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到好处,像猫的肉掌在手背上拍了一拍。他笑了一声,蓦地里睁眼盯住夭绍。
    夭绍垂目看着自己膝盖上的手。
    商成道:“可惜,寡人没能见到你以前的模样。”
    夭绍哆嗦了下,不由自主地抬头。
    商成的目光很可怕。他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坐起,一把拉过夭绍,夭绍闻到从他身上传来的腐肉与呕吐物的混合气味,强忍住皱眉的冲动。商成的腐臭气息直喷到她脸上,他道:“寡人一个人走,过于寂寞,邀你陪葬,你看如何?”
    夭绍道:“妾已经说过,一身尽归大王所有,任凭大王处置。”
    商成的视线似要在她身上盯出洞来,但他忽然“嘿嘿”两声,放开了她。他躺回床上,重新闭上眼睛,声音沙哑地道:“旅是美质良才,好好守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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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穆王当日一更天左右薨。依照他的遗言,选了他最宠爱的仆尹元禄和三十名宫女陪葬。
    次日,旅便在卜尹的主持下,完成了册封仪式,成为新一代楚王。
    第三回之第二种法子
    旅刚从继位典礼上下来,便由白且惠陪着去苹台。不周宫内商成的棺材还放置着,云喜宫这两日又人来人往,反不如苹台,在红尘深处,却又隔绝红尘。
    白且惠将旅带到自己寝室,无牙前一日已请来巫医彭从云,专候仪典结束,便施以诊治。
    屋中除了彭从云,只留了白且惠、无牙和夭绍。
    彭从云实际有六十岁了,看上去却只如三四十岁的人。他相貌平平,皮肤与眼睛中却散发出一层自然莹光。
    他诊断了旅一盏茶时分,神色越来越严肃。
    待他诊完,一屋寂然,反倒是旅先开口问:“彭先生,寡人情况如何?”
    彭从云道:“大王中的是一种罕见的毒,我也只在文献中看到过对这种毒的描述,说是拿麒麟脚趾上刮下来的碎片磨成粉,浸泡以雷公蟳的毒液制成。雷公蟳这种蟹本身无毒,因性/爱食毒物,久而久之,在体内积蓄了毒液。雷公蟳本不多见,加上麒麟也为虚无缥缈之物,这所谓‘麟趾玉屑’究竟为何物,实在难以考证。据说中此毒的人症状各相迥异,我亦无法对症下药,或者配出解药。”
    屋中再度陷入寂静。
    旅道:“彭先生,你不妨直说:寡人还能活多久?”
    彭从云道:“大王有两个选择:一是先这么拖着,如果出血,就让白族长按她的法子止血,再找人输血续命,若能拖到有人找来解药,自然无事……”
    他停了停,旅催促道:“那第二个选择呢?”
    彭从云道:“我虽无法配出解药,但邪之所凑,其气必虚。这第二个选择,是我配些助大王提气的药,护住丹田和五脏六腑,令毒无法趁虚作乱。只是,这法子过于霸道。凭大王原来体质,足以活到八/九十岁,但强行提气之后,只怕,活到三十五六,已是极限。”
    旅本来睁着一双圆眼睛认真听,听到这里,他松了口气,笑道:“还能活那么久?足够了,就选第二个法子吧。”
    夭绍难得动怒,厉声道:“生死大事,怎可如此儿戏?旅儿,你可想清楚了!”
    旅抱歉地看看母亲,又看看白且惠。白且惠泫然欲泣,他刚才的坚决,也不由得动摇了下。
    白且惠清了清嗓子,问彭从云道:“没有第三种法子了?彭从云遗憾地摇摇头。
    旅道:“第一种法子是肯定不行的,谁知道什么时候出血?且惠又不能时时刻刻跟在我身边,万一我出血时她不在,不说性命难保,便我中毒之事传扬出去,朝廷内外骚动,也是要命。第二种法子起码能保证我十余年之内,如常人般行动。十年时间,难道倾楚国之力,还找不出这劳什子毒的解法吗?”
    白且惠关心则乱,经他一分析,也觉只有第二种法子可选。
    她又问彭从云:“若选第二种法子,便可暂时稳住他体内毒素,一旦找到解药,就能解毒,对不对?”
    彭从云点头:“当是如此。”
    白且惠不再说什么了,心里已经默下决心:无论如何,要替旅找来解药。十年时间,她便将每一只雷公蟳的毒抽出来,自己配也要配出解药来。这么一想,她终于高兴了一些。
    旅看向夭绍,夭绍叹了口气,道:“你自己想清楚,自己决定吧。”
    旅对彭从云道:“好了,我们就定第二种法子。”
    第三回之非凡鸟
    楚庄王三年。
    夏日炎炎。捋宝和几个小校人一下午都躲在房间里博弈,犹自热得浑身是汗。眼看夕阳西下,一天又要混过去,监马尹却突然来传旨,要他们速速准备四匹马,套上车后,去竹溪宫候着,曲美人一会儿要和楚王去城郊看萤火虫。
    几人一片唉声叹气,捋宝叫得犹其响。
    监马尹笑指他道:“刚才是仆尹介福亲自来传旨的,还指名点姓要你将马车赶去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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