨用手掌用力拍了下脸,两颊顿时留下一道红通通的印记。
    但这也让她立刻清醒了过来,她摇了摇头,手掌下传来的声音闷闷的。
    “没有。可能只是被昨晚的事吓到了。”萧暮雨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道。
    她倒宁愿是这个理由。
    梦境的细节已经模糊了,但那片深海她至死也不会忘却。
    那是她前世葬身之所。
    无力停止坠落的压抑与不能呼吸的痛苦还历历在目,她不后悔为了救人失去性命,但那不意味她不畏惧死亡本身。
    明明已经是很久远之前的事了,为什么这时候突然梦见那时候的场景?
    萧暮雨本能地回避着这件事,她强迫自己打住思绪。
    又拍了两下脸,她看起来已经恢复如常。
    只除了脸颊上两道并不规则的红印显得有几分滑稽。
    萧暮雨看了眼窗户的位置,发现缝隙里透出来了光亮,有些暗沉,没有白日的明亮,因此猜测这时候或许才刚刚是清晨,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
    公主甚至也还没有洗漱梳妆。
    “我们等会儿就出发吗?”萧暮雨问道。
    公主没回答,而是快步走到了萧暮雨的跟前,里里外外扫视了许久,最终目光停留在了枕头上面。
    她拿起枕头嗅了嗅,眉头微皱起来。
    “枕头有问题?”萧暮雨有些意外。
    她睡觉的时候好像没感觉有什么异常,枕头上也只有很淡的草木香气,如果不特别去注意根本不会在意到这点味道。
    “闻着像是安眠的香料,与我那里的一样。”公主将枕头放回去,“但是理应不会让人有这么大反应的。”
    “也许真的只是被吓到了。”萧暮雨嘟囔道。
    显然公主没受到什么影响,听起来像是没问题的,她就不太想再继续深究这个问题。
    “你有那么胆小吗。”公主瞥了她一眼。
    “有。”萧暮雨尽力摆出一脸真诚的表情。
    “……”公主将枕头放回去,顺手帮她把沾在侧脸上的头发拨到了耳后,“先起来洗漱吧,等天亮我们就走。”
    下楼之前,公主叫住了萧暮雨,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递给她。
    匕首不大,刀柄和刀鞘上都有浮夸的装饰,看着更像精美的装饰品,入手却意外地轻巧。
    然而刀刃却很锋利,萧暮雨只是拔|出了一点,落下的发丝就迎着刀锋断成了两截。
    想来应该是什么削铁如泥的宝物了。
    “留着防身。”公主低声说道。
    她也没问萧暮雨会不会用,好像这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萧暮雨盯着刀刃愣怔了片刻,忽的又回想起梦境里那把刀。
    梦里的刀同样拥有着华丽的外表,甚至比她手里这个更浮夸,据说是古代遗留下来的宝贝。
    ……等等,她为什么知道是什么宝贝?
    不对,应该说,她是什么时候见过那把刀的?
    为什么她完全想不起来?
    公主拉开房门,说了句:“走了。”
    萧暮雨被拉着下楼,手里的匕首还未来得及收回刀鞘,脚下一个踉跄,险些就要切到手。
    就在那一瞬间,仿佛本能一般,她转了转匕首,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将刀刃退回了刀鞘,连带着匕首也贴身藏好了。
    楼下还冷清着,客人大多还没起床,也没到饭点,大堂里空荡荡的,只有掌柜的靠在算盘旁边打瞌睡。
    角落还能看到断掉的椅子腿,柱子上也多了不少划痕,但其他地方看起来一切如常,若非还记得昨晚的动静,谁也不会注意到那些细节,更猜不出这里被流匪强盗光顾过。
    这也太熟练了。
    萧暮雨在心里感慨着,正要收回视线,余光却陡然间对上一道躲闪的目光。
    有人躲在柱子后面偷看她。
    “小林子你躲哪儿偷什么懒呢!还不快帮客人去提行李!”掌柜的用力拍了下算盘,对着柱子后面叫了一声,“你是不是又躲在那儿偷吃了!”
    说着掌柜的又朝公主赔笑道:“客官不好意思,这是我内侄,刚来,不懂规矩,您见谅。还有昨夜的事,让你们受惊了,还望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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