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内心震颤,虽然有不信, 但心里还是存疑。
    毕竟爬墙那晚, 她亲眼看见陆沉从外面救回了兄长。
    他自己左手也受了伤, 那道伤口, 不是用来唬人的,稍有不慎, 一条手臂便直接废了。
    兄长现在没事,重归国公府,那说明陆沉是无辜的……
    可他是无辜的,那元凌呢?
    “夫人……世子……最近……心情……不太好……夫人你……”
    赵明枝胸口有些发闷, 仿佛压着一块巨石, 喘不过气来,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
    小红没再继续说,乖巧的出去了。
    赵明枝浑身无力的倚在引枕上, 迷迷糊糊睡过去。
    陆沉最近确实很疲累,一脸阴郁,俊眉总是皱着,回府之后也不见苏展。
    他腰间那枚玉佩也不见了,许是作为证据交给了京兆尹。
    有时候,他忙进忙出,早出晚归,大半夜才回。
    她每每半梦半醒,就会发现,有个高大却落寞人影会坐在她塌边默然发呆。
    她是个爱睡觉的,为了给他做一桌鱼八仙,白天一直跟着霖儿努力学习,晚上就更加累乏。
    然而近来她总是做梦。
    梦见元凌要杀她,刺穿她胸口的人,从陆沉的脸变成元凌的脸。
    画面一转,国公府又陷入了一片熊熊大火之中。
    父亲母亲,兄长姐妹,赵家上下一百多口人,全部躺在血泊里,随着一片大火,化为灰烬。
    元凌骑坐在高头大马上,嘴角微勾,看着国公府被烧成废墟,狂笑起来。
    她哭得撕心裂肺,跪在元凌脚下求他放过赵家。
    可元凌却将她拉起来,当着众人的面,拨开了她的衣裙……
    她骇极了,羞怒难当,最后一头撞死在城门口。
    临死前,她看见陆沉跃马而下,惊慌失措的将她抱进怀里,不停的喊她,“阿宝!你醒醒!”
    噩梦戛然而止。
    夜风有些冷了,从窗户细密的缝隙里钻进来。
    她浑身僵硬,出了一身冷汗,这个梦做得太久了,她缓缓睁开眼,眼里水雾弥漫,泪珠子悬在长睫上,盯着头顶的轻纱帐,僵硬得半天也没回过神。
    “做噩梦了?”
    一道温润清冽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听到这个声音,赵明枝不知怎么的心里一热,忽然情难自抑的想哭,冰冷的眼泪顺着脸颊落下。
    她歪了歪脑袋,半睁着眼,半睁着眼,模糊的视线里,那张玉白的俊脸美得不可方物,忧郁的神情里,他落寞寡欢,让人忍不住心疼。
    她看迷了眼,又好像在做梦,心里想着很多事,觉得委屈,伸出双手,咕哝着,“抱。”
    冬日夜间极冷,眼看十一月了,祁京大雪如絮,冷得不像话。
    屋子里燃着暖融融的炭火,但那股子的寒意,还是循着空档往人骨头缝儿里钻。
    赵明枝感觉没人抱她,心里苦笑一声,双手有些冷,正准备往被子里缩,就感觉手腕儿被人拉住了。
    她迷离的看他一眼,他俯下身来,将她抱起来。
    “世子。”她嗓音娇软,说话也不太清晰,小脑袋软绵绵的靠在他胸口上,眼眶发酸,“我冷。”
    “嗯。”
    “我可不可以不睡榻……”委屈巴巴的声音,跟幼猫儿似的。
    “……”
    动作顿了顿,又再次动起来。
    她感觉抱着她的人把她放在了宽厚的大床上,被褥柔软得跟棉花一样,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她躺上去,便觉得浑身上下都柔软起来。
    有人拉过被子,将她整个人盖住。
    赵明枝下巴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凄惶的眼睛。
    他看起来好像刚回来不久,身上还带着潮湿的清雪味道,厚厚的大氅挂在一旁的紫檀木衣架上,房间里,点燃了一盏幽幽烛火。
    四处幽静 ,昏黄的光晕下,他一贯冰冷疏离的俊脸变得柔和下来。
    赵明枝从前没有跟男人这样单独相处过,现在,她已经很习惯房里有一个陆沉了,要是哪一天他不回来,她才会觉得不习惯。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微妙的气氛在两人中间缓缓弥漫,空气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炙热的燃烧着,噼里啪啦的灼得人脸颊发烫。
    她声音闷闷的,俏脸蔓延着火红的绯色,“世子,我不想睡榻。”
    陆沉坐在她身侧,表情像个无可奈何的老父亲,“怎么?”
    赵明枝忆起梦里他抱着她的伤情模样,徐徐撒娇,“睡榻太小了,又硬又冷,睡着不舒服……”
    陆沉淡漠的沉默了一会儿。
    赵明枝心里有些惶恐,最近他对她有求必应,她胆子越来越大了,总觉得有些事,只要她不太过分,他都能满足她。
    但她又不知道他是不是对她无所不应。
    “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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