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烈之处,向死而生。
    大殿屋门半敞,似乎被风吹开了一条缝。
    少女叩了几下门扉,见无人应答,便推门而入。
    在外边瞧着灯火闪烁的,原以为是膳房,未料这大殿竟是摆着牌位的祠堂。
    牌位上刻着锦丹王妃的字样,供桌前还点了三根蜡烛。
    江月旧一只脚跨在门槛内,一只脚迈在门槛外,进退两难。
    既然路过了,不进去上柱香好像说不过去。
    可供桌前并无香坛。
    少女望了望四周,跑到树下折了枝花,然后恭恭敬敬摆在了供案上。
    没等她虔诚地拜上一拜,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阵沉重脚步声。
    江月旧胆小,下意识就钻到牌位后边躲了下去。
    等来人进了屋,少女方反应过来。
    她又没做亏心事,为何要躲躲藏藏的?
    男人高大的身影投在墙壁上,被烛火照的有些孤寂。
    “母妃,今日是儿臣的生辰。”
    江月旧听出这是胡尔伊漠的声音,刚欲钻出去的半个身子瞬间又缩回原位。
    他这语气,显然不大愉快啊。
    万一一个不高兴,拿她开涮怎么办?
    “你猜儿臣今日收到了个什么生辰贺礼?”
    祠堂空荡荡,无人回答。
    胡尔伊漠轻笑,哪怕看不见他的表情,江月旧也知道,那定是个阴森可怖的笑容。
    “您最爱的王上,终于快要不行了。”
    第24章 贰肆
    锦丹王的王后是从中原掳回的郡主,这件事儿江月旧以往在茶馆听书时就有所耳闻。
    可胡尔伊漠口中所谓的母妃,显然不是中原的那位王后。
    “您从未在乎过儿臣,至死惦记的都是王上。现如今,他病入膏肓,马上就能下去陪您了。”
    男人的语气淡漠而冷酷,明明在谈论亲生父亲的死期,却犹如在说路边的一只蚂蚁。
    “王上一死,锦丹无主。”
    胡尔伊漠放慢了语速,一字一句道,“从此以后,儿臣便是锦丹的新王。”
    蹲在牌位后的江月旧倒吸一口凉气。
    完蛋了,她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几乎是霎那间,少女被腾空拎起,然后狠狠摔向门框。
    力劲之大,足足吹灭了一根蜡烛。
    “你不该出现在这儿。”
    胡尔伊漠揪住她的衣领,拖着人扔到大殿中央。
    随着男人的动作,供案上的花枝震颤,洒得少女发鬓上尽是赤色的花瓣。
    江月旧此刻顾不得伸手拂去,因为她的手臂,就在方才被摔折了。
    胡尔伊漠高大的身躯蹲在少女面前,瞧见她白皙的面容上,泪痕斑斑。
    男人抬手粗鲁地拭去一串泪珠子,“哭也没用,今日你必须得死。”
    江月旧狼狈地扭开脸。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个屁。
    “我才没哭,这是疼的掉眼泪。”
    少女恶狠狠剜他一眼,开始破罐子破摔。
    “莫名其妙把我绑来沙漠,又莫名其妙让我救人,现在还莫名其妙就要杀我。大殿下,真正病入膏肓的人,恐怕是你吧。”
    胡尔伊漠见她越说越激动,几片花瓣从发鬓落到耳后,模样又滑稽又可怜。
    男人心里那股戾气倒是无端消解了几分。
    这是头一次,有人在他母妃案前献了花。
    还是母妃最喜欢的丹桷。
    “死到临头,激将法也救不了你。”
    “那怎样,怎样才能救我?”
    江月旧方才还凶悍的语气登时软乎下来,带着丝哭腔,怯生生地开口问。
    胡尔伊漠愣住。
    她是唱戏法的不成?变脸变得忒快了点。
    “守口如瓶行不行?乖乖听话行不行?当牛做马行不行?以身相许行不行?”
    眼见男人无动于衷,江月旧终于破了功,哇地一下哭出声来。
    她还这么年轻,一个男人都没睡过,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以身相许,可以。”
    胡尔伊漠一面说着,一面捏住少女的肩,手上突然使劲,将那脱臼的胳膊给拧了回去。
    “啊啊啊啊!”
    江月旧猝不及防,眼一黑,一头栽倒进男人的怀里。
    连着鬓上的红蕊,落了满袖。
    一夜无梦。
    第二日江月旧醒来时,辛叶正候在一旁,“您可算醒啦,容玉公主在外头等了有半柱香了。”
    “等我?”
    “是呀。”
    少女赶忙爬起来,胡乱梳洗几下,然后匆匆出了屋子。
    胡尔伊漠可吩咐了,往后再有人来看望菱华,都交给她想办法打发。
    容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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