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方才所有的温柔甜蜜瞬间灰飞烟灭,燃起了把怒火,眼睛瞪成铜铃,“什么意思!你不回来了?”
    余味沉默,一时间百痛锤击,脚步来回在眼下踏过,好似在将他的自尊和坚持来回践踏。血流不畅腿麻了,鼻头被朔风吹僵,流下了鼻水,他吸了吸,“对不起沫沫。”
    “余味,你这个大混蛋!——”周沫暴怒的声音哎电话里传来,都能想象到一只炸鸡毛发立起的模样,只是没几秒,在她急促的喘息后,又降低了音调,“算了,那就再等等吧,反正我都习惯见不到你了。”
    烦死了,爽约爽的我都有这个耐受力了,余味你可真厉害。
    一双柔软的手将余味的心脏捏紧,加大力道,嘭地一下血肉横飞。
    余味觉得自己的冷硬一下被枪决了,软在了电话里,明明那么不温柔的人,却把所有的温柔给了他。
    可他一无所有,无以为报。
    那个年余味没去美国,也没回S市,在地下室用网络打乱码电话给周沫,她丝毫没有怀疑。他在寒假前将身上的两万给了古都的人,剩下的答应年后给,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拿出这个钱,方法很多,比如年初八的时候丁柳柳再次提起,只是这次语气收起先前的得意,唯唯诺诺了一句,“别犟了,借你!借你!行吗?”
    “......你画室在哪里?”余味低下了头,随意扫了眼四周,目光空洞茫然。
    新年的街道颜色红火但人声冷清,北京的艺术街在傍晚就成了空巷,余味在一片乱错的弧线和夸张装饰里找到了画室“也”。
    什么破名字。余味吸了口气走进去,有点盲目,但是他没搞清楚具体的目的,他有点好奇丁柳柳要画什么,也急于想摆脱眼下这无解的金钱结,如果能快刀斩乱麻,他想快点开始有序的生活。
    他好像到了一个倒霉的轮回里,生活稍有点起色就掉入深渊,不断循环,以为是新世界,却发现不过是一个又一个换了面孔的丑陋过往。
    他曾以为青春期是他过的最阴暗的日子,可这次,他体味到人间至冷,才明白,家是什么,亲人是什么,而背叛又是什么。
    那天十点,周沫在补夜班前的眠,接到了余一书的电话,他声音似是含着喜悦,问:“沫沫,这几天买东西了吗?”
    “没啊?买什么?”她不知道,怎么突然来着这通电话。
    “哦哦哦,没事,在睡觉啊,”余一书笑了两声,“继续睡,实习很辛苦吧。”
    *
    余味在四月份才找到新的工,学业这么重,先前的工又一份份地放弃,最后只剩下丁思起成了他最后的雇主,钱包里的钱越来越少,他最后不得已退了租,站在街边惶惶无措,像被夺去了世界。
    宿舍里见他拖着行李出现在门口,全体石化,很快僵笑起来,“余味回来了啊。”
    濮金赶紧从床上颠起来,“我把东西拿了。”
    众人顷刻围向他的床,将堆摞行李床褥搬下来,余味的被子卷在最角落,上学期考完最后一门他没再回过宿舍。
    此刻看着处,没有任何亲切感,只是他不得不回来。
    他以为开学会好一点,比如吕同可能会还他一点钱,但是谁都没料到,余味的处分通知挂在了学校的公告栏,吕同的退学消息也从辅导员那里传到了宿舍。他不仅退了学,还因为欠了9万的住院费,被医院找到了学校。
    众人的心一下沉到了湖底,看都不敢看余味。
    余味一个人承担了债务,虽然他没提过,但是所有人都猜他最后一定是去做了模特,什么模特给五十万,不言而喻。
    宿舍的气氛一度凝重,濮金在余味睡觉时在他枕头底下塞了个信封,里面是很多张不同折痕的一万块,还有两张不和谐的绿钞,余味拿着沉甸甸的信封舒了口气,第二天塞回了濮金枕头底下。
    古默见他回来住了,叹了口气,说自己搞到了三万问他需要吗?
    余味说不需要了。钱很重要,他一直以来也好似在为了钱挣扎。只是在刷卡时,他见到卡里的巨额数字才知道自己的努力根本不是为了钱。
    是一份脱离余一书后还能拥有的独立。
    可他失败了,他没比周沫强在任何地方,遇到了困难还是要向家里求援,甚至好像连哭的资格都没,自作自受。
    他打了工后攒到的第一个2000块义无反顾地冲回了S市,他想要拥抱S市的夏天,拥抱她。
    作者有话要说:  太阳虽好,总要诸君亲自去晒,旁人却替你晒不来。
    ——梁启超 ???
    『作者有废话要说』
    上学时,老师不允许有错字,我努力写正确字。
    长大后,晋江不允许敏感词,我开始写错别字。
    人生兜兜转转,为了做一件事,我们会抛弃自己曾经的某一部分的教育。「毒鸡汤」
    我是为了强调,后续,我会故意写同音字以达某部分表达,我有时候用词是挺皇堵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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