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带不走了。
    这样的情景确实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但度蓝桦本人也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
    她冲无色挑了挑眉毛,似笑非笑道:“你是不是觉得肖大人一直爱民如子,看重名声,绝不会做出违背民意的事情。所以只要百姓们替你抱不平、为你闹事,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他就不敢动你?”
    无色的嘴角扯了扯,说不出话,但眼神确实如此。
    度蓝桦的笑容忽然嚣张,带着点儿混不吝的蛮横气,“可惜我不是他。”
    “其实大师你挺厉害的,知道底层百姓容易被蛊惑,但可能你疏忽了一点,容易被蛊惑,也就意味着立场不坚定,”她活动下手脚,笑容落在无色眼中分外刺眼,“你能轻易动摇他们,自然……别人也能。”
    无色眼底的笑意带了点讥讽,仿佛再说“有本事你就上。”
    就见度蓝桦猛地转过身去,气沉丹田,面朝百姓们大喊一声,“都闭嘴!”
    来的路上在马车里睡饱了,力气也回来了,她这一嗓子可谓中气十足,身边的人差点被震聋。
    抗议的人群瞬间安静。
    度蓝桦拨开手下们组成的人墙,大大方方将腰牌举给众人看,“我是度蓝桦,想必你们很多人都认识我,也知道我不是个胡来的人。”
    一般闹事都有带头的,现在也不例外,最开始说话的三个人闹得最凶,现在也不老实,见状还要开口。
    但度蓝桦早就注意着他们的动作,抢先喊道:“这个和尚!”她右臂猛地指向斜后方,“表面上道貌岸然,实则在背地里为非作歹,蛊惑人杀人行凶!□□掳掠无恶不作!是从外面逃到这里来的!”
    无色:“……”
    笑容逐渐凝固。
    人群中嗡的炸开锅,几乎所有人都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不可能!”带头那几人异口同声道,“大师不是那样的人。”
    “哦?”度蓝桦微微眯起眼睛,开始琢磨这几个人到底是无色安排的托儿,还是单纯被愚弄的木偶,“你怎么保证?”
    保证?那三人一怔,然后将胸膛拍得啪啪响,“我们敢以性命担保!”
    “说得好听,你们敢以身家性命,以家族名誉,以亲生父母、妻子儿女和子子孙孙的生死荣辱担保吗?”
    “还你们担保,他若偷盗,你替他担保吗?”
    “他杀人,你也替他担保?”
    “他奸/□□女、烧杀抢掠,你也替他担保?!”
    “你们担保有个屁用!”度蓝桦丝毫不忌讳在古刹内言行粗鄙,疾声厉色道,“他在背后害人性命,令无辜之人或枉死或沦为罪犯,一辈子一个家都毁了,你们担保有用吗?能替被害的人偿命吗?”
    人就是这样,赌咒发誓说大话谁都会,可当你真把条件和可能需要承担的严酷后果一条条掰开列出来,按着头让他们认时,情况就截然不同了。
    带头那三人刚一迟疑,度蓝桦就把矛头对准其他人,挨着问过去:
    “你呢?你敢以自己全家的性命替这个认识没几天的和尚担保吗?若他犯事,不管砍头还是活剐,都落到你身上!”
    后面缩着的那些人本就不比带头三人狂热,被度蓝桦这么一说,早就吓软了,登时把脑袋甩成拨浪鼓,“不不不!”
    度蓝桦又问下一个人,“你呢,那是你?”
    “我没说!”
    “那就是你了?”
    “没!草民冤枉!”
    “哦,那肯定就是你!”
    “不是不是,草民什么都没说啊!”
    狂热可以传染,同样的,恐慌也可以。
    很快的,在度蓝桦步步紧逼的追问下,刚还气势汹汹的人群顿时陷入萎靡,如同见到盐水的草履虫一样,疯狂向后退去。
    解救圣僧临时阵线迅速瓦解。
    不管前任知府司马通还是现任知府肖明成,都是不可多得的务实好官,加上中等偏上的自然条件,云汇府百姓们的日子并不算难过。而这样的环境下也注定了很难滋养出反骨,不逼到走投无路,寻常百姓绝不可能公然与衙门叫板。
    史书是这么告诉度蓝桦的,而今天,现实也再次宣告了历史的必然性。
    瓦解掉人海战术后,剩下几个虾米就不足为惧。
    度蓝桦游刃有余地看向那三个带头的,“现在我再问你们一次,你们确定可以替大师担保吗?”
    她的“大师”两个字咬的特别重,听上去凭空带了点讽刺的意味。
    三人面面相觑,疯狂眼神交流,显然有那么一点点动摇,但面对无色却又很难放弃。
    度蓝桦自认是个善解人意的人,不忍心看他们如此为难,于是果断大手一挥,“来啊,堵嘴拿下!”
    三人:“……嗯?!”
    你难道不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吗?
    度蓝桦上前,那一溜儿三个脑袋拍冬瓜一样狠狠拍了一遍,咬牙切齿道:“狗腿子好当么,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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