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蕾亚睨她一眼,深吸口反季节大棚水果和高热量卡路里的香气,“这几个月来我都待在宿舍,想着什么时候你会找我,好大干一场,结果……”
    这地儿的冬天真是好,太阳亮晃晃的照在天上,空气里水份充足,偶尔晚间的风才凛冽,一件打底衫一件厚外套能穿到新年,然后才是羽绒服,就是不下雪,怪遗憾的。
    唐佳汶点点头,有些好笑,你不找我我不找你,这是怎么就对上了。
    “下半年事情多,有时候都不能睡觉,我想你职业自由,应该是有机会来找我的。”
    蕾亚不置可否,塞了几串卤水,“我不喜欢打电话接电话,也没有微信什么的。”
    所以不主动。不代表没那个意思。
    “那今天呢,遇着什么麻烦了。”
    蕾亚赶忙捧起蛋糕,朝空气吹了口气,“祝我生日快乐。”颇有些耍赖的意味。
    唐佳汶豁然开朗,全当几个月来的隔阂不复存在。
    想说些贺喜话,蕾亚已高声喊着老板娘加汤,欢欢喜喜地重新扫荡。
    吃饱喝足,两人并肩走在巷子里,浸在阴影里难免寒冷,蕾亚到了冬日就喜欢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如此刻一般,怂在毛领棉衣里,独独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白里透粉,水嫩明媚,丝毫没有受冬日的影响。
    “啊……”她想到什么,懊恼地搓搓手,“中秋收到的月饼还留着,现在好像过期了。”
    “谁会送你东西啊……”额,这里就有一个。
    “啧,别看我这幅落魄户的样子,逢年过节有的是人送礼,追我的人从这里可以排到法国~”
    唐佳汶侧头看见她正臭美地比划橱窗里的冬装,稍微露出微笑,“你现在在哪里工作,有公司或者中介吗?”
    蕾亚不由得一顿,觉得脖子有些冷,看来她还不知道啊……
    “嗯,之前是在一个社团里学习,然后给人小公司打打下手,后来就出来单干了。毕竟,我和你们不一样。”
    察觉到那“不一样”是落寞寡欢的意思,唐佳汶不好意思地偏回头,还是控制不住地说:“他们看不见感觉不到,但是你可以?那些方法,注射器,药?又和我们这种‘装神弄鬼’的不同……”
    “没那么复杂。”蕾亚反手拥住她的肩,和她一同对着橱窗玻璃,“看见对面马路上的那个,东西了吗?”
    两辆自行车驶过,一小片红色衣角被风掀起,唐佳汶刚想出手就被蕾亚抱紧。
    “你能形容下它的样子吗?”
    “女人,中年妇女,红色的……白色连衣裙被血染红大半,棕色卷发,光着脚,额,很白,有化妆,梅子色口红……”
    “嘘,别看她的眼睛。”蕾亚忽然打断,捏住她的下巴将人箍进怀里。
    唐佳汶被冰凉的拉链沁了下,随即就奇异地被她身上好闻的味道安抚,棉衣厚实,她好像恰顶在她的胸口。
    蕾亚不自觉地解释道:“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就只是人,但是对于我来说,他们身上沾染的光,即可视化的颜色,才是我判断的依据,就像你们所说的‘气’那般。”
    “那个女人,她充斥着金色的光,是向往、蓬勃、充满希冀的意味。她是死于非命的想找替身害人的鬼?对于我来说,不过是留恋人间,像灰尘一样的灵魂。真正作恶的,是那个灰色的服务员,那个黑色的漂亮女人,那个土栗色的交警。”
    “我没你们那么讲究,也没有什么叫的上号的招数,许是信仰不同吧,我的身体我的记忆都跟不上这里,只好敲碎了重新组合再打磨,活得反而更轻松一点。”
    “唐佳汶,我活着只是为了混口饭吃,找到缺了的灵魂,我不想和这个世界连接上。”
    气氛陡然转变,是短促的安静。
    蕾亚从橱窗里收回视线,由上向下看着她,轮廓极为秀丽,眼睛幽幽的。
    “さよならだけ……言いえないまま……”
    不知哪个方向的店失手将音量调到超大,与周遭的粤语歌曲格格不入,那首忧郁的日文歌,蕾亚听过却叫不出名字。
    她松开手,朝马路对面走去。
    唐佳汶追上来,促狭地抬眉道:“那我有光吗?”
    两人走进树影里,亮一霎暗一霎。
    离那个女人也近了,蕾亚被它涣散的黑瞳盯得心中惴惴,在一步距离站定。
    “像是红色的,紫色的,粉色的,我看不准。”
    “别的也会吗?”
    “偶尔……极少数。”
    唐佳汶站到她身前,对区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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