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弟弟激动地咳嗽起来,哑着嗓子继续追问。
    “对!是这种感觉!那你可以忍?”
    我说当然忍不了,只是习惯了。
    然后我不等那孩子说话,就开始说自己的经验。
    “你不要想着以前可以做但现在做不来的事情,也不要去想以前看到的画面,你要想一想,你很安全。虽然感受到的是一片黑暗。”
    弟弟茫然,重重的用手指蹭了蹭被单。
    “小言,你难道不觉得自己能听得很清楚吗?听,窗外的蝉鸣和汽车发动的声音,还有外面小药车被护士推过过道的“咣咣”的震荡声,还有一些眼睛看得见的人往往会忽视的一些微弱的声音——窗外的风正在从树叶间穿过的“沙沙”声是不是很悦耳?暂时有几天是这个状态你也不是没有收获的。”
    说实话,虽然我是这样说的,这些声音都是我每天听到的,早就听厌了,这么久的时间,我是靠没完没了的背书、听院长先生认识的老中医朋友授课以及在员工忙碌时打杂打发无穷无尽的时间的。
    不过,对于暂时失明的小男孩来讲,这些都是新奇而好玩的。
    于是这孩子的脾气好多了。
    我也得以有机会从他这里脱身,去做点想做的事情。
    例如,把前几天要复习的东西再读一遍。
    或者,去陪陪那些饿着肚子等待手术的病人。
    还有,陪一个叫织子的小女孩去幸村那里蹭故事。
    没错,幸村也讲故事,这家医院的孩子很多都是因为这个原因去找他。
    偌大的医院里还有很多的孩子,不过少有孩子像我之前提到的几个那么皮。
    去年,这个叫织子的小女孩患了白血病住进了医院。
    我对她的印象就是一个安安静静的小女孩,这种病对于一个上小学的女孩应该是很大的打击,尽管平时她很配合医生,她从来不愿意理会别人,连我以内,她从来不会主动开口说话,她的妈妈对此十分无奈。
    最近织子终于等到了符合的骨髓。
    她是几天前做的手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几天我剪了头发,并且现在我的头发一塌糊涂的原因,织子居然和我说话了。
    “姐姐剪头发了?”
    我不久前才知道,织子不爱搭理人的原因是小姑娘觉得化疗掉光了头发是件羞耻的事情,因此平时有点小自卑,现在看我的发型毁在了平时折磨病人的医生的手里,心理平衡了。
    我是怀着半郁闷半高兴的心情回应她的。
    “如你所见呀。织子,你的手术成功了,恭喜!你马上就可以摆脱可怕的针头和难闻的消毒水味了。”
    织子笑得很开心。
    “妈妈说后天就来接我。”
    停了几秒,织子就央求我把过去讲的故事讲完。
    我笑道:
    “已经没有了,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伏地魔被哈利波特打败了,就消失了。后来魔法界就和平了。”
    织子不满了。
    “那这对伏地魔好不公平呀。”
    我很惊讶她会这样想,正常的孩子不是会认为伏地魔就是罪不可恕吗?
    “怎么个不公平法呢?”
    “伏地魔——汤姆·里德尔小时候就被麻瓜们,哈利波特比他境遇好多了。”
    “说的不错。”
    织子拉拉我的胳膊。
    “希子姐姐,我们去找诗织妹妹吧,她要去找精市哥哥听故事,我也想去听。”
    “真对不起,织子,我还有事情要做……你自己去找诗织妹妹可以吗?”
    说出这句话,我自己也挺惊讶的。
    我其实什么事情都没有,该解剖的已经解剖完了,该读的东西也读过了,各种各样的杂事也做掉了。
    织子有点遗憾地跑开了。
    接下来我一直很烦躁地在医院后的草地旁踱着步子,总感觉做什么都有一种不安感。
    今天一天我都心神不宁,好像做什么都静不下心。
    事实证明,我的预感总是很准。
    接下来,先是一个重症病人逃了院,医生护士大乱,再然后,医院周边出现了严重的火灾,一大批人被送了进来,再然后,有一个人没有被抢救回来,家属情绪崩溃,我一直以为不可能出现的医闹也出现了。现场拉架劝架的人发出的声音简直要把我的耳膜震聋了。
    真是糟糕的一天。
    我帮不上什么忙,这让我很生气。
    把不情愿的孩子们都送回了病房,然后一个人来到了天台。
    我不想让已经够乱的局面变得更乱。
    静静的吹了一会儿风,我感觉自己的心情渐渐地平静下来了。
    慢慢地向前走,边走边摸索,很快,我的手就触到了护栏上的冰凉的铁丝网。
    我想象着下面的景象。
    会有一条满是行人的街道,还有远处的高楼大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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