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僧忌惮的人,背后必定有皇室背景,所以郁氏应该是将此事告知淑妃了。
    林纸鸢低垂着头,不禁想道:既然郁氏已经起了杀心,那为什么还没有对她下手呢。
    林纸鸢只能想到一个理由,那就是威胁。
    季明烨说过,进宫后大部分时间都在等候,正式的宫宴要酉时一刻才开始,直到亥时三刻才结束。
    即便知道了季明烨的打算,郁氏也并不想鱼死网破,她只是想让季明烨知道她已经被控制,让季明烨不敢开口罢了。
    如果季明烨置她的安危于不顾,执意要在皇帝面前陈情,那郁氏死路一条,这才会拖她垫背。
    想到这里,林纸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如此说来,她还有时间!只要她能在酉时一刻之前逃出去,再将自己安好的消息传递给季明烨,那便不会耽误季明烨陈情了。
    可林纸鸢转念一想,郁氏既然想让季明烨知道她被挟持,那定然会拿出信物,让季明烨看到,所以这里的尼僧应该会想法设法的向她索要一些贴身物品。
    可郁氏的人还不知道芸娘已经给她传递了消息,估摸着为了哄骗林纸鸢拿出真正的可信之物,一时还不会将这层窗户纸捅破。
    如此一来,那不如将计就计,也佯装不知情的模样,不要和郁氏的人产生正面冲突,说不定会赢来逃离的契机,而且还能为季明烨传递出正确的消息!
    可到底将什么信物拿给季明烨,会让季明烨知道她安然无事呢,并且已经知悉了郁氏的诡计呢?
    林纸鸢眼珠一转,将目光锁定在了八目身上。
    此时的八目,正蹲在佛寺前面的花坛上晒太阳。
    京华寺中人流如织,而八目的身边,却是连只苍蝇都没有,几乎有了独占一方的架势。
    林纸鸢抿了抿嘴唇,知道其他人退避三舍的原因,正在八目的袖袋中放着。
    八目袖袋中放置的,是一根奇丑且臭的羽簪,是林九云送给八目的谢礼。
    年前,平垣战事频繁,八目曾不远千里,给林九云送去了一些补给,还带回了一封珍贵无比的家书。
    年后,平垣战事将歇,八目又去了一趟,这次带回来的,是一根丑不拉几的羽簪。
    这根羽簪,说它丑,那都是抬举它,按照季明烨的说法,这种东西简直就不应该出现在世上,来侮辱他的眼睛。
    据八目说,这根羽簪是林九云感念他雪中送炭的大恩,跨越了两座高山,三条长河,这才找到了平垣特有的七彩锦鸡,然后使用了锦鸡华丽的尾羽,费心打造了此簪,作为他俩深厚友谊的见证。
    而林纸鸢怀疑,这羽簪不过是林九云用从鸡屁股上拔下来的尾羽,用漆料染了个色,拿来哄骗八目的罢了。
    可八目那么机灵的脑袋,不知怎么的,就被林九云给忽悠瘸了,除去外出的时候不戴以外,在世安院的时候,那可是天天都将羽簪戴着,丑得季明烨连书都看不进去。
    而且,这簪子的制作工艺其实非常不过关,丑就算了,大不了避开些,眼不见心不烦,可这羽簪它...它居然随着天气的日益温暖,出现了一种臭烘烘的味道,无论你缩在世安院的哪个角落里,都能闻到。
    世安院上下人等已经是叫苦连天,可八目的狗鼻子却宛如失了灵一般,对这股异味视若罔闻,成天带着这发簪在季明烨和林纸鸢的鼻子底下招摇,真可谓是身心双重的伤害。
    季明烨曾试图使用暴力,将这根羽簪毁灭之,可遭到了八目的严重抗议。
    他不仅在季明烨的铁拳下以身护簪,还历数了季明烨当乞丐那些年的邋遢样,痛诉季明烨的数典忘本。
    季明烨在八目的一番强词夺理下,居然被说得很是理亏,一时之间,竟然不好强行对羽簪下手了。
    就这样,世安院的人整整忍受了这根羽簪两个月。
    林纸鸢目光炯炯的盯着八目的袖口,觉得是时候让这根鸡毛簪弥补一下两个月以来,它对世安院上下人的荼毒了。
    林纸鸢借取物为名,来到了八目身边,一边将芸娘所传递的消息告知了八目,让八目去转告众人,一边将自己对羽簪的觊觎表达了出来。
    林纸鸢信誓旦旦的说道:
    “只要用这根羽簪作为信物传递给季明烨,他定然能猜到我们已经识破了郁氏的诡计!”
    说不定还能因为这根羽簪终于离开世安院而感到欣喜万分,乃至于参倒郁氏一族的状态都会好上几分!
    林纸鸢当然没把后半句说出来,这种时候可不能惹恼了八目。
    八目先前还听得连连点头,自从他进入了京华寺,便察觉到身边有人跟随,正是打算向其他人示警,如今林纸鸢坐实了他的猜测,他便更是放心。
    可当八目听到林纸鸢要打羽簪的主意时,他却开始不乐意了。
    只见八目紧紧的护住袖口,说道:“为什么要拿我的簪子,你头上插了这么多,随便拔一支给大哥不就好了?”
    林纸鸢焦急道:“可拔我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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