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时,才发现夫君竟然将她那一壶的药酒饮了大半了。
    女郎中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便问夫君喝了之后感觉怎么样,崔行舟此时靠卧在软垫子上,垂眸似睡了般,直到眠棠去推他,他才说道:“有些苦……”
    眠棠便就着壶嘴儿喝了剩下的半壶,然后品酌下道:“的确是有些苦,那下次要不要加些冰糖?”
    崔行舟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闭眼假寐,可是眉头间却微微紧缩,似乎不耐酒力的样子。
    眠棠当他困了,便自顾自去吃先前煮好的温泉蛋,其实配了咸食吃,那酒的味道还好。眠棠想起自己使用的那些金贵的材料,一点也没舍得浪费,把剩下的那点子酒都喝干了。
    待得吃完了,也不知是不是温泡了泉水的缘故,眠棠觉得身上有些发热。
    于是便迷迷糊糊地靠在崔行舟的身旁。
    夫君的身上传来温热气息,还有他身上独有的类似檀香的味道,却让眠棠更加浮躁了。
    于是她伸手搂住了崔九的脖子,软绵绵地叫了一声“夫君”……
    这慵懒的叫声,伴着一阵香气钻入了崔行舟的耳廓。
    他猛然睁开了眼,眠棠半醉之间,这才发现夫君不知为何,眼睛都泛着血红!
    眠棠不由得起身俯看着夫君,洗得嫩白的脸儿,泛着亮光,似乎吸引着人去品酌其中的嫩滑一般。浓黑的长发从耳侧倾泻下来,落在了崔九的枕边,更撩拨着他的面庞:“夫君你……”
    她本想问:“夫君你可是身有不适?”可话还没有说全,崔行舟突然伸展长臂,一把将她揽在怀里。
    眠棠可以看见,夫君的喉结在上下微微发颤,握着她的手,也滚烫滚烫的。
    接下来,他突然起身,抱起了柳眠棠就往那小帐篷走去……
    碧草以为夫人不舒服,急急也要跟着进去伺候,可是还没等挨近小帐篷呢,就听到九爷略带粗哑一声:“都别进来!离得远些!”
    碧草还在发愣,芳歇倒是机灵,赶紧拉着她离开了小帐篷。
    待得过了一会,那小帐篷里传出隐约的动静时,碧草才醒腔过来,小丫头的脸涨得红红的。赶紧拉着芳歇又走得远些,出了围着水池子的屏障外。
    可是等出了屏障,碧草眼尖,居然看到小厮莫如紧挨着锦布围屏,耳朵紧贴着听声,那表情就好似被人睡了自己的老婆一般的痛苦震惊。
    碧草不客气地伸手拧了他的耳朵,小声道:“九爷跟夫人休息,你这厮伸着脖子听什么呢”
    莫如懊恼地大力弹开她的手指,气哼哼道:“你懂个屁!”
    若是别的浪荡公子,像这等野浴游玩,跟妾侍白日里荒郊野外的嬉闹,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可那是他的爷——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淮阳王啊!
    他主子是那样的人吗?谁不知淮阳王有坐怀不乱的气度,并非沉迷女色之人!是以莫如极度的震惊后,认定了是那个女贼子动了什么手脚,勾搭了他的王爷!
    他有心去解救王爷,免得王爷一时冲动酿成大错。可是方才淮阳王吼着碧草的话,他也听见了。
    身为下人,怎么好贸贸然搅闹了主子的乐子?
    一时间莫如便如烫了脚的蚂蚁,在围屏外来回转。
    奈何那帐篷离得围屏甚远,除了初时那柳娘子传来几声惊叫外,剩下的时间里,都是时有时无的。
    加上那两个小丫头认定了莫如有什么不良的癖好,跟母鸡一般将他哄撵开了。
    但是在半个时辰后,莫如实在是忍不住了。
    他直直冲入了围屏,准备去小帐篷外问问王爷的情况,若是王爷真着了道,他也要尽职解救呀!
    于是他一边走,一边试探叫着王爷要不要饮水,结果莫如一片赤胆忠心,只换来主子干净利落的——“滚出去!”
    那一声慵懒里又带着千万的不耐烦,莫如只能灰溜溜地滚出了围屏,被那两个闲坐的丫鬟吃吃笑。
    淮阳王的确是着了道,而且他千万分地肯定是那酒的问题。
    他年少求学时,也曾跟同窗一同交际为乐。那些个席间作陪的舞娘歌妓一类,惯使的手段也是用些助兴的药物在酒里面。
    那些个公子哥也是知道的,不过是半推半就,趁着酒兴玩闹一场罢了。崔行舟起初不知道时,曾经误饮过,当然清楚那种血脉翻涌的滋味。
    可他并放纵之人,甚至最喜爱某些方面比和尚还要清规自律。只是那时,满酒宴的荒唐,却只有他一个清明而岿然不动的,甚至厌恶地推开了投怀送抱的姐儿。
    那等子定力,让同行之人钦佩到底,人送外号“赛下惠”。以后再有此类玩乐,大家都有意识地避开他。
    毕竟放浪形骸时,却有一个人在一旁目光清明,跟在羊圈外看牲畜似看着你,这种滋味谁也受不了。
    这倒不是崔行舟特意秉承君子之道,而是他觉得若不能任意控制自己的欲念的话,与那些爬虫牲畜何异?
    崔行舟是个天生掌控欲极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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