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又背恩忘义,引狼入室,卑劣至此,倒还有脸来说我!”
    流芳与众宫女听得此言,眼中冷意微微散去,复又痛恶地看向鬼婆婆,显然是对萱娘之言深以为然了。
    鬼婆婆不由气急攻心,几欲晕厥过去:“好……那你倒是说说,宫主她中了你的定魂蛊后,分明沉睡在摘星台,为何眼下突然醒来?醒来后又为何仍是这般模样?!”
    夜光之下,水含烟漠然而立,曾经那双秋水似的双瞳之中空空荡荡,更无一丝情绪,仅有无尽血海。
    萱娘扬声道:“自然是宫主体内魔性扩散,冲破了蛊虫的控制。说到这里,我倒是要问你一句了,你不是带领众多姐妹前去寻那百花圣女吗?怎么眼下众姐妹不见,圣女也不见?独独有一个不知廉耻的你?如今宫主似醒非醒,将魔未魔,正是危急时分,再不以圣女之血入药,可就难以回天了……”
    众宫女听及此处,顿时躁动起来,眉目、言辞之间难掩焦急。萱娘扶着水含烟走至鬼婆婆跟前,微微俯身,逼视着她那双怒意勃然的眼睛,诛心道:“该不会……你把那圣女当做贡品,巴巴地给张靖山和了缘呈去了吧?”
    众宫女一听这个,立即勃然大怒,神智全无,异口同声向鬼婆婆讨伐道:“快将圣女交出来!”“交出圣女!”“无耻贱奴,不交出圣女,我等即刻将你挫骨扬灰!”……
    鬼婆婆坐在这片尖锐、愤怒的声音里,先是剧烈地发抖,而后疯一样地仰天长笑起来,笑出满眼冰冷的泪光,与满嘴冰冷的鲜血。
    萱娘洋洋得意的神色在这倨傲的笑声中迅速变冷,却敛而未发,她猛然站直,宣告道:“看看这贱奴嚣张的模样!眼里哪儿还有半点宫主的安危?!可怜我上百姐妹替她赴汤蹈火,最终却成了她攀附武当、峨眉的垫脚冤魂!今夜,她若执意不肯交出圣女赎罪,我便以她的鲜血祭天!”
    说罢,霍地夺过流芳手里的长剑,振臂向鬼婆婆劈头刺下。
    却在这时,风声疾啸,漫天枫叶在虚空之中发出震动神魄的激响,一个身着玄色男装的少女横剑在手,凛然立于鬼婆婆跟前,将萱娘刺落下来的剑尖缴落,扔向半空。
    萱娘虎口巨震,整个人后退半步,待看清面前人时,神魂大惊。
    如火的枫叶之下,面前人生着一双斜飞入鬓的眉眼,乌黑的眼瞳之中既媚色撩人,又英气勃发,萱娘几乎产生错觉,猛又去看这张脸身后的那张苍老、干瘪的脸——鬼婆婆的脸。
    一时之间心惊肉跳。
    便在她失神之时,玄凤手中落叶齐发,唰唰几声割裂了绑缚在鬼婆婆、白彦等人身上的彩袖。
    萱娘回过神来,面上又是一凛:“玄凤!”
    玄凤凌空跃下,身后紧随另四名影卫,将鬼婆婆一行严密地护于身后。
    萱娘冷嗤道:“就凭你们几个,也想把人带走?”
    玄凤未应,倒是缴下萱娘长剑的那玄衣少女应了,眉眼飞扬,口吻讥诮地道:“何止是将人带走,我们还想撕了你这张脸呢。”
    萱娘一张浓妆艳抹的白面赫然铁青,咬牙道:“你是何人?!”
    花梦微微沉吟,转头向负伤在地的白彦看了一眼,道:“我是姑苏唤雨山庄白大公子的表妹,孟华。”
    萱娘双目如隼,迅速又向白彦审视过去,见月色之中,他们容貌的确有几分相似,一时信疑难定。
    花梦又道:“我表哥情系贵宫宫主多年,一闻贵宫有难,立即跋山涉水,不远万里而来,只为能在危急关头助贵宫宫主一臂之力。你们倒好,非但不以礼相待,反而兵戈相向,不分青红皂白将我表哥重伤,这等待客之道,实在令人齿寒。”
    众宫女听闻此言,纷纷面面相觑。
    流芳眼底神思浮动,向白彦质问:“你果真是唤雨山庄的白彦?”
    白彦因受水含烟掌风重创,真气紊乱,神智已有些昏昏不清,闻言却硬是强撑起几分精神来:“你让那妖妇将蛊虫取走,问一问你们的宫主,不就知道我是不是了。”
    流芳听他又一次提及“噬心蛊”,且一副笃定了萱娘下蛊的神色,胸口突突几下,强辩道:“宫主先前出手伤你,并非是中了什么噬心蛊,被萱娘控制,而是体内魔性未除,你休要胡言乱语。”
    白彦冷笑出声,俊美白皙的面庞上带着满嘴鲜血,分外摄人心魄:“魔性未除?那怎么没见……她向你们动手?”
    流芳一震,复看回水含烟,胸口心跳愈发慌乱。
    花梦趁势又道:“明明是被歹人蛊惑控制,成了人家的刀枪,却偏说什么魔性未除。明明真正的忠臣赴汤蹈火,冒死找到救人的圣女之血,却被诬陷成卖主求荣的叛贼,连一句分辨的机会都没有,便遭到赶尽杀绝。如今峨眉、武当、红叶堂、明月山庄乃至天星派都在向着你们磨刀、挥剑,你们不齐心合力,戮力应敌,反倒听信谗言,同室操戈!愚蠢至此,也配称中原第一魔教,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这一番话,有如疾风骤雨,刮得人人面色俱青,萱娘横眉怒目,猛地扬起嘴唇无声疾念,立于她身旁的水含烟霍然高振双臂,瞪着一双腥红的眼瞳,欺身向花梦杀去。
    漫天枫叶霎时又发出雷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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