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的痕迹近乎于无, 警方推断认为他做过谨慎清理。

    但贺拉斯·季不同,这位先生活像是去旅游观光的, 以走遍每一个角落为目标,足迹布满整个仓库。

    这份现场足迹资料几经辗转,被一部分网站以花式震惊的语气呈现出来, 成了贺拉斯·季引起大众反感的主要原因之一。

    因为有人从那些足迹资料里,复原出了当时的场景。

    贺拉斯·季——那组足迹的主人, 他的每一步都不紧不慢, 悠闲自在。

    那些足迹能体现出贺拉斯·季出现在现场时的心情, 他应该是放松且颇有兴味的,没准还带着点嘲弄,绕着走过一个又一个笼子。

    就像一头欣赏着猎物的野兽。

    可笼子里关着的并不是什么猎物, 而是人。

    衰老的,虚弱的,毫无反抗之力甚至变得疯疯癫癫的老人。

    除此以外,也正如他所说,警方从一些笼子上提取到了他的指纹。

    很多人由此推断,他应该是双手抓着竖直的金属栏,贴近观察着笼内的人。

    现场还找到了几根头发,以及极少的皮肤组织,由此检测出的基因跟贺拉斯·季相吻合。

    警方猜测,也许是有老人在被贺拉斯·季观察的过程中,疯劲上来突然焦躁,试图攻击或抓挠他。大部分没有成功,被他避让开。

    但有一个成功了。

    而这一举动坏了贺拉斯·季的兴致,于是他离开了仓库,足迹由此戛然而止。

    ……

    警方侦查到的证据资料,顾晏的事务官亚当斯能通过人脉获取一些,别人同样能。

    也许专业性不如他高,人脉没他广,资料少而零碎,但架不住他们有想象力。

    东拚西凑,连蒙带猜,能围绕贺拉斯·季讲出一千种恐怖故事。

    当然,种种猜测有多少是接近真相的,有多少是过度描摹的,除了贺拉斯·季本人,没人知道。

    偏偏这人不那么配合。

    智能机里跳出几条新闻,顾晏垂眸看了一眼,接着便陷入一阵沉默。

    片刻之后,他把屏幕翻转给贺拉斯·季:“五分钟前,这个案子的受害者中,有近二十人出现了突发性全身内脏衰竭的情况。”

    贺拉斯·季眉毛动了一下,表情有微妙的变化。

    顾晏和燕绥之盯着他的眼睛,从那双棕色的眸子里,他们看不到内疚、懊恼之类的情绪,一丝一毫都没有。

    他仅有的一丝变化,也只是出于意外。

    顾晏略微皱了一下眉。

    燕绥之却笑了一声。

    他朝后靠向椅背,笑意丝毫没能传到眼睛里,他看着贺拉斯·季说:“我觉得长久以来你可能误会了一件事。”

    贺拉斯·季从新闻上抬起眼:“什么事?”

    “你似乎认为自己跟我们是合作关系,所以演戏、扯皮、兜兜绕绕还有点拿乔,临到话头还时不时刺人两句。”

    燕绥之轻笑了一声,眼神却平静而冷淡:“我不知道你是想表现一下倔强还是别的什么,随意,但我不得不提醒一句——我们从来都不是什么可以谈判的合作关系。作为一条上了砧板,随时可能吃枪子的鱼,你没有任何可以扯皮拿乔的筹码。我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和勇气,能抬着下巴跟我们玩猜谜。”

    贺拉斯·季:“……”

    这位当事人先生嘴角肌肉抽动了一下,似乎想发火但又无从发起。他发现,这位实习生每一次开口,每一个举动,都能气到他。

    不知道是不是他妈的天生犯冲。

    贺拉斯·季似乎想把燕绥之口中的“倔强”表现到底,他憋了半天,反驳了一句:“据我所知,我被牵扯的这个案子只是看上去唬人而已,根本判不到死刑,哪来吃枪子一说?”

    燕绥之挑眉:“你还知道这个?”

    “我当然知道!”

    不知道是燕绥之的语气自带嘲讽还是什么,贺拉斯·季看起来更气了,但整个房间就他一个人炸又显得他有神经病,于是只能憋着。

    但他确实没说错。

    尽管“摇头翁”一案影响很大,关注度极高,但一来没有人死去,二来嫌疑人不止一位,很难确定他们谁的恶性更大,谁应该负更多的责任,同时也不能排除会不会还有更复杂的情况。

    这种容易出现误差的案子,一般不会对谁宣判死刑。

    因为一旦判死了,日后再发现弄错了,那就难以挽救了。

    “你说得没错,这个案子原本确实判不到死刑。”

    燕绥之说着,握住顾晏的小手指给贺拉斯·季看了一眼尾戒智能机,“但再往后发展就说不准了,刚才的新闻你也看见了。我建议你这几天在病房诚心祈祷一下,祝那些老人早日康复。他们之中但凡有一位没挺过脏器衰竭以及一系列并发问题,遗憾离世,这个案子的最高判决就能从有期变成死刑。”

    燕绥之顿了一下,又不紧不慢地说:“从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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