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将第一式反复练上数遍,次数越多,体内的真气实实在在的充沛了不少。直到韦仁自己心满意足,他才拿出那本册子,翻到第二式开始修炼。正如陈近南所说,这“重阳天罡功”如果将第一式练成,就好比修炼者掌握了万能钥匙一样,打开其它“宝库”的大门便轻而易举了这第二式的心法,依法施为,前后练了近两个时辰,便已经是经络无阻,真气贯通,显然是练成了。韦仁虽然功成心喜,但是他究竟不必旁人,因为他的心智年龄其实比起师父陈近南也不相上下,他深知凡是均要按部就班、循序渐进方为上策。陈近南竟然说了本派武功是由难而易,古人不可欺,自己能够突破惯例,虽有成势必有所缺,只能稳扎稳打,却不可侥幸冒进。

    用完午饭后,韦仁便带着李三清出宫到都知监的西山训练营,去看都知监新进主事人员的训练。目前,为了使都知监能够先运作起来,韦仁在奏请康熙同意后,决定由外及里开始都知监的组建工作。首先,他让胡宫山深入到朗卫营、巡捕营、侍卫营,从中挑选外执事。然后,再进入刑部衙门及直隶衙门挑选经验丰富的捕快加入。另外,他还给他一个任务就是在江湖中挑选真正的高手担任供奉。因此,胡宫山这段时间十分的忙碌,但是他确忙得十分的高兴。而在朝中各部司的全力帮助下,都知监西山训练营已经草建完成,韦仁把原来宫中训练营的二十七名小太监重新召唤回来,作为首批人员入驻。他们将作为都知监以后各级机构的主事人员,要在此根据所从事的机构、职位、业务的不同,接受为期时间长短不一的专业训练。在他们结业后,大部分人将继续留在训练营,承担以后训练营的日常管理及训练工作。当韦仁单独向康熙回报都知监的创建及西山训练营的筹备情况时,康熙十分赞许,并亲笔为西山训练营题写了营训“暗影魑魅”。魍魉,一为古代传说中的山川精怪。孔子家语辨物:“木石之怪夔魍魉”清.纪昀阅微草堂笔记如是我闻一:“鸺鶹岁久能人语,魍魉山深每昼行。”二为现实生活中多形容一个人办事:不正派,不规范。因此,从此以后,都知监的内外执事均被称为“大内影卫”。

    离开西山训练营回到北京城,刚好在申末时分。韦仁来不及掸去身上的尘土,便让李三清领着自己到钱市胡同。钱市胡同,街长55米,宽0.7米,街内南北共有九组建筑。尽端是一庭院,上有罩棚,旁有铺房,是清代官办的银、钱交易的“钱市”,这是z国早期金融市场的雏形。“钱市”的形成与“炉行”有关,炉行即官家批准熔铸银锭的作坊。街南四组三合院和一间铺面,每组三合院占地80平方米,这就是炉行。街北四组均为独立式房屋,有二层、三层楼,全是银号。三合院结构均采用传统的木结构形式,砖门楼,抬粱式屋架,仰合瓦顶,屋顶现尚存气窗,是炉行冶炼银锭的作坊,北面楼房是中、西两种式样,栓、窗套、檐口线脚及铁花护栏等装饰,门上有石匾,匾名“大通银号”。小巷西端是有一处独立的院落,四周围墙环绕,两侧是各有一排三厢平房,中间为天井,后有三层小楼,上加五撰悬山式屋顶,两侧升天窗。这正是纳言库按照韦仁的意思,费尽心思,又在索额图的大力支持下,为韦仁找的外室所在。此院落虽不大,看上去甚为精致,周到。纳言库这么用心,其实是存有一点私心在里边,那就是他的女儿,作为韦仁的侍婢是要一辈子住在这里的。

    此刻,门外已经聚集着七八人在闲谈、等待。见韦仁俩人过来,忙迎了上去。这几人里,当然有康亲王、索额图、熊赐履、多隆、张德珠、纳言库等人,另外的,则是几张陌生的脸孔。

    韦仁来到门口,立刻又小厮上前拉住马缰绳,看动作都是熟门熟路的。韦仁下了马,索额图带头迎上来,抱拳祝贺道:“恭喜桂总管新建小筑”

    “恭喜”

    “恭喜”

    众人跟着纷纷道喜,韦仁忙回礼答谢。说话间,众人簇拥着韦仁进了庭院。到了正厅,厅内早已摆上宴席。宾客们谦让片刻,便纷纷入席。于是,席上杯碟交错,席旁丝竹环绕,倒有些大家豪宴之象,好不热闹

    时近戌中,众人是酒足饭饱,尽兴而去

    韦仁已经是七八分醉意了。他送走客人,洗脸漱口后,端坐在大厅上,有婢女送上香茶。这时,纳言库要召集全体下人拜见老爷。他喝了两口浓茶摆手道:“纳老,本老爷今日高兴,酒有些喝多了从即日起,你就是大管家,这里是一万两银子你先拿着使,不够时老爷再给另外,给府中每个人打个赏,都沾点喜气”韦仁从怀里掏出一个大红包交个纳言库。

    “是奴才谢老爷恩典也替下人们谢老爷赏”纳言库跪下磕头谢恩。

    “好今日大家都辛苦了,都散了吧来人,带本老爷去安歇。”韦仁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旁边有两名小婢女忙上前扶住他,送他入后楼。望着韦仁离去的背影,纳言库的脸上露出了不安的神情。

    韦仁确实醉意朦胧、头昏眼花了,他不知是怎么上的楼房。懵懵懂懂间,在闪烁的烛光下,他见到一张俏艳的玉脸,但觉甜香入鼻,沁人心脾。一个女子,腰肢柔媚,似风前杨柳纤纤;体态风流,如雨后轻云冉冉。一双眼秋水低横,两道眉春山长画。白雪凝肤,而鲜艳有韵;乌云挽髻,而滑腻生香。玉莲款款,行动不尘;玉质翩翩,过疑无影。莫言婉转都堪爱,更有消魂不在容。韦仁只觉得又入神仙梦境,待那娇人儿伸手想要扶他时,韦仁早已挣脱搀扶,手臂合抱将女子拥入怀中。“啊”怀中女子低声娇了一声,微微挣扎一下,便温顺地倚在他的怀中。韦仁兴致勃勃地拥着她向内走去。

    服侍韦仁的这些婢女都出身于大户人家,对于这些早已习以为常,而且甚懂规矩。她们立刻离开房间合上门,侍立在门口伺候着。不一会,她们便听得屋内传来沉沉地喘息声,间或夹杂了女子低低的似喜似泣的吟哦声,二女顿时玉脸绯红。原本她们以为老爷是位宫人,应该在哪方面是……谁知里边的女人的声浪却是此起彼伏,一浪高于一浪让门外二女竟然是双腿紧夹,腿肚发软。

    许久,屋内方才平息安静下来。二女这才松了口气,相互间不由得对视一眼,便飞快地转过头去。又过了好一会儿,听得里边窸窸窣窣一阵后,房门打开出,只见露出云髻偏乱,面颊红润如霞,眼波媚如春波的玉脸,娇声道:“你们退下吧老爷不要伺候了。下楼去,将管家请上来”说完,立即将房门关上。

    不一会儿,纳言库急急忙忙上了楼。“敏珠是我。”房门打开,纳言库进了屋,房门又飞快地关上了。二楼的灯亮了很久……

    第二十九回 小楼春开府今安身,玉蝉现旁置暂放饵

    一夜就在癫狂中过去。当窗外啁啁啾啾的麻雀声传入耳中,韦仁醒来时,窗纸已经透着刺眼的白光。烛台上的一对红烛,也只剩摊下来的残迹。“又是一场好梦”韦仁觉着这是这段时间来,最真实的梦了。以致于他在梦中按照胡宫山所教的方法施展了“紫清双修秘法”,果然是妙不可言。醒来时,但觉得精神气爽,根本没有酒醉后的不适。丹田之中却是真气充沛不已。

    韦仁一掀被子,正准备起身。突然听身边一声娇。他转头一看,顿时大吃一惊:只见身边躺着一个女人,长发散落于床头,而暴露在阳光和韦仁眼前的是,羊脂白玉一般的赤裸娇躯,上下闪着玉色光泽。高耸入云的酥胸,平坦娇小的小腹,绒绒玲珑的丘壑……此刻,一双娇媚如波的秀眼,正娇滴滴地望着自己,小嘴樱红娇声道:“老爷早安贱妾敏珠给老爷请安了”说着,敏珠起身在床上给韦仁跪拜行礼。随着身子的起伏,她的胸口是一阵阵的波峰汹涌

    “你都知道了”韦仁拼命克制着自己小腹之下涌起的热流,问道。敏珠抬起头,目光扫过老爷胯下的雄风再起,不由得又是一阵春意盎然。她低声“嗯”了一声道:“贱妾必当守口如瓶,请老爷放心”。“好不然的话,后果……”韦仁用手托住娇嫩的下颚,紧紧盯着女人的眼睛,笑眯眯地说道。女人在他的手掌中点了点头道:“老爷是贱妾的再生父母,是贱妾以后的依靠敏珠不会泄露的”说话时珠泪已从眼眶里溢出。韦仁见状伸手将女人的身子搂进怀里,低头向她的眼角……真个是风情毕露,轻盈旖旎。屋内又是好一阵春歌浪曲“晨曦偷展纱窗绿,小桃枝上留莺索。花嫩不禁抽,春风卒未休。千金身巳破,脉脉愁无那特地嘱檀郎,人前口谨防。绿窗深仁倾城色,灯花送喜秋波溢;一笑入罗帏,春心不自持雨云情散乱,弱体羞还颤。从此问云英,何须上玉京。”

    韦仁品尝云雨甘如怡,乐不思蜀。虽有韦仁亲授“紫清双修秘法”,但是敏珠娇嫩的身躯那抵得韦仁的鞭挞,加之,也怕事情败露,韦仁只好在敏珠的连连哀求下,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了她的身子。敏珠强起身为韦仁穿戴好衣裳后,实在支撑不住,身子倒在床上,不一会儿便睡着了。望着床上的海棠花姿,韦仁不由得怜惜地为她盖好锦被,低头亲吻了一下,这才离开房间,下得楼来。

    众人见他下楼,纷纷与他行礼。在婢女伺候下,他漱口梳洗完毕后,用完早餐。纳言库领路来到书房,向他汇报前段时间经办的事情。首先,他汇报这栋院落购置开销白银六千六百两,更换、添置家具、生活物品开销白银两千一百三十六两,购买男仆八人其中,男仆有门房一人、厨师一人、杂役四人、小厮二人、女仆四人其中,中年、年少的各二人开销白银八百三十五两,共计开销白银九千五百七十一两,这笔钱都是由昨日的客人们共同出资作为贺礼。说着将手中的账簿及礼单交给韦仁。韦仁将账簿略略的看了一遍便放在一旁。他认真地看了礼单,发现其中有三个陌生的名字:范三拔、王静肃、靳凯华。韦仁指着这三个名字,看了看纳言库。纳言库急忙走到他的跟前低声道:“他们是玉蝉会派来的代表。”

    “喔都是能主事之人吗”韦仁放下礼单,端起茶盏抿了口茶道。

    “这是玉蝉会八大皇商第二代的代表,也是目前八大家主事人的代表。”纳言库回答道。

    “这八大皇商是怎么个事你给我细细道来。”韦仁问道。

    “八大皇商”指的是,在明朝末年,当时,居于东北的女真族开始军事扩张,由于和明王朝的敌对关系,他们所需要的军事、生活物质,只能通过张家口的贸易市场获得,也就是以张家口为基地运转过去,范永斗和其他七家商人就开始做这方面的生意,“与辽左通货财,久著信义”。后据道光年间的万全县志记载:“八家商人者皆山右人,明末时以贸易来张家口。曰:王登库、靳良玉、范永斗、王大宇、梁家宾、田生兰、翟堂、黄永发,自本朝龙兴辽左,遣人来口市易者,皆此八家主之。”由于八家商人为清王朝的建立作出了贡献,所以清朝定鼎后,顺治帝没忘为入主中原建立过赫赫功业的八大商家,在紫禁城设宴款待,并赐给服饰。顺治还要给他们封官赏爵,八大商家受宠若惊,竭力推辞。于是,顺治便将他们封为“皇商”籍隶内务府。范永斗被命主持贸易事务,并“赐产张家口为世业”。其余七家,亦各有封赏。

    从此,范永斗等取得了别的商人无法享有的政治经济特权。其中,范永斗不但为皇家采办货物,还借势,广开财路,漫天做起买卖来。他除经营河东、长芦盐业外,还垄断了东北乌苏里、绥芬等地人参等贵重药材的市场,由此又被民间称为“参商”。转眼,范永斗成了拥有数百万之富的大皇商,为八大家中之佼佼者。

    纳言库在盛京是就与范永斗有过交集,相互间有数次非常愉快的合作,对双方的为人处世、经商手段均互相钦佩。后来,不知鳌拜用了何种手段,将“八大皇商”攥在手里,秘密成立了“玉蝉会”。纳言库知道被鳌拜选定为“玉蝉会”总执事后,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自从鳌拜被擒后,“八大皇商”当家之主整日人心惶惶。他们派人四处打听消息,得到的均为模棱两可的消息。直到纳言库出现后,在了解“玉蝉会”的秘密并没被朝廷所知,只是掌握在韦仁个人手里,这才稍微放下心来为了进一步了解情况,“八大皇商”这才派现在主事之人亲自上门打探。谁知正好遇上韦仁乔迁新居,原本他们是要重礼相送的,但是没想到,在那里竟然会遇到康亲王、索额图等重臣前来祝贺。这让他们真正知道,当前这位小太监的能量之大是不容轻视的。当夜由于韦仁醉了,他们没来得及与韦仁见面。第二天便派人送来请帖,邀请他到京城有名的戏园子“广和楼”听戏。

    纳言库将烫金请帖递上交到韦仁手中。韦仁接过后,看都没看就把他丢在桌上道:“你去告诉他们,本总管现在还没空见他们,玉蝉会的规矩暂时不便,一切照旧。所有的事务由你全权负责。另外,还有一句话,不要和本总管耍心眼,否则后果自负过段时间,待本总管空闲之时,必然有话要讲、有事交办。到时必定给大家一个双赢双利的结果”

    “是老爷。”纳言库见韦仁将“八大皇商”晾在一边不理睬,同时又在他们头上吊上一个诱饵,手段确实高明。纳言库心里不由得对这位小老爷佩服起来,连忙将原本心中的那点轻视的心思收敛起来,恭声答道。

    “另外敏珠想必把一些事告诉你了,我提醒你一句,皇家事是天机不可泄露”韦仁正色地警告道。纳言库听了连连点头。

    “敏珠以后便是我的人,按礼数,你是我的岳父。不过目前,我的身份不容泄露,等合适的机会,我必定给她一个名分。这是你们父女的的卖身契,现在我把它交还你。”说话间,韦仁拿出卖身契交个纳言库。

    纳言库抖动着双手接了过去,跪下磕头哽咽道:“多谢老爷恩典多谢老爷恩典”

    “好起来吧。这院子以后给敏珠了,你看她还要添置些什么就帮她添置些,不要怕花钱”

    “多谢老爷”

    “好了我马上要回宫了。等敏珠醒来,你告诉她,以后得空老爷再来看她”说完,韦仁换上太监服饰回宫去了。

    从那以后,除了有时在上书房中侍候康熙,向康熙定时汇报都知监和西山训练营的事项外,除了定期到钱市胡同听纳言库汇报“玉蝉会”的事,看望纳言敏珠外,他其它空下来的时间便专心练功。

    现在康熙每日勤勉朝政,也没时间君臣博弈了。韦仁身份、地位骤然提升,原来如温氏兄弟、平威、老吴等赌友也不敢与他接近了。至于他们欠他的赌债自然也就被他一笔勾销了。那尚膳监的事务,自有手下太监料理,每逢初二、十六,管事太监便送四百两银子到韦仁屋子里来。这时索额图早已替他将几万两银子分送宫中嫔妃和有权势的太监、侍卫。在宫里,韦仁虽得康熙的宠幸,但是他为人十分亲和,与往日并无什么不同之处,因此,他在宫中众口称颂,人人见了他都笑颜相迎。而苏麻喇姑由于太皇太后年迈,身体状况时好时坏,根本离不开慈宁宫,因此二人也没有过会面。这段时间,皇太后好像把韦仁忘了,也没有找过他的麻烦,他也不会去招惹她。

    第三十回 逛天桥义救青猴,走破庙恩施丐娃

    “酒旗戏鼓天桥市,多少游人不忆家。”天桥,位于正阳门外。有汉白玉石桥一座,三梁四栏。桥下为由西向东的小河龙须沟。因明清两代皇帝祭天坛时必经之路而命名天桥。其范围包括正阳门大街,经东西珠市口而南,迄天坛坛门之西北,永定门之北地区。“天桥者,因京城百姓会合憩息之所也。入其中,而北京之社会风俗,一斑可见。”

    这一日,天桥十分热闹。有许多艺人“撂地”。所谓“撂地”就是在地上画个白圈儿,作为演出场子,行话“画锅”。锅是做饭用的,画了锅,有了个场子,艺人就有碗饭吃了。天桥的杂耍表演是一大特色,不但项目繁多,而且技艺高超。你看这边有人在拉弓。拉弓用的弓是硬弓。艺人表演前,请旁观者中力气大者入场试拉。试拉者憋得脸红脖子粗,最多只能将弓拉开一半。艺人将弓入手很轻松地将其拉开,接着拿上两张弓,弓箭步一撑,双臂较劲,开了然后是左右开弓。下面还有三张弓、四张弓。再看那边是耍中幡。中幡由竹竿制成,高约三丈。竿顶有红罗伞,伞下挂着一面绣字的标旗。表演者将竿子竖起托在手中,舞出许多花样:或将幡竿竖于一个肘弯处,用力将幡竿颠起,用另一个肘弯接住;或用后脖窝、脑门接住;或用单手托住竿底,反腕将幡竿移到背后,再将竿抛起到前边,或用肘弯或用肩头将竿接住。最难的一招是将竿抛起,用下边的牙齿接住幡竿底部一个边,还要让它仍保持直立的姿态。观众最多的是硬气功表演。你看这几位表演的是“油锤贯顶”,只见艺人头顶一撂青砖,另一人用油锤猛击砖,将它们击碎儿毛发未损;接着是“睡钉板”,即将钉尖朝上的木板平放地上,艺人脱光上衣,仰躺在钉板上,胸前放一块石磨扇,另一人用大锤敲击磨扇,将它打碎,而表演者前胸后背均无恙;还有“崩铁链”、“捋铁条”、“咬铁条”等。崩铁链,就是用铁链将艺人上身紧紧捆住,然后运气将铁链崩断。捋铁条,就是将手指粗细的一根铁条弄弯,放在火上烧红,然后用手将它捋直。咬铁条,就是把一根筷子粗细的铁条烧红,然后把一头放在嘴里一段一段地把它咬断。

    天桥上,韦仁在李三清的陪同下正在到处闲逛。今日难得偷闲,韦仁在前世也曾到天桥逛过,确实热闹。到了这里,他一直想看看古时的天桥的情景,一直未顾得上。现在走进天桥,发现这里远胜于前世。

    两人边走边逛、边吃边看。正走之间,忽听得身后一阵人声喧嚷,夹杂着喊打声和小孩子的哭骂声。回转身看时,只见一个十三四岁蓬头垢面的毛头小子从人堆里挤出来。左手捧着一张葱油饼狠撕猛咬,右手正急急忙忙地将数张饼子往怀里塞。后边一个像擀面杖似的瘦长个子挥着一根捅火棍,边喝骂着“抓贼啊抓贼啊”边追赶。

    前面正好有一伙地痞、无赖正在嬉闹。为首者闻到呼喊声,回头一看逃跑中的小子,脸上立即露出了幸灾乐祸的j笑。只见他猫着腰,在看热闹的人群中悄然蹭过去,见逃跑的小子过来,突然一伸腿。那毛头小子这时正回头看身后的情形,根本没有注意脚下,顿时被绊到在地。

    “好小子还很滑溜啊这回被老子逮住了,看老子这么收拾了”那摊主拽住那小子的衣领,举起手中的捅火棍作势要打。旁边的无赖地痞们顿时轰然起哄道:“打死他打死这个青猴子”这时,从人群的那一边钻进来七八个小乞丐,一部分人护住“青猴子”,一部分去用力去扯摊主的手,还有一个六七岁的小女丐跪在他的面前,连连磕头哭道:“老板求求你放过猴哥哥吧莲子姐生病好几天了,我们都饿了三四天。猴哥哥是为了我们,这才偷饼的求你了”

    周围的人们原来只站成一圈,远远地看热闹。如今见小乞丐们这可怜的模样,便纷纷七嘴八舌地帮忙求情,那摊主手举着捅火棍见这架势,愈打不忍心,愈放又不心甘,真是左右为难、骑虎难下。韦仁见状挤到跟前前,笑着劝道:“老板,你看这样会不会,他能吃你多少东西,拿了你多少东西,你看多少钱,这钱我出。杀人不过头落地,这事便这样算了,好吗”摊主见有人出面出钱,正好借坡下驴。他见韦仁虽衣着不是十分华丽,但是也是清秀爽朗,值得信任,忙松开拽住少年的领口的手,拱手道:“少爷心地善良,小人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看在少爷尊面,今日之事便了了。小子,算你命好可得好好谢过这少爷。”说完,从李三清手里接过钱便离开了。众人一见事了了,也就自行散去。只有那伙地痞无赖在一旁悻悻着久久不愿离去。

    得救后的少年跪倒在地磕头道:“请教恩公高姓大名,此恩青猴儿日后必有一报”

    韦仁听得这小乞丐竟然出言不一般,心中突然一动,伸手将少年拉了起来道:“些许小事不足挂齿小兄弟,刚才听这个小妹妹说,你们已经饿了几天了,你们还有一个姐姐正生着病对吗”

    没等少年开口,那小姑娘接口道:“是的。少爷,我莲子姐已经病了好几天,她是为了我们才累到的。少爷您发发慈悲,救救我莲子姐吧”小姑娘说着说着眼泪水又流出来。旁边的其他小乞丐见状,也纷纷在韦仁面前跪下求救。那少年也跟着跪下。

    “好好本少爷答应帮这个忙,大家起来吧”韦仁原本见他们可怜就打算帮助他们的,于是很爽快地答应了。他向少年问起了他们的情况,原来年前因暴雨成灾,河北沧州突发洪涝灾害,造成百姓房屋倒塌,成百上千人死伤,许多人无家可归。他们这十几个小孩原本是在同一家私塾读书的,洪水来的时候,他们的先生,也就是莲子姐的父亲,将他们送到附近的高地,便回家去救自己的妻子,谁知确实一去不回。等到洪水退后,莲子带着孩子们回到村里,发现整个村子里的房子全倒了,大多数家里的人都不见了。有亲人被领回去,余下的孩子们家园没了,亲人没了,个个是哭天抢地,整个是天昏地暗,这时,舒玉莲记得父亲临走时的交代,一定要一个不少地带好这些孩子。于是,她决定带着这些孩子,一起去北京城投奔自己唯一的舅舅。她们千辛万苦一路上一边由几个大一点的孩子打零工,要不就乞讨。就这样,她们吃着残羹剩饭,一步一步地走到北京城。谁知,莲子的舅舅早在年前便举家离开了京城,随着主人家到南方去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莲子只好带着孩子们四处流浪,好不容易在天桥附近找到一间破庙安顿下来。由于孩子多,加起来一共十五个,大的十四岁,小的只有七岁,只靠着莲子一个人刺绣赚得钱远远不够维持生计,莲子只好又去揽了些洗洗涮涮活,加上大一点的孩子出去打点零活,小一点的孩子出去乞讨,这才勉强度日。莲子对孩子们要求甚严,严禁他们与街上地痞无赖厮混,不得干小偷小摸的事情。莲子也只有十七八岁,在家时便是父母的掌上明珠,那曾吃过这些辛苦。这一路来京城,原本是靠着一线希望而来,谁知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她心里的那股劲早已卸去一半,加上这段时间操劳过度,这病一发便不可收拾了。这才有了今天之事。

    韦仁又让李三清给那少年一些钱,要他再去买些稀饭、食物带回破庙。少年接过钱,便带了几个大一点的小乞丐离开了。

    在其他小乞丐的带领下,韦仁来到了破庙。韦仁在破庙前停下了脚步,在李三清他耳边小声吩咐了几句,待李三清点头行礼后离开后,他才进了破庙。

    破庙不大,而且十分破旧。不过走了进去,里面却是比较整洁。只见,一个稻草铺就的地铺一个挨着一个,整整齐齐的。那些从外边进来的孩子,第一件事就是将身上乞丐服脱了下来,然后重新换上其它的衣衫,虽说这衣衫也不是很好的,但是它们都体现一个词“干净”接着,他们又重新出去,在庙门口的一个水缸里打水依次洗手。韦仁暗自点头,看来这莲子姐不简单。

    小姑娘洗完手,便带着韦仁走到最里端一个垂着破蚊帐作帘子的地方。掀起蚊帐,只见地上的铺上躺着一个少女。少女此刻正昏迷着,苍白的脸上正冒着虚汗,紧闭的双眼上柳眉如烟此刻紧皱着,修长挺拔的玉鼻张合着,下面一张小巧的朱唇。好一个秀美的姑娘

    过了一会,青猴儿带着人提着一桶稀饭,和饼子、馒头回来了。韦仁教他给每人多盛些稀饭,小的每人只能给一个馒头,大的给两个馒头,并告诉他人饿了几天,并能一次吃得太饱,否则会出事的。还好,这帮孩子早已习惯了这种集体的生活,而且又良好的纪律习惯,十分听话看着孩子们开心地用餐,韦仁十分高兴。

    又过了一会,李三清带着纳言库和一名郎中进了破庙。韦仁首先打发李三清立即回宫,然后让郎中与少女看病。郎中诊过脉后,对少女施了几针,少女便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见少女醒来,守在她身边的孩子顿时欢呼雀跃起来。

    韦仁见少女用迟疑的目光望着自己,他微笑着朝她示意不要急着说话,然后转头问郎中少女的病情。郎中道:“少爷放心,这姑娘是劳累过度,加之身体虚空造成的昏晕。只要稍加调理,加强食补,便可无碍。小的这就给她开个调理的方子。”纳言库引着郎中去开方子。

    韦仁走到少女的床铺前坐了下来。少女苍白的脸上一下子泛起了一抹红晕,想起身将身子挪远。可这韦仁是从前世来的,到了这里,意识上就根本就没有封建的“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这也是他自己不知,但是又“与生俱来”的“泡妞绝杀招”。韦仁见她要起身,忙伸手按住她的肩膀道:“好了你别动,要感谢的话也要等你身体康复后再说。来好好躺下。”少女被韦仁按住了玉肩,那里还动弹得。她见韦仁眼中一片清亮,只好依言躺下了。韦仁见她听自己的话不动了,高兴地说:“这才乖”然后回过头朝那少年喊道:“喂青猴子。去,盛碗稀饭过来”

    “唉”少年答应了一声,很快盛了碗稀饭端了过来。

    韦仁伸手接过稀饭,便搅便说道:“刚才郎中说了,你没病。只是累了,饿了来咱们先喝点稀饭,吃饱了人就好了”韦仁舀一勺稀饭,用嘴轻轻吹了几下,然后送到少女的嘴边。只见那少女眼里此刻竟噙起泪花,张开小嘴喝了起来。

    第三十一回 地痞出恶言闹事,破庙惩无赖练手

    舒玉莲在喝完稀饭后,精神明显地好上很多。等韦仁想去盛第二碗时,舒玉莲便摇头拒绝了。韦仁知道久饿之人不能暴食暴饮,因此也就作罢。他此刻正坐在舒玉莲身边,拿出一条帕子给舒玉莲擦拭嘴边的残留。玉莲红着脸羞答答地偷望着韦仁专注的神情,只要他的目光回视过来,她立即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但是仔细看,便会发觉她修长的睫毛在微微颤动着,紧闭的眼帘也因眼球的轻微移动在动着。

    “舒姑娘舒姑娘”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从破庙外传来。青猴儿闻声眉头一竖,“噌”地一下飞快地窜了出去,几个年纪大的少年也纷纷起身跟着跑出去。舒玉莲也想从床上坐起来,“别动有我了。”韦仁轻轻地按住她,朝她温和的微笑道。说完,他也缓步走出庙门。

    此时,青猴儿带着人正站在庙门外的台阶上,阻挡着正要抢进庙的一群地痞、无赖。这批地痞无赖有七八人,都是二十上下的年纪,几乎个个膀宽腰圆,袒胸露乳,帽儿歪戴。为首的面膛微赤,身躯结实,强健肚硕,他手里提着几包点心,正在那嚷嚷:“青猴儿不要以为赤二爷怕你。今个,你赤二爷是听说玉莲妹子生病了,特地来看她的。”他身边一个瘦高个小子跟着嬉笑道:“是啊青猴儿,你好好劝劝你家玉莲姐,让她痛痛快快地同意给我家二爷当婆子,这样呢你们这帮乞丐小子就能跟着咱们赤虎帮吃香的、喝辣的免得又要去偷,这样被人当街抓住,那可不好吧听说你家玉莲姐可曾经说过,你们那个要跟我们这些地痞无赖一样,干偷盗之事,就要被赶出去是吧”

    “宋三你给小爷闭嘴”青猴儿闻言笑脸气得通红,指着宋三的鼻子怒道。

    “呸敢做还不让你家三爷说,没蛋的鸟人三爷就要说,怎地看你今日那糗样,就是到咱赤虎帮来扫地、倒马桶,三爷都就得寒碜”那宋三朝地上啐了口吐沫,鄙视道。

    “哈哈哈”

    “对呀三哥说的没错”众地痞无赖哄然大笑。

    青猴儿和其他少年气得满脸通红,个个咬牙切齿就要冲上前去。

    “不准动”一个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不是很大,但是那斩钉截铁的语气却让他们不敢在动。

    这时,韦仁从庙门里走出来,他一展手中的折扇,一步一扇,配上那张清秀白皙的脸儿,倒还一丝书生卷气儿。青猴儿等少年见韦仁露面,便不敢再言语,纷纷回到他身后站定,只是那怒气冲天的目光如烈火般死死盯着阶下的人。

    那宋三在赤二爷耳边嘀咕了几句。那赤二爷听了点了点头,便哈哈几声道:“这位公子爷今日怎肯屈尊到此破庙,难道也和本二爷一样”

    “呦呦赤二爷是吧俗话还说得好,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吗”韦仁收了手中的折扇,拱手道,“连你这破落厮尚且知道爱美,何况本少爷。不过就你那无耻龌蹉模样,可不要自抬身份。本少爷恐污了身边的气息”说到此,“啪”韦仁一挥手打开折扇在鼻前连扇了几下,皱着眉头说道。

    “呸”宋三见韦仁辱骂自己,看韦仁长得虽个人不矮,但是年纪并不是很大,那把韦仁放在心上。他抢上前,指着韦仁骂道:“妈的个的,哪儿冒出家雀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界,遇上的是哪路爷们会叫几声就把自个当鹰了”

    众无赖闻言顿时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韦仁听言并不生气,这是微笑着轻摇着扇子望着宋三。

    宋三见韦仁并没如自己所料的暴跳如雷,顿时觉得气馁不少。他撸了撸袖子,挥舞着拳头,走上台阶向韦仁走去,边走边骂道:“好小子,今天看三爷好好给了松动松动筋骨”

    这段时间,韦仁每到西山训练营,必定要向胡宫山及请来的几个供奉请教一些功夫。他自觉得自己的功力有所进展,但是一直未得到真正的实践。今天见这班青年无赖个个膀宽腰圆,看上去很是强壮,但是武功不见得高明,正好也好练练手。

    “老爷”纳言库喊道。

    “少爷”青猴儿等少年惊呼道。

    没得众人的语音落地,宋三只觉得原本站在前面的韦仁,手中折扇一手直指自己眉间,他没想到这少年公子爷竟然敢对自己动手一惊下忙低头躲闪,谁知眼前一花,面前的人顿时失去了影踪。没等他反应过来,只觉得自己左肩锁骨一阵剧痛,“啊”他痛呼尚未出口,有人便将自己整个人抹转过来,这时,一股重力朝着自己的臀部狠狠地击来。

    说起来啰嗦,其实过程很快。众人见韦仁从出手到宋三从台阶上手舞足蹈中飞出来,重重地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也就是一转眼的功夫。

    “好好好”这是庙门口众小乞丐发出的欢呼声。

    “咦”、“啊”、“好快”这是台阶下众地痞无赖发出的惊讶声。

    “得罪得罪”韦仁见自己一记大擒拿手的“锁扣”便将宋三收拾了,顿时信心倍增。他于是走下台阶,边走还边拱手道,“宋三爷怎么样没伤着吧”

    “臭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两个无赖同时冲了上来。韦仁不慌不忙上前一跃,用一只手一扣,便扣住一个无赖的肩头只一扳,同时顺势一脚又踢向另一个无赖,只听一声“妈呀”两个人眨眼功夫都被撂倒在地。

    见自己伙伴又落败,此刻在韦仁身后的一个无赖,朝另一个无赖一使眼色,两人陡然跃起,双双朝韦仁的身后扑去。“小心”庙门口的众人见无赖们偷袭,都出声示警。只见一个无赖冲到韦仁身后挥动双拳,朝韦仁的头部猛地一记“双峰贯耳”。而另一个无赖动作也不慢,只见绕到韦仁身前,他双掌一撮,向韦仁</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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