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床板也跟着抖动起来。
    凌墨见势不对,像是触碰到了什么机关,正要去抱着人翻身下床,忽然“咚”地沉闷一响,床榻四周猛地落下来四面石壁,直将帐子里的空间封存了起来…
    眼前忽的漆黑一片…声响也忽的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床板上那丫头急促的喘息声。
    他冷笑了声,“哼,江镇…”
    “殿…殿下…”他听到那丫头在喊他。可眼下该要寻出路,江镇这胆子该是问晋王借的。他若在南下途中遇刺身亡,他那皇长兄便可随意给他安个名头,让他死的悄无声息…
    他先将人扶着平躺好,又往她身上拢了拢被褥,“别出声。”
    “……”长卿还能依稀分辨清楚当下的情形,她和殿下该都中了计。她只好咬着唇,强忍着喉咙里那些羞涩的声响…
    凌墨寻去了那石墙四周,这石壁修得厚,光线都透不进来半分,声音该更是穿不出去。他又翻开来褥子下的床板,同样是石板。
    看来江镇这回是铁了心要他的命…
    **
    潘湖湖畔,水榭船舫连成一片,火红的灯笼倒影在水波之中延绵不绝。雨却下得越发大了些,为眼前美景多添了几分韵味。
    江镇背手立在画扇阁外,眸子里透出三分老辣,目光远远望向三层阁楼上那间屋子。
    靖州堤坝就在潘湖上游不过三里处,他想起去年修葺堤坝的时候…
    杭州府尹高庆不识抬举,竟私下里作了一本修葺堤坝所用人工和物料的账目,想要上奏朝廷,弹劾他中饱私囊。那他便也没和高庆客气,得高人指点在这画扇楼里做了那机关,又用迷香美色引诱,将那高庆活活困死在楼中。
    思及此处,江镇嘴角勾起一道弧度,似是尝到了饮血的快感。却听得一旁江弘与他试探。
    “阿爹,当真要放火?”
    江镇微微回眸过来,“你心软了?”
    江弘忙是一拜,“孩儿没有。”
    “哼。”江镇冷笑,“可还是在怜惜那云松意?”
    江弘垂着的面色之中,闪过一丝紧张,还未答话,却听得父亲又道。
    “怪不得别人。怪就怪太子殿下只垂帘于她一人。你也看到了,阿爹原本是让卿卿去办这事儿的。”江镇说完,侧目过来见江弘那不争气的模样,“行了。人都要死了,你也别念着了。”
    “那丫头来路不明,就算是你想要她,也不过在江家做个媵妾。”
    江弘只又是一拜,“父亲教训得是。”
    一串脚步声响起,付成带着一干禁卫军踏过木头栈道,下了船舫来,对江镇道,“江大人,都处理好了。”
    江镇淡淡问起,“太子的人,都在船上了?”
    “十三司和太子带来的亲信,都在船上绑好了。江大人一声下令,便让他们去得利索。”
    江镇笑着,“付统领办事周到,晋王殿下果真没看错人。”
    付成咧了咧嘴,“不及江大人,大局在握。弃暗投明得正是时候。”
    江镇微微颔首,“那就放火吧,付统领。”
    付成一声令下,油浇过的木栈道顿时被火把点燃,火苗熊熊顺着甲板爬去了水榭阁楼之中…
    江镇望着眼前熊熊火焰,几分心满意足。方才对付成一拜,“那江某便先回去杭州了。有劳付统领善其首尾。”
    付成拜别,“江大人请。”
    **
    明英被绑在小厅的柱子上,看到屋子外头冲进来的火苗的时候,她直觉得这回真要完了…她身上什么气力都没有。屋子里其余几个下属,也一一都被付成算计,和她一样身中猝神散的毒,动弹不得…
    付成走前,从他们身上拿走了十三司通信用的狼骨哨。眼下就算能挣脱了绳索,怕是也求救无门…
    不过一晃眼的功夫,小厅里已然恶烟滚滚,明英被呛得咳嗽起来…
    眼见明火就要烧来跟前,一双白靴却出现在她眼前…
    是明循!那丫的爱干净,身上的东西从来都是白色的…
    “救…救我呀!”她虚弱出声,却见得一双笑眼从旁侧凑来她眼前。
    听那人还在玩笑着:“哎哟哟,你也有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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