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晋元福至心灵, 一拍手对着镜子里喊:“嗷嗷——师伯母。”
    湖中心的人斜斜戴了顶斗笠,黑衣大氅, 握着一尾钓竿顿时笑了出来。
    他双肩耸动带着鱼线抖了抖,古井无波的湖面与那鱼线链接处, 顿时有了一丝一丝淡蓝色的光波划过。
    阮清听到那笑声更来火了, 阴测测的用一种老妖婆口吻到:“那天说过吧,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说罢, 还重重拍了拍谢晋元的肩头。
    谢晋元求助地看一眼镜子里,然而镜中那人却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谢晋元沉默片刻,终于拿定主意:“大嫂。”
    又年轻又稳妥, 这次一定行。
    阮清:“???”
    孩子脑子不好使, 多半是欠抽了。
    镜面里的裴逸再没忍住,低低笑了一阵, 才三分调侃三分暧昧地对阮清说:“小美人儿, 我们师侄可真是个宝贝。”
    阮清:“……”
    谁跟你我们。
    分神看了一眼深坑里的动静, 阮清忙着将话题转回正事上:“裴逸, 你能开启玄弥明净吗?”
    裴逸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摇头:“你们边上的名为孽镜台,是蒋山王用来辨阴魂善恶, 判去路吉凶的。”
    “所以呢?”
    “这个入口只管进,不管出。你们要想出去,得想别的办法。”
    阮清:“……”
    好家伙,来之前可没人跟她说这个。
    阮清有些来气,翻了裴逸一眼皱眉道:“你这是在哪呢?”
    裴逸抛来个眼神,别有深意:“被你师父发配回清凉山上了。”
    “我师父?图什么?”
    “可能他怕你把我带坏吧。”
    “……”
    似乎是为了反击,阮清开始挑刺了:“一点忙都帮不上就算了,开个直播装模作样在那钓鱼给我看,是想先一步气死我皆大欢喜?”
    裴逸差点咳成了哮喘,插空回了一句:“……我哪敢。”
    阮清烦躁地摆了摆手,嫌弃道:“行了行了,风这么大你在湖里凹什么造型,赶紧回炕上去。”
    谢晋元:“……”
    他不敢想象炕上的符修天才,再冰肌玉骨也真是不忍直视。
    裴逸扯开嘴角笑了笑,坐着没动温和解释:“不行啊,我在这里要帮你的。”
    阮清终于舍得瞟了一眼吊杆,看到那鱼线上流动的是精纯的灵气,被船上的人抽丝剥茧,通过湖面源源不断地输送到某处。
    或许,就连这个某处她也是知道的。
    阮清伸出手附上镜面。
    两头终于有了这一线牵引。
    从万物源头,灵气的初始之地,到阴司鬼界,亡灵的归根落所,因为湖上冰冷的钓竿,孽镜台上一只温热的手,终于有了连接。
    这是天地灵气的本源从未到过的地方。
    阮清被如此精纯的灵气洗脉,游走周身,再调息了一个小周天之后,终于从那种飘飘欲仙的境界中回过神来。
    她看到船上那人的脸色已经十分苍白,钓竿被他收起,掌心虚握成拳,背过身子沉沉咳了几声,再转回来时笑眯眯温柔道:“阿阮小心,他来了。”
    随着裴逸这一声提醒落下,岩浆里终于爬出个瘦小佝偻的身影。
    他的到来,给整个大殿带来一阵又腥又腻的湿软的风,很像是多年在海中浸淫,变成了骨子卸不去的味道。
    那个小老头一来就挥袖上了西边的高台,空气沉寂了不到五秒,响起一道暴躁,沙哑的好像公鸭嗓的怒吼:“是谁!出来!”
    他嘴上说着,已经出手往孽镜台方向挥出一道劲风。
    那风裹着无边鬼魅之气,团成烟雾涌到了阮清面门前。
    于是,阮清也不再退让。她挥手召来诛邪枪,试着将裴逸引来的清凉山上最纯正的灵气注入包裹。
    枪风擦过烟雾的边挽了个花,被调戏一通又原样扔回给老头。
    老头冷哼一声,就要发怒。
    却没想到那烟雾到他面前突然爆开,一股精纯的灵气炸裂直取他面门。
    那是闪着光辉的银色,不同于仙门中人引入气海雪山的淡蓝色灵气,这更像是清冷月下,真仙挥斥方遒的气派。
    老头见到这灵气本色,已经变了脸色急急退开。
    他到底还是慢了一步,右半张脸从发丝一直拉到耳垂,被那罡风扫出一条血线。
    他凝了鬼魅之气,想要补上这处缺口。却发现不管做什么,都成了无用功,血滴滴哒哒糊在眼皮上,没一会儿凝成一条溪流,顺着 颊面耳边滴落在地上。
    这样的痛让他蓦地一惊,想起了几百年前那个深夜。
    他嗜酒好色,活着时姓蒋,入了鬼修,便被尊称一声蒋山王。
    那时候,他正是青云直上,被邪魔外道迷了眼。有一夜,他醉酒闯入了魔界黑市,看到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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