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王怜枝走了过来,薄言发现,她有点儿控制不住自己的脚了。
    她的小腿微微发颤,心跳犹如擂鼓,浑身绷紧。她是水,那一刻,好似周身的水凝结成冰,遍体生寒。
    好在,手还没抖,不算太过丢脸。
    薄言将手放在腰上,握住了剑柄后,缓缓镇定下来。
    飞剑,对于剑修的意义是不一样的。她握着剑,就好似找到了主心骨。
    苏饴糖他们看到薄言握剑,心里头就咯噔一下,这就是他们不想面对的情况,一旦确定对方有问题,或许会引起激烈反抗,然而在这里头神识受限,灵气不能用,若个个如此,后续会更加困难。
    不过薄言只是握紧了剑,并没有别的动作。
    她甚至还挤出了一个笑容,故作轻松地说:“我有问题?”
    王怜枝点了下头。
    薄言直接坐下,掏出一枚玉简。这不是什么法宝,而是那种记录用的普通玉简,当年苏菁身上也爱携带这样的玉简,在里头写下自己的修炼心得。
    薄言闭眼,飞快地在玉简内留下了一段话。
    她也有亲人,有朋友,甚至于,她心里还偷偷爱慕着一个人。虽说剑修最爱的是剑,可她与他一起入门,一共修炼,既是竞争对手,又是同道挚友,她不会因为感情在比斗的时候剑下留情,却会在比试过后,与他一起分析剑招,一起进步。
    剑阁剑道功法不少,但他们都选择了沧浪剑诀,且都修到了第五层,原本以为,他们能继续下去,一直练到九层,走到更远……
    同是爱剑之人,剑道不孤。
    当然,这份心思薄言从未说出口过。
    因为她知道,他爱剑,胜过一切。
    她给亲人朋友都留了话,至于那个藏在心里的人,她想了想,还是算了吧。只希望自己能死得干净利落一点儿,不能被妖魔感染,也不能影响到他人。
    更不能,影响到他。
    薄言将玉简递给云听画。“麻烦帮我转交给我师父。”
    云听画接了玉简,心情沉重,他实在没忍住,说:“不会死的。”
    薄言浅浅一笑,“多谢。”
    她将软剑缠在手臂上,手里死死抓着剑柄,随后闭眼,说:“我可以了。”
    冥禾挤了过来,语气焦急:“到底怎么回事?”
    薄言身子微微一颤,却没有再睁开眼。
    王怜枝让冥禾后退,他取下薄言发上的白露花,握在掌心里一揉,便有一滴暗红汁水从他指缝里滴落,落在了薄言的额头上。
    水珠飞速滚落,冰凉的液体钻进她的脖颈里,也钻进了她的衣服。
    王怜枝的目光落在薄言握剑的右手上。
    白露花汁停在了她的右臂手肘处。
    他没有犹豫,直接出手,斩断了薄言右臂,薄言闷哼一声,她的手臂虽然断了,可手仍旧握着剑柄,以至于那断臂都还挂在剑上。
    她忍着痛,用左手想去握剑。可劈下寄生的裂虚妖,痛苦跟普通断臂比起来是翻倍的。妖魔寄生,哪怕宿主毫无察觉,在砍下的瞬间,依旧会带来难忍的剧痛。
    右臂断裂处的剧痛好似吞噬了她的神智,薄言的左手抖个不停,根本没办法去抓她的剑。那一瞬间,她忘记了一切法诀,忘记了可以隔空取物,识海里只剩下疼了,脑子里也只有一个念头,抓住剑,拿到剑就好了。
    她的剑,她的剑!
    苏饴糖和云听画都想上去帮忙,奈何有人比她更快一步。
    冥禾将软剑另外一端放到了薄言手中,那剑锋利,但是它是薄言的剑,哪怕握着剑刃,它也不会伤她。
    握住剑后,薄言才好似拥有了力量。她睁眼看到冥禾,颤声道:“你走开!”
    冥禾也不说话,就守在她身边,不管她如何催促,他也没走。
    那边,王怜枝满手血腥。
    他将薄言的断臂一点一点儿剖开,明明动作血腥至极,他却眉头都没皱一下,动作还显得十分优雅。他剥的仿佛不是手臂,而是一截竹笋。白露花也贴在那断臂上,顺着王怜枝的动作,一点点往下移动。
    就是小凤凰的琴声都显得急躁了许多,它在心头喊:“小可怜最讨厌血污了,他肯定要洗一万次手。”
    终于,王怜枝在那截断臂里找到了一个黑色骨状物。还好,运气不错,开局十分顺利。
    就是有些恶心。
    明明神识、眼睛都无法看见,却真的在里头摸出了属于裂虚妖的东西,那是——祭坛钥匙的一部分。
    “好了。”王怜枝一脸冷漠地站起来,他淡淡道:“妖域祭坛的钥匙就在人群之中,只要找到钥匙,我们就能破开祭坛出去,否则的话,大家都只能死在这里。”
    他用了传音秘法,声音和琴音混在一起,确保附近的人都能听到。
    这个消息传开,人群瞬间骚乱起来。
    王怜枝不管其他人,他松手,放开了白露花。本想施展个法诀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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