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放弃最后一点幻想:既然老爹明知自己的痛苦还无动于衷,父子亲情尚且抵不过虚无缥缈的“荣光”“脸面”,那么他又何必再继续折磨自己?
    所以,林家父子的这场谈话势在必行,而且哪怕是最坏的结果,对林家良而言也是利大于弊。
    烧烤大会结束后,吴云等人陆续散了,度蓝桦和肖明成也返回屋子里梳洗,像往常一样准备休息。
    男人的梳洗总是更简单点,结束后的肖明成照例坐在炕桌边看书,度蓝桦则在不远处的梳妆台前拆卸首饰。
    他翻了两页,结果脑子里却没留下什么。
    空着的左手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敲了几下,肖明成有点看不下去了。
    又过了会儿,孙青山和李卫疆回来报信儿,说林家良和他爹确实没打起来,不过说话的声音明显有些大,后来好像还哭了,然后就在家里睡下了。
    林老爹倒是没睡,只缩在墙角吧嗒吧嗒抽旱烟,又连连叹气,好像还被林老娘淌眼抹泪地骂了几句。
    “都是兄弟,咱们也不好太听墙角,看闹不起来就散了。”
    肖明成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摆摆手让他们也回去歇着。
    收拾完的度蓝桦去他对面坐下,笑吟吟道:“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肖明成索性撂下诗集,又拿了个蜜桔在手里慢吞吞地剥,摇头叹道:“你这份把握人心的本事,倒叫我有些想起无色来了。”
    是不是常年琢磨案子的人窥探过太多人性善恶,所以才这样稳准狠?分析起来冷静到近乎冷酷。
    度蓝桦失笑,“我的本事可比人家差远了!”
    肖明成剥橘子的手顿了顿,又继续剥,“之前你说,感情都需要经营,这个说法倒是有趣。话糙理不糙,听起来有几分不近人情,可细细琢磨,倒也有几分味道。”
    “对吧?”度蓝桦拿起他剥完的橘子,将上面白色的丝一点点挑下来,“感情这种东西看似无理,其实是最讲理的。就拿爱情来说吧,民间有句俗话叫剃头挑子一头热,那是不成的。又有句话叫两情相悦,可见这是需要有来有往的事情。又说门当户对,这就是说来往的情要相互理解,不然你讲柴米油盐,我说风花雪月,两人压根儿谈不到一块去,天长日久的,情分自然就淡了。”
    她把剥得光溜/溜的橘子摆在桌上,继续道:“其实说白了,感情也跟做买卖一样,只不过市面上的买卖是看得见的财物交换,而感情则是看不见的满足感。”
    “满足感?”这个词汇肖明成是第一次听说,虽然陌生,但略一琢磨已有几分体会。
    “是啊,”度蓝桦点头,“像你当官,辖下百姓安居乐业,你心里高兴不高兴?陛下看到你治理有方,高兴不高兴?这就是满足感,不能切实拿出来看,但确实存在,而且很重要,甚至很多时候比财物更重要。
    同样的,孩子和爹娘、丈夫和妻子相互理解,都觉得对方很厉害,替对方骄傲,感情自然就越来越浓。不然一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什么情分也都给磨没了。”
    肖明成点头,笑道:“你以前很少说情,今儿讲了这一大篇,倒是很新奇很有道理。”
    “那是!”度蓝桦有点小嘚瑟,“我不说,可不代表我不懂。”
    这小模样怪惹人爱的,弄得肖明成低低笑了几声。
    烛火摇曳,照的人面如玉眸似水,他今晚喝了点酒,又与人大谈“情”,难免多想。
    肖明成忽然想起方才度蓝桦说的“一个说风花雪月,一个说柴米油盐”,脑袋一时有点晕,鬼使神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相貌丑陋胸无点墨,你还”
    话还没说完,他就骤然清醒,忙收住话头,后悔不迭道:“无事……”
    然而已经晚了,度蓝桦颇有几分惊讶地看着他,然后就笑趴在桌上。
    “多少岁的人了呀?还问这种问题,如果?假设?这样的话本来就没有任何意义。”
    她简直要怀疑肖明成喝的是假酒,这种小儿女情状的患得患失真的不是他的风格!
    肖明成仿佛刚醒了酒一样,也很不好意思,红着脸摆摆手,“只是有感而发而已,你只当没听见吧。”
    度蓝桦却不肯轻易揭过,甚至觉得罕见犯傻的肖明成蠢萌蠢萌的。
    “说出来的话,泼出去的水,怎么能当没听见呢?你既然这么问了,肯定心里这么想过,左右现在无事,就当闲聊了吧。”
    见她摆出一副严肃的探讨的架势,肖明成心里略舒服了点,主动倒茶,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谁知就听对方道:“其实我觉得这个问题你应该先问问陛下,如果你是那个熊样的话,他会不会选你做官儿?”
    肖明成:“……”
    他真的后悔了!
    果然喝酒误事!
    度蓝桦却突然来了兴致,滔滔不绝道:“如果你真的内外皆草包的话,说不定连殿试都进不了;退一万步说,就算你能进了最后一关,陛下也肯定看你不顺眼,而且你也说是【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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