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色来,都不拿正眼瞧于令秋。
    崔氏担心地望了眼神情淡漠的于令秋,又朝于兴德劝道:“令秋都回来了,就别提这些了。”
    于兴德低哼一声,背转身踱步往里走。
    日落西山,月上柳梢。
    用过晚饭后,柳老大夫十分悠哉地坐在庭院里乘凉,院中设小桌,桌上有张楠木棋盘。老大夫唤来僮儿,斟一壶清茶,摆上黑白棋子。
    厮杀正酣时,听闻僮儿通传,道是萧将军求见。
    柳老大夫讶异,急忙迎了出去,心中纳闷,若是萧夫人的病情有变化,该是请他去出诊才对呀。
    萧旷入内,显得心事重重,坐下后,却没有马上表明来意。
    柳老大夫命僮儿上茶,一边捻着胡须耐心等待。
    萧旷踌躇片刻,终于开了口:“柳大夫,内子的病症,全是因怀胎而起,产后便会自愈?”
    柳老大夫点点头:“听将军所述,夫人在怀胎之前,从不曾发作昏晕惊厥之症,此症起于怀胎,于产后便会自然而然地痊愈。”
    “那么……如果她不生这个孩子,就不会发病了?”
    “按理是如此,可夫人已经有了……”
    萧旷再次开口,语气艰涩沉重:“听说有药可以……下胎。”
    柳老大夫捻胡须的手不由一顿,惊讶无比地望着他,行医那么多年来,他还是首次从做丈夫的嘴里听到这种要求。
    第170章 【诬告】6
    夜阑人静。
    少了白日里来去匆匆的各色仆役,偌大的于府也变得安静下来,
    月色下,一道颀长的身影匆匆穿行于府中走道,刻意避开了灯光明亮之处,显然十分熟悉府中格局。
    身影进入一处院落,在某间屋子外停步,扫了眼周围不见有人,便托起门上铜锁,将手中钥匙缓缓插入锁眼,扭转。
    锁头发出“咔哒”轻响,那人紧张地回望四周,不见有异常,才将铜锁取下,轻轻推开门,闪身入内。
    房门无声掩上,屋内的光线变得幽暗。那人原地立了会儿,让眼睛适应屋里的幽暗,然后便径直走向西侧的书架。
    于兴德是个商人,府中虽设有书房,却只是给几个儿子读书作画所用,不是他自己日常会去的地方。
    于兴德另外有间小书房,就在主院西头,内里并无四书五经等经典,而是存放收藏各种账簿乃至他所喜爱的贵重之物的地方。
    于令秋没有点灯,只是借着月光取下书架上一个大木匣,在木匣之后的墙上试探着摸索。
    指腹感受到墙面上一道轻微的凸线,他摸索着把裁纸刀嵌入缝隙,稍用力向外一掰,便将暗门打开了。
    暗门后的小格子里,放着数只大小各异的木匣,一摞册簿。
    于令秋取出册簿,拿到窗前,借着月光翻阅起来。
    清晨天方微明,檐下或枝头上的鸟雀已经忙碌起来,啁啾个不停。
    沈童只觉眼皮沉沉的,即使人醒了,仍是懒洋洋地不想睁眼。
    她翻个身,又睡了个回笼觉,再睁眼时,窗纸已是亮白的了,带着些微暖金色,隔着窗纸也能感受到阳光的灿烂。
    琴瑟见她醒了,过来伺候她漱口洗脸。
    “行远呢?”
    “将军刚晨练完,正在沐浴。”
    趁着萧旷不在,沈童问起昨日之事:“我昏过去后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琴瑟与箜篌对视一眼,一个去掩上房门,另一个小声道:“姐儿昏倒时,是……是苏先生抱住了,不……接住了姐儿。可不巧这时候将军刚好回来,正看在眼里……”
    沈童算是知道昨天萧旷是为了什么事儿在别扭了:“之后呢?他们有没有争吵过?”
    箜篌摇摇头:“没,将军一句话都没说。苏先生也没说话。接着将军就把姐儿抱回来了。”
    “那后来真是我咬了行远的手指?”
    两个丫鬟都点点头,箜篌将前后经过细细说来。
    沈童不由默然。
    箜篌与琴瑟低声劝慰她会好起来的。沈童只是苦笑着摇摇头。
    很快早点送来了,一起送来的还有一碗药汤。
    沈童实在是没什么食欲,看见那一碗药,更是让她倒足了胃口。
    但她知道自己需要进食来补充营养,且空腹喝药更容易不适,便还是硬逼着自己往下塞了点食物,才让琴瑟把药端来。
    却见房门轻轻推开,是萧旷沐浴完回来了。
    他入内接过琴瑟手中的药碗,淡淡道:“你们都退下吧,这儿有我就行了。”
    走近床边,萧旷看了眼托盘,粥还剩下大半碗,碟子里的点心更是几乎没有动过。“这些都不对胃口?”
    “不。”沈童摇摇头,“我怕吃太多了,喝药时容易反胃。”
    “那喝过药之后缓缓,再让厨房做点别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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