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的东西,而我依旧浑浑噩噩地活着,做我的花瓶。
    也没什么不好的。反正我都做了十几年的花瓶了,也不介意再做十几年。
    没有人说话,安静的房间里回荡着我的高跟鞋踩踏地面的声响。当我走到门槛前时,我听见六道骸在我身后用他一贯带着笑意的声音对我道。
    “切茜莉娅,你就这么走了吗?”他问,“我替你不甘心。”
    我僵硬地回过身子。异色双瞳的青年左手托着母亲的腰部,右手握着的三叉戟扎进了女人的胸口。殷红的液体顺着他的脸颊轮廓一点点往下流淌,他们的脚底横七竖八地倒着母亲带来的支持者。
    母亲睁着眼睛抽搐着手指,她艰难地抬起手臂想要将扎在心脏处的三叉戟□□,可在指尖接触到武器之前就脱了力,那截被保养得很好的白皙手臂软软地垂了下去。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我觉得自己难过得快要吐出来了。
    “马里诺三世及其第一继承人战死,其发妻于家族本部被人暗杀。”青年波澜不惊的声音在耳畔扩散,“为了延续家族,马里诺第二继承人,切茜莉娅小姐将接手所有事务成为马里诺四世。”
    不。
    “切茜莉娅,现在能做首领的只有你了。”
    不,我不想做这个首领。
    “你必须做首领,”六道骸笑着,青年红色的右眼在月光下闪动着嘲讽的神色,如同盯上愚蠢猎人的饥饿独狼,“马里诺四世只能是你,其他人都不行。”
    不,我不想做这个首领,所以求求你,停下来。
    幸免于难的支持者们怒吼着向六道骸冲上去,也理所当然地如同被镰刀收割的麦子般前赴后继地倒在地面。
    红褐色的地板上沾满了鲜血,几十分钟前还在向我诉说爱意的青年笑容满面地站在横陈着的尸体中央,他身上沾着血迹,眼底泛着温柔的光。
    “看啊,切茜莉娅。”他丢开母亲,大步跨过那些尸体,将沾满鲜血的右手伸到我面前,“来吧,我已经帮你扫清障碍了,你只要坐上那个位置就好。”
    我的手指狠狠地抽动了两下。
    随着我不自觉的动作,手中的枪射出子弹,在地板开出令人不快的丑陋痕迹。
    血迹很快便找到了去处,它们争先恐后地涌入小小的弹痕,又理所当然地填满了它。
    青年的右手接触到了我的脸颊,他的指腹在我的面部皮肤上摩挲,夹杂着浓郁的血腥味,将我原本就混乱的思绪搅得一团糟。
    我颤抖着抬起手臂,将枪口抵在对方的额头上,口中挤出破碎的呜咽声。
    “六道骸,我杀了你——”
    ※、伍拾肆
    我将枪口抵在六道骸的额头上。
    青年垂着眼眸看着我,温热粘稠的液体从他的掌心粘到我的脸上,鼻尖萦绕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此时此刻,我仿若置身地狱。
    可不是地狱吗?
    我站在一堆尸体前。里面有我认识的人也有我不认识的人,可毫无疑问,他们都是马里诺家族的一份子,曾经是可以被我称作“家人”的存在。
    我对家族并没有什么归属感,对父母和哥哥也没有什么亲情,但这不代表我就能对杀害亲生母亲的人无动于衷。毕竟那是我的母亲。
    她生了我,哪怕她不爱我,我也在她有意无意的庇护下成长到了如今的田地。我自认为做不到薄情寡义,所以在六道骸从尸体中向我走来的时候,我举起了枪。
    却也只是能举起枪罢了。
    我以为自己能够下定决心叩下扳机的,可是心里却有个声音在不断地哀嚎着。
    你不能杀了他。
    他们不爱你,你的母亲,你的“家人”,他们都不爱你,在他们眼里你只是个一无是处的花瓶罢了。只有六道骸,只有你眼前的这个男人向你承诺过,他爱你胜过爱一切。
    是的,他说过他爱我,即使在说完那些话后他就反手杀害了我的母亲。
    我无力地垂下手臂。异色眼眸的青年收起了武器,他将单手抚摸改成了双手捧住我的脸,我们的鼻尖挨得极近,在我挣扎逃离的前一秒,青年吻住了我的嘴唇。
    这是一个不带情绪的吻。
    六道骸没有任何安抚我的意思,也没有任何表达爱意的意思,他只是在吻我,仅此而已。
    我想我是个疯子,马里诺家族的人都是疯子。若是一个正常人,只怕会反手给他一巴掌然后怒吼着让他滚,可我只是安静地等着他结束这个吻,然后垂着头看着脚下的鲜血。
    我想报复我的父亲和母亲,我也想报复六道骸。
    他们一直在欺骗我和利用我,而我就像一个没有脑子的傻瓜,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我生活在虚假的世界,他们用无数或善意或恶意的谎言堆筑出一堵高墙,将我与真相隔离起来,让我做他们想要的傀儡和金丝雀。
    “马里诺四世?”我轻声问。
    “是的,切茜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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