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镇上的老人说,大约百年前其实那里也是平地,生活着不少人家,可有一年突然出了两次很吓人的地龙翻身,死伤无数,当时还有人说是君主杀伐太过有违天和……后来平地成了群山,里面还有两道巨大的裂缝,足有六七丈宽,深不见底,怎能走得人?”韩东心有戚戚道。
    度蓝桦沉默不语。
    “明天我亲自去看看。”
    不亲眼看看,总是不死心。
    肖明成也十分意动,“那我们一早就走,乔装打扮轻装简行。”
    这起案子是他距今为止遇到的最复杂最具挑战性的,不亲自处理实在令人心痒难耐。
    谁知度蓝桦想也不想就道:“是我,你留下。”
    韩东:哇,真不愧是夫人,竟然就这么大大方方说出来了!
    肖明成目瞪口呆:“???”
    度蓝桦还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这种神情,不由失笑道:“哈哈没别的意思,此去后河村路途遥远,又要深入山林细细查看,三两日内未必回得来,过两天就是县试了,你身为知县不好轻易远离。”
    肖明成知道她说的是实话,可总觉得自己留守后方,却让一个女人承担风险冲锋陷阵……怎么想都怪怪的。
    “再者,”度蓝桦诚恳道,“照韩东的意思,那一片山谷地形复杂,对身手要求极高……正所谓术业有专攻,咳咳。”
    韩东:“……”我可没明着说!
    肖明成幽幽望过去:所以本官是被嫌弃了是吗?
    度蓝桦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韩东,告诉阿德去准备下,明天一早出发。”
    您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就您那小塑料体格,真上了山就是累赘啊……
    稍后的晚饭桌上,气氛难免有点诡异,刚被夸奖了的肖知谨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父亲不高兴吗?”
    肖明成夹菜的手顿了顿:“……没有。”
    度蓝桦忍笑舀了一勺菌菇丸子汤给他,拿出哄雁白鸣的劲头道:“这个清淡不油腻,滋养脾胃,肖大人不妨多用些。”
    肖明成瞥了她一眼,没做声,不过还是很配合地接过汤碗,舀了一口喝。
    一口下去,度蓝桦观察到他右边的眉毛微微上扬了一点:这是他吃到喜欢的东西的习惯性微表情。
    度蓝桦勾了勾唇角,给肖知谨夹了一块软香酥烂的五花肉,又挖了一勺拌了乌梅酱的山药泥,“我明天出门,你父亲这是担心我呢。小孩子荤素搭配才长得高,不许挑食。”
    肖明成嘴里还含着一口汤就望过来,耳朵都要红了:当着孩子的面胡说些什么!
    肖知谨哦了声,正色道:“母亲担心我吃不饱穿不暖都会问的,父亲担心也该说出来啊,不然别人哪里知道?”
    度蓝桦终于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被儿子当众揭老底的肖明成捏着勺子的关节都泛白了,黑着脸道:“吃你的肉!”
    肖知谨撅了噘嘴,“哦。”
    小少年果然埋头把碗里的东西吃的干干净净,又好奇地扬起脸,问度蓝桦道:“母亲要带人出门吗?”
    度蓝桦点头,“是啊。”
    “那为什么我听有的人说,女人成家后就要相夫教子,不该到处跑?”肖知谨疑惑道。
    度蓝桦还没开口,肖明成先就皱了眉,“这话你从哪里听来的?”
    大禄朝的统治者来自草原,民风彪悍,男女老幼皆擅长骑射,是真正意义上的全民皆兵。当年的开国帝王也是打了江山后才迁都入主中原,太后、皇后并一干妃子、公主之中出了不少赫赫有名的女中豪杰,如今虽然融合了相当程度的中原风俗,但直到现在也没有前朝那些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规矩。
    甚至越到上流社会,越到京城那种大地方,民风也更开化,那些个豪门贵女打马游街的多着呢。
    肖明成本人对这些不大在乎,在他看来,夫妻各展所长使利益最大化才是最优选择,却不料从儿子口中听到这些。
    身为奴仆却胆敢议论主家,更暗中挑拨离间,着实犯了肖明成的大忌。
    肖知谨不知厉害,毫不迟疑地答道:“就是我院子里的方妈妈,还有洒扫的小厮。”
    以前肖家在京城不过巴掌大小,管家周伯和阿武两个人就能打理得井井有条,来到平山县后肖知谨单独居住在院子里,自然要从当地重新聘请人手,谁知竟混了这等货色。
    像方妈妈这种人,一辈子深居简出,半点见识也无,根本感觉不到世事变迁沧海桑田,自然看不惯度蓝桦整日和男人们一起进进出出。
    肖明成直接喊了阿武进来,“去跟周伯说,立刻将方妈妈和那洒扫的小厮都撵回去,也不许他们进来求饶。”
    见肖知谨有些不安,度蓝桦冲他笑了笑,“你父亲关心你呢,以后外人说什么你都不必往心里去。”
    肖知谨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好。”
    次日一早,银霜满地,方妈妈口中到处跑的度蓝桦就带着阿德和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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