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能实现某个认真许下的承诺,就会产生自厌的情绪。咨询师说,这种习惯可以慢慢改,循序渐进,几个月或是半年。最重要的是除根。

    燕绥之听完不置可否,道了谢就离开了,事后给咨询师寄了一瓶德卡马最好的金酒。

    那之后他更换了洗手剂,除菌纸,备上了一整盒愈合胶布,然后在那盒胶布用完的一个星期里,强迫性地把洗手的频率减到了原本的三分之一。

    就像当初戒了潜水一样。

    但咨询师有句话说得很对,这种事最重要的还是除根。本性难移,就没法完全改掉。

    他喘着气,目光散乱地看着自己的手指,恍然回到最初发现这个习惯的那天,血水被稀释后也是这种样子。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去拍开水龙头,手指就被人抓住了。

    “不脏。”顾晏低声说。

    他从指缝吻到指尖,红色的汁·水洇进他的唇缝。

    燕绥之茫然地看着他,指缝被亲吻的触觉一点一点覆盖了回忆中的那一天,然后他忽然就有点想不起来那个场景了,只能想起顾晏微微侧着的脸。

    他看了顾晏好一会儿,然后低头一点点地吻掉他唇缝里的草莓汁,哑着嗓音叹息似的说:“我明白为什么总会碰到那么多麻烦事了……”

    “不攒够运气,怎么骗得到这么好的人。”

    ……

    屋外依然风雨大作。

    口口声声要起床的顾晏总算得到了一个有说服力的理由,老老实实地靠在了床头,因为燕绥之懒洋洋地枕着他的肩膀,根本不让他乱动。

    “我在客厅吧台上看到了这杯酒。”顾晏空着的那只手上正拿着燕绥之倒好的那杯金酒,“解释一下,燕老师?”

    燕绥之一听他喊老师,就想起刚才胡闹的种种……

    狼藉的草莓和玻璃碗,乱七八糟的镜面,重新收拾的洗手台都能作证。

    当然,已经被他毁尸灭迹了。

    “别喊我。”燕绥之摸了一下脖子,把要漫上来的血色压下去,懒散地说:“谁知道这杯子怎么来的,没准儿是乔梦游呢?反正不是我倒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两章一起放,但等太久了,先放这章出来,另一章还有一会儿

    第128章 埃韦思(一)

    顾晏也不是第一天见他耍赖, 早就习惯了。

    “这种口味很少见。”他尝了一口,虽然放了有一会儿了,酒已经醒过了头, 但味道还不错。

    燕绥之闭上眼睛, “嗯”了一声, 一副想继续睡的模样。

    又过了一会儿,他才闲聊似的说:“这酒的味道我很喜欢, 刚进口有股很浅的豆蔻香,我一直觉得还混着更浅的金丝月季味, 之后会有小红莓和甜木果味,但是单喝后味偏腻, 加一片黄柠檬刚好, 尝出来没?”

    “……”

    这人恐怕是舌头成的精。

    刚才就那么随便一喝的顾律师又抿了一口。

    燕绥之后脑勺长眼:“别偷偷摸摸再喝一口了,我知道你当年的品酒课没好好上。”

    当初在梅兹大学, 所有人大三都有一门必修课,叫品酒。大概是提前为学生今后装逼扯淡打好基础。

    学生们非常乐意上这课,一周一回, 每次什么都不用带,只要拎上自己的酒杯包, 进教室就把一套空酒杯在桌上排好, 不同的杯子喝不同的酒。

    一节课能喝到七八种, 当然,每种都只有一杯底,浅尝辄止。

    有时候能喝到口味非常棒的, 有时候就一言难尽,这种惊喜和惊吓交错的感觉特别吸引那些年轻学生。

    但是顾晏对酒兴趣一直不太浓,再加上那时候特别忙,这门课缺勤了不少,光被燕绥之碰到的就有好几回。

    他当然不是不会品,只不过喝不出燕绥之说的这么多层味道。

    当初好好上课的人也一样,有的人能喝出丰富的层次,有的人能感受到比较明显的几种味道,还有的人认为就是“好喝的酒”和“难喝的酒”。

    顾晏大概属于第二种人。

    他把自己喝到的味道跟燕绥之对比了一下,总结道:“嘴太挑。”

    燕绥之眼也没睁,抬手就在他下巴上挠了一下,“胡说八道。”

    顾晏随他挠,“为什么喜欢这种味道?”

    “很像我家花园的味道。”燕绥之说着又补充道,“小时候住的旧宅花园,围墙上挂着长藤月季,地上是白豆蔻、小红莓、扶桑还有一株苹果树和一株甜木果,还有旱金莲和晚香玉……太多了。常年微调控温,所以看上去非常热闹。后来我试着在自己住处复原那个花园,找高霖……哦,就是给你送灯松的那位,找他买了不少花种树种。”

    “种成了么?”顾晏把酒搁在床头柜上,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让燕绥之靠得更舒服一些。

    燕绥之很坦然:“他认识我之后,就再也不卖幼嫩的花种树种了,觉得卖出去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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