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
    宁衍甚至觉得让人去猜测也挺好,现下天下太平,也没有虎狼在他卧榻之下酣睡,正是立立威的好时候,让人多怕他几分,倒也方便他日后行事了。
    宁怀瑾对此无可无不可,他这些日子大多忙着在安庆府周遭奔忙。跟着宁衍送完宁铮回来后第二天,他便带着十里出城去了东山,只可惜那里人去楼空,原本的仓库和药田也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不知道是当初露馅时就处置了,还是宁铮背水一战时烧的。
    药田烧了后宁怀瑾还是没死心,又回过头去搜宁铮的王府。他派了不少人手,暗地里两线并行,一边搜罗长乐王府里所有的可疑物件,一边又派人去寻宁铮熟悉的大夫术士什么的。
    只可惜宁铮有心下药的年份太早了,宁怀瑾派人找了足有月余,也没找到什么端倪,长乐王府里更是没有他想要的药方。
    无论如何,宁怀瑾试图从宁铮这着手找到药方的想法是落空了,不免有些失望。
    宁衍到从来没寄希望于这个,听闻消息后也没怎么在意,看起来倒是比宁怀瑾淡定多了。
    “三哥人虽然不怎么聪明,但也不是傻子。当初京城里闹得那么沸沸扬扬的,他怎么会把药田留下当把柄。”宁衍说着翻过一页书,懒洋洋地道:“何况他本也不想看我好过,更别提研究解药了,皇叔完全是关心则乱,才寄希望于此的。”
    “话不能这么说。”宁怀瑾正在书案后看着一份安庆府下属的县衙税收账册,手里的笔还没来得及放下,下意识便反驳道:“万一他真傻呢。”
    宁衍忍不住扑哧一乐。
    这事儿这几天都快成宁怀瑾的心病了,他心里堵得慌,一提这个就不高兴,偏只有宁衍对宁怀瑾这种新奇情绪有兴趣,总要有事儿没事儿戳他两下才舒服。
    宁衍难得看到宁怀瑾这样明晃晃的不讲理,心里觉得好笑,却又不敢明晃晃地表现出来,只能勉强往下压了压唇角,一本正经道:“皇叔说得是,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谁知道三哥是不是真傻。”
    宁怀瑾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方才说了什么,他微微皱眉,一边懊恼自己不该说话不过脑子,一边又对宁衍的调笑十分不满。
    “陛下也看了太多话本闲书了,朝政都荒废了。”宁怀瑾挑了挑眉,说道:“臣这正好有一份历年来的粮税账目,陛下起来看看,也批复一二。安庆府的税收与朝廷中不同,陛下看看到底是暂且保留原状,还是要改成跟朝廷一样的。”
    宁衍一听他这又“陛下”又“臣”的,就知道他心里不高兴了,闻言忙抿了抿唇,微微坐直了身体,装出一副正经模样来,干咳了两声,说道:“我手疼,这点小事,皇叔批了就行了。”
    宁衍在宁怀瑾面前娇气极了,什么苦也不乐意吃,跟之前那个硬往敌阵里冲的陛下仿佛判若两人。这些日子以来,宁衍用“手疼”这个理由躲了好多次懒,宁怀瑾几乎每天要听他说个三五遍这句话,最初还心疼得不行,现在居然已经快听习惯了。
    “写不能写,看总可以看。”宁怀瑾看出他只是撒娇躲懒了,于是不吃这一套,只说:“如果陛下实在不想看,臣还可以念给陛下听。”
    宁怀瑾似乎铁了心要让宁衍起来做正事儿,放下手里的笔从桌后站起身来,径直走向软榻,就要去捉宁衍。
    宁衍心中警铃大作,登时紧张起来,等到宁怀瑾走到软榻边时便一把扔开手里的话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掀开毛毯,用脚背勾住宁怀瑾的膝弯,扑过去搂着宁怀瑾的腰,顺势往回一带。
    老实巴交的恭亲王压根没想到他会突然袭击,一时间完全没防备,脚下拌蒜地顺着他的力道摔在了软榻上。
    宁衍也没想到宁怀瑾这么容易就被他扯过来,意外之下也没收住劲儿,带着宁怀瑾在软榻上滚了两大圈,原本服帖的毛毯被歪歪斜斜裹在他俩身上,活像是把他俩网在了一起。
    “嘶——”
    宁怀瑾兜头被毛毯罩了个正着,又被宁衍搂在怀里,只觉得眼前一暗,什么都看不清了。
    宁怀瑾听见宁衍在耳边抽了口凉气,顿时心里一紧,不知道是不是疯闹的时候碰着了宁衍的手。他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手忙脚乱地把缠在两人身上的毛毯往下扯。
    “哪里疼了?”宁怀瑾忙问:“撞到手了吗?”
    两个多月过去,宁衍的手伤已经好了许多,虽留下了两道可怖的疤痕,但外头的伤口已经尽数愈合了。只是他的碎骨伤得太严重了,时不时还是需要程沅来给他针灸敷药。
    程沅虽然说过要让宁衍别怕疼,适当活动活动,但这种程度的撞击显然不在“活动”之列。宁怀瑾着急,可他俩人缠得太紧了,毯子一半被压在身底下,一时间都拨不开。
    宁衍伏在宁怀瑾身上,半晌不出声,宁怀瑾急坏了,不由得推了推他的肩膀,急声问道:“小衍,说话。”
    宁怀瑾心里自责不已,心说今天怎么就偏要跟宁衍犟那一嘴,搞得玩闹没了分寸。
    宁衍停顿了片刻,估摸着宁怀瑾是忘了要抓他去看账册的事情,才施施然道:“不疼。”
    宁怀瑾不太相信。
    宁衍单手支着床榻,从他身上撑开了点距离,笑眯眯地看着宁怀瑾。
    宁怀瑾下意识侧头看去,才发现宁衍很是有谱,只用右手手肘支在他旁边,根本没碰到自己的手腕。
    宁衍眨了眨眼睛,笑得很是狡黠:“我都说不疼了。”
    “那方才你——”宁怀瑾话说到一半便停住,反应过来宁衍八成是又来诓他撒娇的。
    “我好不容易焐出来的的热乎气都没了,觉得冷了而已。”宁衍眨了眨眼,睁眼说瞎话地倒打一耙:“皇叔得赔我。”
    宁怀瑾险些被他气笑了。
    不过八月一过,外头确实秋意渐浓,两场秋雨打下来,外头的草叶都黄了大半。
    南方的气候与京城不同,湿冷得厉害,不是多添衣服就可以了事的。宁衍本来就怕冷,这些日子确实越来越不爱动弹了。
    宁怀瑾心知说不过他,便推了推他的肩膀,试图让宁衍起来。
    “那我叫人再添个熏笼进来——快起来,青天白日的,像什么样子。”宁怀瑾说:“陛下不看账册就算了,我总得去看完。”
    “看什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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