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皮的唇,却始终没能发出一点儿声音。
    彼时,远在平城慕家的逐星捡起来那个已经被她烧死的女人的弯刀,抛出去的瞬间,就刺穿了那个男魔修的胸口。
    盛大的火焰燃烧起来,淡金色的气流如芒刺一般,擦着那个人身体的每一寸,令他发出惨叫,最终沦为一地青灰。
    逐星迅速施展术法,牵引着淡金色的流火四散出去,将那制造了眼前这一片虚幻的黑的阵法,烧了个干干净净。
    可下一秒,她整个人却又急速下坠,落入了一方冰天雪地里。
    在那些冰雪顷刻间冻住她的双脚时,一根冰刺袭来,刺穿了她的腰腹。
    逐星吃痛,整个人都摔倒在雪地里。
    纷纷扬扬的大雪落下来,每一片飘落在她身上的雪花相融相结,交织成一道繁复的网,将她的手脚都束缚起来。
    “小画灵,我说过,你迟早会死在我手里。”
    应琥的声音在这样明明虚幻,却又显得格外真实的阵法环境里,显得缥缈又阴沉。
    他似乎是在笑。
    笑声一阵阵地传至她的耳畔,那样的语调分明轻缓,却教人听来,毛骨悚然,“你不是要救陛下么?他就在那儿。”
    逐星闻言,一抬眼,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山丘之上的慕羡礼。
    他仍然闭着眼,脖颈间的伤口还在流血,可他却始终好像无知无觉。
    逐星忽然想起自己刚刚见到他时,瞧见他眉眼间覆着的冰雪。
    原来应琥,一直将他放在这样的阵法里。
    封冻他的意识,也渐渐令他失去生机。
    “你再不救他,他可是会死的……”应琥的声音仍然是那么的沙哑,语气里还带着几分的幸灾乐祸。
    “待我找到慕攸,再回来收了你的灵力。”
    应琥似乎已经很确定,逐星会被他困死在这里,连带着那位曾对他恩重却也算计他最狠的帝王一起,他们都将死在这儿。
    或许应琥原本对于魏明宗尚留有几分恻隐之心,便是当年,他也没有想过真的要了魏明宗的命,可那位帝王,偏是自己放不下为帝的傲骨,最终自裁而死。
    而这千年漫长的时光,已将他最后仅存的那么一点良知都已经消磨干净。
    当年的恩已忘,唯有夺药之恨仍那般深刻。
    这或许便是他将自己的魂灵,献给阵法的代价。
    他不是魔,因为他原本就没有那么多的贪念**,这千百年来,他一直为之努力的,也不过只有一个目的。
    但他却已和魔修没有什么分别了。
    人命如蝼蚁,他这一生杀过的人已不计其数,他早已不在乎死在自己手上的人到底是谁了。
    便是魏明宗,也一样。
    在他这里,都已不是什么要紧的存在了。
    逐星听见“慕攸”两个字,她猛地抬头。
    冰凉的雪花正好落进她的眼睛里,却好似针刺一般,令她疼得再看不清周遭的一切。
    “应琥!”
    逐星的眼眶里已经染了血色,冰雪落在她的身上,身上的那一张网束缚着她的身体,越来越紧。
    她的眼前是一片红,不远处慕羡礼的身形在她眼中朦胧成了模糊的影。
    眼泪和血液混合着流淌下来,逐星几乎就要什么都看不见。
    她忍不住哭。
    后颈的符纹闪烁着,那几只小蘑菇跑出来,唧唧喳喳的围着她转圈儿,一个个地生长出手臂来,想要把逐星从那冰雪凝结而成的密网里拽出来。
    指甲深深地陷进冰雪里,逐星咬着牙,努力地想要挣脱开这雪网的束缚。
    她不能就这样被困在这儿。
    她要救陛下,要救云殊……
    第40章 不够听话(捉虫)
    即便逐星已经将慕云殊藏进了《天阙》里, 即便她已将那副画和晏灵川一同送去了距离平城千里之外的遥远海域。
    但她仍然担心应琥会找到慕云殊和晏灵川。
    逐星很着急, 很害怕。
    她的眼睛被那落下的雪花划伤,眼前拢着浅淡的血雾, 令她视线朦胧,看不真切。
    那几只小蘑菇仍然唧唧喳喳地飞在她的周围,想要帮她挣脱开雪网的束缚。
    但这到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逐星只能一点点地努力把手指从雪网逐渐缩小的缝隙里探出来。
    雪网越来越紧, 几乎就要把她全身的骨头就这样一点点地拧断,让她彻底被淹没在这一片大雪荒原之中。
    手指好不容易探出来,却被雪网收紧的缝隙卡着, 那是足以令指节断裂的力道。
    逐星强忍着眼眶里的眼泪,但积聚的泪花令她的眼睛也越发地看不清楚。
    她只能看见不远处的山丘上, 那一抹永远矗立的影。
    在这纷纷扬扬的雪色之间, 他身上的红,落在她早已被染了血迹的眼瞳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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