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分立,绿芒交织,形成一个奇怪的图案,浮在他身前。
    那九道金光冲天起时,玉骨珠绿芒也大作,将晏沉渊包裹其中。
    他想了想池南音俏生生的小脸,轻笑着阖上双眼。
    眉间竖纹如血痕,唇畔浅笑含慈悲,他如佛如仙,似圣似神,独不似凡人。
    血池中的那方魂契浮出血水表面,立在他跟前。
    晏沉渊伸出修长手指,探入魂契中。
    魂契如水,荡开一圈涟漪。
    浩浩汤汤,慈悯如梵音的古老咒语,回荡在长老院中——
    “献吾之骨,降天定地,献吾之血,饲魂养契,献吾之灵,祭祖祀神。诸世万物,得吾号令,大乾龙脉,定!”
    天地崩色,海覆山倾。
    林中兽逃散,海中鲸潜底,山间月黯去,银河星倒转!
    那伏藏于深深山脉之下的冤魂啊,发出撼动山岳的悲惨哀啼。
    那静守于皑皑厚雪之下的白骨啊,喊出不甘为囚的凄厉尖啸。
    那盘桓于幽幽峡谷之下的咒怨啊,吼出同归于尽的绝望嘶鸣。
    九道金光冲天起,破厚土,出人世,上云宵,啸苍穹,欲与晏沉渊,玉石俱焚!
    晏沉渊面色慈寂,眉心红痕如活血缓缓流动。
    他睁眼,眼中似有浩瀚天地,眼中似,空无一物。
    只是他的口中不断地溢出着殷红刺眼的鲜血,他探入魂契的手指皮肤寸寸龟裂。
    “归!”蓦然地,他厉喝一声!
    只是被拘了整整三百五十余年的天地灵气,岂甘再度沦为阶下之囚?
    他们垂死挣扎,要挣出晏沉渊的掌控,电闪雷鸣间,天地变色。
    血池开始翻涌,血池底下的石板破开,鲜血倒灌进地下,浸透了如山白骨。
    祀岳渊。
    祀岳渊底下传来令地动山摇的咆哮,有道血光直冲而上,似要逃离!
    晏沉渊抬掌,拘来血光握于掌心,引了佛钏绿芒将其擒住!
    血光在绿芒间剧烈挣扎,知道无法逃脱后,发出震碎穹顶的怒吼咆哮!
    长老院穹顶上那十方神王图坍塌崩裂,巨石掉落,飞砂转岩。
    残壁断垣间,可见上方,正是王宫金殿。
    金殿穹顶上的五爪金龙,龙目睁眼,凛凛天威,正对着祀岳渊,逼视着那道血光。
    天地间九道金光,齐来此处来。
    只不过它们不是前来臣服,它们,逼往国师府!
    逼往池南音!
    它们知道,晏沉渊并非废人。
    它们知道,只要晏沉渊改变心意,这世上还会再有晏氏一脉生生不息地传承下去!
    它们知道,唯有杀了池南音,才能得到最最彻底地解脱和自由!
    “尔敢!”
    晏沉渊冷声怒喝,凌空跃起,一掌碎了金殿穹顶,悬于月下。
    他背后血光大作,朱赤一片,映红了半边天。
    逼向国师府的九道金光被他生生拘来!
    但他已是双目赤红,脸色雪白。
    展危站在偌大的金殿广场前,望着正力挽狂澜的国师,清泪满面,悲痛欲绝。
    国师一脉,得天独爱。
    晏氏一族,得天独恨。
    晏族之人自出生后便由长老院于血池净洗,那血池里蕴含着魂契之力,说是净洗,不如说是缔约。
    若哪个新生儿没有去缔约,生下来后则活不过十日。
    当晏沉渊还是婴儿之时,便已在骨血肉魂里烙上了不可逆改的契约。
    这道契约是:晏族之人,身承龙脉,命守大乾,魂忠天子,若违此誓,骨碎血尽,日夜不宁!
    命守大乾魂忠天子很好理解,身承龙脉则是说,国师血骨与龙脉一体同在,生生相息,感同身受。
    国师镇着龙脉,龙脉不甘受制苦苦挣扎,国师便也能感受到龙脉之痛。
    晏族之人以凡身肉胎之躯,纳天地,承苍生,镇龙脉,日日夜夜,每时每刻受难。
    世人将这种“受难”美其名曰为,祈福。
    为天下祈福,为苍生祝祷,为大乾守运。
    也正是如此,晏族之人从来短寿,没有能活过二十五岁的。
    已逆天地,难道还想与天地同寿么?活该早死!
    这不是契约,这是不平等条约,晏沉渊至今不明白,三百五十余年前晏家的祖先,到底何以愚昧至此,听信了大乾王朝开国皇帝的蛊惑欺骗,立下这等又蠢又毒的誓言,荼害后世子孙足足十五代!
    三百五十多年了,晏家之人一直被这道契约禁锢,一如那些深伏于大地之下的龙脉,被晏族国师禁锢一般。
    龙脉与国师,都不得自由,都在受炼狱之苦,都别想好过!
    但晏沉渊与以往国师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他是历任国师中天资最高之辈,甚至隐有超越最早那位先祖的趋势。
    他不乐意这么做,不

章节目录

男主白月光她和反派HE了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凡人书只为原作者池南音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池南音并收藏男主白月光她和反派HE了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