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宋知欢微微眯了眯眼,褪去了从前的肆意玩笑,到底是前朝世家遗女倾尽一切教导出的女儿,神情之锐利竟让床边理着纱帐的柔成微微怔了一瞬,然后垂着眸将纱帐轻轻放下,悄然退在一边。
    纵如此,她口中却语气温柔地哄着女儿,“额娘一贯最疼爱遥儿了,不是吗?阿玛还说,遥儿是他的小福星,怎么会不疼爱遥儿呢?”
    说着,她有缓缓笑了,道:“遥儿有了弟弟,就是大姐姐了。以后要对弟弟好点,等弟弟大了,他也会保护遥儿、照顾遥儿呀。”
    翼遥重重点了点头,宋知欢又轻声道:“遥儿若真担心额娘不喜欢你了,下午尽管自己去问额娘啊。遥儿,你要记住,无论何时,不要听了外人的挑拨来对亲近的人产生质疑,这会让你亲近的人伤心的。”
    小小的翼遥听得懵懵懂懂,下意识鼓起了小腮帮子,认真思考着。
    忽然,她好像想通了什么似的,小手握拳往空中挥了一下,道:“遥儿明白了!春杏是坏人!她在挑拨遥儿和额娘的关系!阿娘你放心吧!遥儿不会上当的!”
    宋知欢轻挑眉梢,“哦?遥儿几时都知道‘挑拨关系’了?”
    翼遥郁闷地伸出一根白嫩嫩的手指头碰了碰阿娘,道:“阿娘!遥儿已经四岁多了!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娃娃了!”
    “哦,原来遥儿都四岁多啦。”宋知欢笑了,说着,又眯了眯眼,严肃了起来,“那,遥儿就要有个姐姐的样子,知道吗?不可欺负弟弟,弟弟是弟弟,是要在以后保护遥儿的,不是给遥儿你玩的!把你那想捏弟弟脸的小手指头给我收回来!小孩子的脸是不可以捏的,知道吗?你要是想要有个乱流口水的弟弟,你就尽管捏弟弟脸吧!”
    翼遥一下愣住了,瞪大了眼睛:天呐!要是有个乱流口水的弟弟,我爱新觉罗·翼遥在小姐妹们里就再也抬不起头啦!
    最好面子的小格格捂住了自己的脸蛋,下定决心要保护弟弟嫩生生的小脸,她绝对不想拥有一个口水乱流的弟弟。
    一面下定了决心,翼遥就再也忍不住困意了,打了个小哈欠就慢慢睡了过去。
    宋知欢却躺不住了,等女儿呼吸变得绵长悠远,宋知欢悄悄起身,一下子掀开了床帐,顷刻间一身温柔洗尽,竟有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锐利气势。
    “主儿。”柔成忙道:“您怎么了?”
    宋知欢冷着面色吩咐道:“服侍我更衣,将我旧年誊写的那一篇出师表,并书架上那个藤条匣子取过来。”
    柔成轻轻应了一声,唤了云若过来服侍宋知欢更衣,一面亲自过去为宋知欢取东西。
    清宫春日的中午只会沉寂半个时辰,然后整个内廷就都醒了过来。
    翼遥比起别的孩子而言午睡的时间长些,醒来的时候天气已不比午时炎热了。
    小格格被梅子牵着手缓步往四福晋房里去了,宋知欢慢慢默出几卷清静经,然后随意撂在一边,倚在炕上信手翻着那一卷《战国策》。
    ——不是她瞎说,清朝活了这些年,仔细算算她竟是第一次真正接触到如此卑劣手段,一时心中气愤是有的,却也有些兴奋。
    她,宋知欢,伟大的咸鱼之神的信徒,终于被坏人盯上并且真正被下手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我宋知欢出息了!
    激动的心情还是要平静的,毕竟她要是再心情不对下去,柔成都要急疯了。
    “……靳尚为仪谓楚王曰:‘拘张仪,秦王必怒……又谓王之幸夫人郑袖……”宋知欢眯了眯眼,噙着笑意问身边的柔成:“你说让你大格格临这一篇字如何?”
    柔成失笑,“格格识字算快得了,但这样多的字,格格如何写的出来。”
    “莫要小瞧她。”宋知欢轻轻叹了口气,“这小丫头聪明着呢,就是一日净想着偷懒罢了。”
    “不过有一点,她必须知道。”宋知欢慢慢起身行至书案前,研墨提笔,“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楚怀王拘张仪只背出来便可,这句话,就要正正经经写上一页纸。”
    柔成微微拧眉,“未免太多了些,格格还小,小手握不住笔。”
    “她阿玛命人给她量身打造了一套小号毫笔,还不够她用?”宋知欢自一旁执了扇来慢慢往纸上摇着,一面斜睨柔成一眼,“慈母多败儿,虽然你们身份不同,但也能套的进去。何况翼遥身份不同,注定身边要有许多人迎往奉承,天家孙辈,她未来少不得一个郡主的头衔,有些事情,人心、世事,她必须明白,且要比我更明白。”
    “我不会教孩子,母亲那一套,深宫之中我也搬不来,好在这孩子本性善良,仔细养着,也不怕养歪了。”宋知欢徐徐叹了口气,“这边我注意着,翼遥身边的事便要由敏仪来了。”
    柔成笑道:“其实咱们格格已然十分聪慧,只是年龄尚幼,难免顽皮。”
    宋知欢摇摇头,道:“不是不许她顽皮,只是她总要有分寸,心里要有底,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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