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随后抬手在一旁书箱里翻出来不知什么书,看得眉间微蹙,像是十分认真…她自也靠向车窗边的软枕上,苏杭丘陵平原,又多有雅宅园林景致,接天莲叶,湖水暗波,景色好不一般。
    她在徐府中养着的这段时日,嗜睡非常,眼下方才看了一会儿车外的景色,便就有些恹恹欲睡了。
    再醒来的时候,马车已经行上了山坡。蜿蜿蜒蜒顺着盘山的大道儿正往上爬…该是要翻山。她回脸看了看殿下,殿下还在认认真真看书,不过是换了个姿势,倚去了车里后头的软枕上,手中还捻着那串翡翠十八子,一颗颗拨动着。
    殿下是个耐得住闷的性子,可这也太闷了…
    她掀了被褥,兀自起了身,靠去了他的臂膀上。不亲热的话,一同看看书总是可以的吧?
    凌墨轻轻扫了一眼来人,刚睡醒,那张小脸上盈盈两团红晕。他抬手轻轻去碰了碰那可人的小脸蛋儿,“醒了?”
    “嗯…”长卿见得他手中书上,竟画着一副海事地图,从上头标注的名字看来,还有苏州、杭州。可杭州开外往水域方向去,她方才认出那两个字来,“东瀛…”
    她抿嘴笑了笑,抬眸问他,“殿下,真有蓬莱仙岛么?”
    凌墨早已垂眸回去,淡淡两个字,“没见…”
    又怕听起来太过冷漠,他补了句,“那般仙境,若真有人寻到了,怕也是大限将至。”
    “……”听起来都是道理,可又特别无趣。陪殿下读书可真不是人干的事儿呀,也不知道世子爷这十来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长卿正从他手臂上支开了自己的身子,马车却忽的颠簸了一阵儿,她抬手捉住一旁的车窗窗棱,让自己稳当些。殿下却一把将她揽回了他怀里。
    好一会儿那阵颠簸才过去,外头内侍在车窗外报,“惊扰了殿下,山路上碎石多,路上不平。”
    凌墨却看向怀里的人,先询问着她,“没事?”等长卿摇了摇头,他方才回了窗外内侍,“再遇上碎石泥流,小心些…”
    内侍方从车窗边退了下去,长卿胃里便是一阵翻滚,早膳用过的粥食和素包点涌上来喉咙,平日里晌午她便容易害喜,今日果然也没能撑住多久…
    凌墨忙对外头喊了停车,便见那丫头往车门外爬了出去。他忙去扶着人。却见她下了车,去了路边吐得上气不接下气。他虽听着明英和许太医说,她吃不下东西,害喜的厉害。却是头一回亲眼见害喜是怎么回事儿。
    一阵心疼得不像话…
    然后,他直去将人扶着怀里,帮她顺着后背,缓着气儿。等她吐好了吐干净了,他又将人扶进自己怀里,“好些了?”
    长卿闭了闭眼,缓了神过来,微微点头,“嗯。”她虚弱极了,却听得头顶殿下的声音却又问着:“每日都是这样?”
    “嗯…晌午的时候最是厉害。”她轻轻答着,殿下握着她的手更是着紧了些。她的目光却跳过一干树枝杂草,看去了山坡往下的方向…
    护送的车马早就不是淮南王的兵士了,该是换成了殿下所说的程彪大将军的大军…可行军队伍拖得长,眼下又在盘山的大道上,像条弯弯曲曲的大蛇,也因此,她隐约能看到这条大蛇尾巴上,押送的牢车…
    她看到了明镜,还有江弘…顿时目光便怔住了,不再挪开。
    凌墨察觉几许,直一把将人抱起,回马车上去了,“山风大,你不宜吹了着凉…”
    长卿凑着他怀里,不大敢问。等上了马车,他吩咐内侍重新上路,她方才借着他给自己拢被褥的时机,捉住了他的大掌,“殿下,还不愿放过明大哥么?”江弘身上背着他父亲的谋害太子叛国之罪,定是不能放过的。可明镜又做错了什么呢?
    “明大哥…”
    她见得殿下眸子里闪过一丝恨意,刚出口的话很快却被他压制了下去。
    “你们倒是喊得很亲热的?他喊你做什么?”
    长卿忙垂眸下去,“他不怎么喊我。”
    殿下的声响忽的大了几分,几乎是呵斥的意思,“这些事情,不该你管,你只管好自己的身子。”
    “好…”她边答着话,胃里还有些不适,捂着嘴还想吐的,可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吐的了。殿下直将一旁的酸梅罐子揭开递了过来,“还要不要这个?”
    她这才抬手捏了一颗,放到鼻尖儿上闻了一闻,方才缓了一口气过去。
    傍晚的时候,一行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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