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魏大娘走至老人身侧,引着她的视线朝林绍庭看去。
    那老人目光似是有些呆滞,据魏大娘所说,老人早年便患有病症,时而清醒时而糊涂,身边总是离不开她的。
    老人闻言缓缓转头看向林绍庭,却怔怔地半天不说话,林绍庭亦低下身子轻声唤她。
    “婆婆。”
    见老人不肯开口,魏大娘有些抱歉:“可能今天她的情况不是很好,不如你们改日再来吧。”
    “没关系,我今天府里无事,”林绍庭起身看着她道,“魏大娘,介意我在里面随意看看吗?”
    “没事儿没事儿,你们请便。”魏大娘说起话来倒是个爽快人,连忙应声回道。
    林绍庭便低声道过谢,同元彬一起往宅子里面的厅室走了进去。
    里面共有五六间大小不一的厅室,主侧房屋皆被山水屏风间隔开来,最左处的房间收拾得格外齐整,想必是魏大娘与她母亲长年居住的缘故。再依次往右边走去,踏过木质门槛,便是一间格外宽敞的正厅,正厅里面的墙壁上贴满了许多花鸟墨画,其中有一副丹青水墨显得格外繁复精致,只是看得出年岁已久,许多斑痕细碎之物便隐隐其上。
    林绍庭见状不禁有些好奇,这魏大娘家里不仅宅子宽敞明净,房屋里面的画作也非俗家廉品,想来倒不似寻常人家出身。
    林绍庭耐着性子缓步将几个厅室一一打量,最后在柜架上的一叠书卷前停了下来。
    “元彬。”林绍庭止步,将那叠书卷取了下来,面上积了浅浅一层灰尘,他便伸手耐心地将其拂去,元彬即刻取出一张巾帕给他擦拭干净。
    元彬应声看了一眼,神色亦然凝重几分:“是《眷春书》,叶老先生的书作。”
    关于这个叶老先生,其实林绍庭早前曾派元彬在暗中调查过他的生平,也就是母亲的生父叶长于,据说他曾经是江南城里小有名气的一位文人,诗画写作无一不通,尤擅诗作,而这卷《眷春书》,便是当年令他声名鹊起的一部代表作品。
    可是至于他后来为什么会和母亲反目成仇互不相认,甚至母亲宁愿在云潇院里无依无靠地活着,也不愿意再见这个父亲一面,她当年到底都经历了怎样的无助和绝望,才会做出如此决绝的决定呢?
    林绍庭只觉得所有心绪全都纠缠在了一起,愈发缠绕凌乱起来。
    念及此,林绍庭捧着那叠书卷走了出去,老婆婆坐在长椅上,太阳透出云层,魏大娘在她身后轻轻地同她说着只有她们母女两人才能听见的小话,树叶的阴影便随风摇摆着落在她们身上。
    仿佛在这里,岁月比外面慢了许多。
    “婆婆,这卷书集是你的吗?”林绍庭走到老人面前缓声问道,他始终认真地看着她,不敢有一丝疏忽。
    若她真的认识叶长于,真的认识母亲的父亲,甚至她若真的知道母亲的族人如今身在何处,那许多事情便总能有希望寻着眉目了。
    于是他的心便随着老人的情绪紧紧悬了起来,似乎随时都会崩落。
    当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老人身上时,她的目光却倏地柔和了下来,仿若霎那间便恢复了正常模样。
    接着,她的眸光中竟然隐隐闪烁着晶莹,眼里有泪。
    “娘?”魏大娘见状不禁有些疑惑,她从未见过母亲脸上出现如此复杂的神色,说不上喜悦也说不上难过,只是微微颤抖着嘴唇,似乎想说什么。
    那叠书卷是自她记事起便一直都放在那个柜架上的,她闲来无事时也曾翻读过,不过她从未以为这书卷与其他书卷有何不同。后来母亲患了病,家里的大小事务便都是她一人接手打理,这些书卷她亦是偶然闲暇之时才会整理一遍,平常更是任其堆叠在角落里不曾问津。
    “……给我。”老人的眼神竟不再呆滞,说话也开始如正常人一般,只是径自伸手夺过林绍庭手中的书卷,言语坚定。
    只见老人将书卷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一点一点摊开,眸光柔和,仿佛在看着一样十分珍贵的东西。
    “春寒料峭,见字如梦,冬雪已过,心事尤重……”老人嘴里喃喃着,“这么多年了,你在远地过得可好?”
    “娘?”魏大娘见母亲有些异常的模样,心下不由得三分奇怪,她很少看见母亲这个样子,更是难以想象她竟也会有这般感怀的心事。
    没想到老人缓缓抬头看向林绍庭,眉目间的情绪更是显得有些落寞。
    “林少爷,你母亲当年不听劝阻执意要生下那个孩子,长于对她已是仁义尽至无可奈何之下才做出的那个决定啊。”
    “长于一心为了叶家上下满门荣耀,不得已才骗了你的父亲,他真的不是故意为之啊。”
    老人字字恳切,听起来像是在为叶长于说情一般,林绍庭听得不明就里,随着老人的话越发困惑起来。
    “婆婆,您仔细点说,不着急,我都听着。”见老人情绪蓦然有些激动,他便更加好奇当年关于父母亲之间到底都发生过什么,加之那日在尧山崖顶戴着面具的那位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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