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书——吾之亡妻月娘。
    这知府竟还有位亡妻?
    倒是从未听人提起过啊。
    沈枝枝刚要再看看牌位旁边的小字,两人已经直起身子。
    孟寻终于抬起了头,她的眼神下意识停留在了前面,那是自己方才拜会过的牌位。
    看清牌位上提的字时,孟寻唇角的笑意一僵。
    她没怎么读过书,但还是认得些字的。
    她的名字孟寻,取自她故乡的那座山的名字。
    只取了一个寻字,月字便当了小字。
    家中人便常常唤她,“月娘。”
    第23章 她是孟寻,也是……
    她是孟寻,也是月娘。
    孟寻紧接着又望向了旁边的那一排小字。
    那处原本应写着牌位主人的生辰以及去世的日子,可并没有这样写。
    只写了“月寻山孟氏之女。”
    月寻山孟氏之女,那不就是她吗?
    孟寻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这是怎么回事?
    她尚且还好端端地活在这世上,虽说身子不是那么康健,可终究,还是活着的呀。
    这里怎么会,供奉着自己的牌位呢?
    刹那间,孟寻的脑中蓦然一痛,那痛来得又凶又狠,孟寻再也忍不住,“噗通”一下跪到了地上。
    一旁的李栈吓了一跳,忙弯腰要去扶她。
    “别碰她!”
    小柿怒喝一声,忙上前抱住了孟寻。
    “你怎么了?”小柿安抚着孟寻。
    沈枝枝看见,孟寻的双眼通红,可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她又无助地望向桌子上的牌位,小柿顺着她的视线也望了过去,当即脸色一变。
    紧接着,沈枝枝又发现,屋内摆了那么多的蜡烛,所有人的影子都拖在身后。
    只有跪在地上的孟寻,她的身后空空如也,小柿一个人的影子虚虚地投在地上,料峭而单薄。
    李栈似乎也发现了这个事情,他面色一白,后退了一步,颤抖地伸出了手,“你,你是……”
    小柿捂住了孟寻的眼,一个眼刀朝李栈扫了过去,忍不住喝道:
    “都怪你,她等了这么多年,临着心愿终于要了,还被你坏了事!”
    小柿说着说着自己的眼眶便红了。
    李栈怔怔地望着地上的女子,隔着轻纱,她的脸有些朦胧。
    他细细地瞧着,忽然发现,眼前这个姑娘的脸庞,有些陌生的熟悉。
    记忆的深处,忽然松动了一瞬,他不敢相信这个可能,却又忍不住想要相信,“你……你是月娘?”
    孟寻抬手欲将小柿捂住她眼睛的手拉下来,小柿不愿,孟寻似是无奈地拍了拍小柿的手背,“你也不能总这样蒙着我的眼罢。”
    小柿终于将手放了下来。
    孟寻借着小柿的力站了起来,稍稍一拂裙摆褶皱,对李栈款款一礼,嗓音温柔如夏夜的晚风,“我是,我是月娘。”
    她像是说给李栈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孟寻的家住在月寻山。
    围绕着月寻山,零散遍布着些村子。
    李栈的家在月寻山最靠南的那个村子,孟寻的家在月寻山最靠北的那个村子。
    这样两个人,或许一生,都不会产生任何交集。
    孟寻是采茶女,素日里出门早,那日天色刚蒙蒙亮,她背着茶筐出门的时候,一眼便瞧见了昏倒在路边的李栈。
    李栈年少时苦读诗书,勤勉刻苦。
    时候到了的时候,他便启程欲去京城赶考。
    期望能凭借自己的满腔学问,闯出一片天地来。
    这些年他一直闷着头读书,所以没结交什么朋友,且在那山坳里,并没有多少人家的孩子,能在这条路上坚持下来的。
    故而一个村子,最后竟只有李栈一个人,独自踏上了赶考的道路。
    那阵子他病了一场,身子没好利索,但怕耽误时间,便不肯再养,早早出发了。
    结果却因为心急不肯将病养好,一个不支昏倒在了路上,被孟寻拾了回去。
    孟寻不敢贸然将这陌生男子带回家中,思量之后,便将他安置在自己常歇脚的小屋中,仔细照看着。
    在后来的故事中,两人暗生了些情愫。
    李栈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娴静的女子,虽然她总用轻纱覆面,虽然他不知她大名,只知旁人都唤她月娘。
    他也跟着一起这样唤她,一声一声的月娘中,不知藏了多少情深缱绻。
    他的日子不多,病好了之后又舍不得她,便多呆了几日。
    那几日,他们二人一起煮茶一起品茶,一起在树下看书,李栈还为她描绘丹青。
    她养的那只狸花猫总爱窝趴在一旁的那棵柿子树上。
    时不时爱扒拉下一片叶子、一颗青而涩的小果子。
    还会趁两人不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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