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好用多了。
    沈时钦看着这个正在绞尽脑汁跟他推荐橘子冰的少女,他忽然皱了皱眉,嘴里发出嘶的一声:“怎么办。”
    少年微杵着眉头,“还是有点疼。”
    虞阮顿时紧张了起来。
    能让沈时钦这么能打架的人说出疼这个字来,他脸上该是疼得有多厉害呀!
    她焦急地道:“那怎么办呀,要不要我去药店买点药膏——”
    “不用。”他把冰杯握在手里,低垂着眼望进她清亮的眸子里,“你帮我吹一吹,好不好?”
    他向她弯腰,把红肿的右半边脸递给她。
    虞阮有些迟疑。
    她拿不准沈时钦是在说认真的,还是又只是在逗着她玩儿。
    但他今天这么不开心,她就当哄哄他,应该也没什么的吧。
    沈时钦见虞阮没有动作,也不打算强求,他刚想直起腰肢,女孩子却拉住了他的手臂。
    少女温热的气息轻轻柔柔地扑在他脸上,右半张脸一阵酥麻。
    她回忆着小时候摔伤时外公跟她的话,较真地哄他:“这样吹一吹,痛痛就都飞走啦。”
    她是很爱干净的小姑娘,身上带着淡淡的香,说话时嗓音糯糯的,连语气都像是在哄孩子。
    以往每次跟沈遂安发生争执,他总是难以控制内心的戾气,急切地寻求一个出口发泄。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算不上什么好人,学校里对他的传言也并不都是假的。
    但今天,沈时钦忽然觉得,或许他所需要的发泄方式,只是站在入冬后的屋外,让一个小姑娘对着脸吹吹风。
    *********
    沈时钦拿着冰杯走的时候,里面的橘子冰已经化了大半,剩下的碎冰泡在橘汁里,他打开喝了一口,酸甜的橘汁滑进喉管。
    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墙根处站了一会儿,又重新站出来,转身走回虞阮家楼下。
    她房间亮了灯,少女纤瘦的身影隐隐绰绰地倒映在窗帘上。
    口袋里的手机传来一声响,沈时钦拿出来一看,是虞阮发给他的信息。
    【你到家了吗?】
    沈时钦唇角上挑了一下。
    他想起走之前,小姑娘看向他时担忧的眼神,像是生怕沈遂安还在那里蹲守他,他没地方去,最后只能流落街道,在公园的长椅上对付一宿。
    他回了她一句:【到了,快点睡觉。】
    【知道知道,我都已经躺进被窝里啦。】
    沈时钦笑了笑,抬头看向窗帘后面那抹依然坐在桌前没动的身影。
    不听话的小骗子。
    他站在初冬的冷风里,直到看见女孩房间关了灯,才抬腿向街口走去。
    屋里很安静,沈遂安早已经走了,沈氏发展到现在这个地位,他肩上担的事不少,恨不得一天能多出二十四个小时,只有沈爷爷还坐在一盏白炽灯前。
    沈时钦脚步一顿,他抿了抿唇,走过去叫了他一声爷爷。
    “哦,时钦回来了。”老人如梦初醒般抬头,站起来拿爬满了皱纹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快回屋去了,这手冰的,我给你倒杯热水去。”
    “您可以跟他回去。”
    沈时钦低头看着那只绕着白炽灯来回盘旋的飞蝇,他嗓音沉稳,“我没有关系,能照顾好我自己。”
    沈爷爷拿热水瓶的手颤了颤,直到热水溢出杯子,他才终于回神地把热水瓶立起来放好,苍老着声音道:“不了,时钦呐,不光是为了你,我是过不去我心里这关啊。”
    “宋媛对我有恩,我没能对得起你妈,不能再对不起你了——”
    他那时在外犯了老毛病倒在路边,是宋媛这姑娘好心,把他送去的医院,这才救了他一条命。
    他年纪大了,夜里时常想起那些旧事,想着要没有这茬,她也不会认识他那混账儿子,更不会发生后来那些事,年纪轻轻地没了,只剩下时钦这么个孩子。
    要是连时钦都照顾不好,等他到了底下,可就再没脸见宋媛了。
    沈时钦喉头动了动。
    他拿了橘子冰回房,走进温暖的房子里,碎冰融化的速度更快,杯子里只剩了杯晃荡的汁水。
    他道:“无论将来怎么样,您永远是我爷爷。”
    —
    江昔先前说着工作上有事没时间回家,但周六下午,她还是拖着行李箱走进了家门,久违地抱了抱自己的女儿。
    她刚下飞机,眼里难掩疲惫,但还是振作起精神拿起虞阮这段时间的试卷,想给她做做分析。
    虞阮看着江昔眼下的青黑,她轻声道:“妈,你先去睡一会儿吧,晚上再讲也来得及。”
    “也好,”江昔敲了敲酸痛的颈背,她看见虞阮收拾完放在旁边的书包,道,“下午还有补习吧,那你先去,晚上妈妈接你去吃大餐。”
    “马上就要月考了吧,你认真听课,考得好妈妈还有奖励要给你。”江昔笑着跟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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